前后两封省城的电报，内容都差不多。
不管是白凤轩安排的人，还是江太医都没有查到方瑜的婚礼为什么取消了。
江太医的电报更详实一点，毕竟他得有机会进图公馆去给图老太太看诊，但其间并未见到方瑜。
所以，江太医怀疑方瑜可能已经不在省城。
至于去了哪里，无从查之。
方瑜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沈怀景看完电报有点担心，之前收到方瑜的信，明明就知道她并不愿意嫁出去。
她那样的性子，自己也该料到的。
所以，沈怀景更多的怀疑是方瑜逃婚了。
她会来江城吗？
不管会不会来，沈怀景已经让人前去接应。只是这件事，并没有告诉齐荣。
因为都不知道方瑜那边什么情况，让齐荣知道了，又怕再生枝节。
胡瑞带着他的第一师撤回了江城。先见了白凤轩，之后又去见了沈怀景。
随州那边的一些情况，胡瑞一一跟沈怀景汇报。
“胡师长，今晚我作东，为胡师长凯旋接风！”
胡瑞赶紧站起来，“沈少爷，我没干什么，都是少帅运筹帷幄。”
“胡师长别谦虚。前一阵气那么热，跟兄弟们在山里窝了好几，太不容易。接风是肯定要的 ，也不只为胡师长，还有第一师的兄弟们。”
沈怀景一早就让人准备了食材送往第二师的驻地，这会儿的第二师军营里，已经支上了大锅，牛羊肉已经在锅里煮是香气逼人，鸡鸭鱼肉一样都不少。
对于远征回来的士兵，当然是要好好犒劳的。
而且，沈怀景给的犒劳还不只如此。
晚上，沈怀景与白凤轩都到邻二师军营，大盆肉、大盆菜，正等着辛苦回来的人大快朵颐。
第二师整齐列队，精神饱满，等着白凤轩的检阅。
沈怀景也特意换了身军装，他平常并不是都穿军装，毕竟大多数时候是不在军营里的。
白凤轩简单了几句。
“第二师的兄弟们，你们辛苦了。”
白凤轩刚开口，众人齐吼，“为少帅而战！”
一浪高过一滥吼声，白凤轩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又才道：“别为我战。我没钱。今这些，都是我家......”
白凤轩回头看了一眼沈怀景，沈怀景给了他一个眼神，大概是，不准媳妇，这是军营。
但此时，沈怀景在军营里其实也没有其他职务。
最早之前给的那个枪械官的头衔倒是还在，所以白凤轩只得，“都是我家枪械官安排了。一会儿，兄弟们好好吃，吃完了，今晚好好睡一觉，休整几。”
众人便齐吼，“枪械官万岁！”
这一吼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沈怀景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啦，大家都安静一下。第二师征战有功，而且顺利拿下随州，进入随州之后，军纪严明，没有抢拿老百姓的财物。胡师长有奖，第一师也有奖。来，把东西抬上来！”
白凤轩一挥手，便有两个士兵抬了一个大木箱子上来，看着颇为吃力。
“这些，”白凤轩亲自打开了木箱，里边是让人眼睛发光的银元，“是犒赏第二师的。具体怎么分配，你们胡师长自有安排。”
这话一完，众人再次高呼‘为少帅而战，为白家军而战’。
沈怀景站在旁边也很激动，跟着一起喊，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一般。
“景，你两句吧。”白凤轩回头。
“我就不了。”沈怀景连连摆手，这是白凤轩的主场，他不会去抢那个风头。
“沈少爷，你就几句吧，兄弟们也想听你。”胡瑞也劝道。
沈怀景犹豫了一下，胡瑞朝大家招手，顿时就安静了。
“第二师的兄弟们，我是个读书人，不太懂打仗。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兄弟们愿意加入白家军，愿意跟着少帅，是因为大家都想过好日子。少帅也想让所有跟着他的人，都能越来越好。所以，我们不为别人而战，我们只为自己而战！”
沈怀景简单几句，就换来众人热烈掌声。
为自己而战！
做自己的主人！
众人高喊‘为自己而战’，这个声浪高过了之前的几次，一直在军营上空回荡。
沈怀景没有喝酒，毕竟白凤轩不让。
只因为他的兔子喝多了，实在可爱得紧，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但凡过来敬酒的，都让白凤轩拦下，他全给喝了。
白凤轩喝醉，也就是必然的。
让人送白凤轩回沈宅，沈怀景在第二师多待了一会儿。
因为大家都很高兴，喝醉的人确实也不少。
胡瑞也喝了些酒，也不知道是酒量太好，千杯不醉，还是喝酒偷了懒，反正人还挺清醒的。
“胡师长，你也好好休息吧。我让齐荣带人过来在外面警戒，你们可以放心休息。”
“还是沈少爷想得周到。”
“过两，等你们休整得差不多了，让人把武器战损报上来，看看还要补些什么，我也好早安排。”
胡瑞点头，沈怀景起身要离开，他便跟着把人送出来。
“沈少爷，那箱银元......”
“怎么，胡师长是嫌少？我知道，那些不够第二师的兄弟分几个。但是少帅的一点心意。现在白家军的情况还不是太好，等以后......”
“沈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胡瑞打断了沈怀景的话。
沈怀景停下脚步来，看着胡瑞。
“我知道，白家军现在也容易。沈少爷四处搞钱，不只养军队，还有整个江城的经济、民生，哪一处都要钱。少帅和沈少爷的心意我代表第二师的兄弟们领了，钱就当是第二师捐给江城的。”
沈怀景看着胡瑞有些感慨，他点点头，开口道：“谢谢胡师长，不过，少帅既是给了，你们就拿着。带兵的人，手里得有钱。句俗点的话，人家给你卖命，图什么？不就图有饭吃，有钱花吗？这是最基本的。
打了胜仗就该赏，但同样的，打了败仗也一样该罚。所以，少帅奖赏的，你就拿着，怎么分配是你这个师长的事。钱不多，以后我再努力点。
对了，这次阵亡的士兵也给我一个名单，该给的抚恤一分都不能少。如果他们的家人里有合适出来做工的，也可以一并报给我，我那边还能看着安排。”
胡瑞是个粗人，但胡瑞到白家军这些日子也看出来，白凤轩是生的帅才，他要不带兵打仗，那就是浪费。而沈怀景则是生的大管家，比之罗逸，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关键是，沈怀景比罗逸会搞钱。
沈怀景在背后做的所有事，只有一个目的，替白凤轩解决所有打仗之外的后顾之忧。
他甚至觉得，就连那一箱银元，也是沈怀景的意思。沈怀景替白凤轩收了整个白家军的人心，但从不往自己身上揽。
就冲这一点，胡瑞就觉沈怀景的格局不是一般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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