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先去青云了？”
路口，柳莺摘下脸上的墨镜，一双美眸略带关切的看向秦东。
“去吧，本来还亲自去一趟呢，现在顾不上了。”
“东子！等我好消息！”
大风吹散了秦东的碎发，他眯着眼睛冲落下车窗的赵权星挥了挥手。
两人走后，他站在原地翻看起手机上的短信。
“汉马建筑有限公司…”
上面是赵权星给他整理的资料，他并不知道秦东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南江本地建筑公司感兴趣。
深吸一口气，就在秦东准备驱车前往汉马的公司地址时，几辆黑色轿车不知何时从他身后出现。
皱起眉头，秦东起初并没回事，可就在他刚想踩下油门时，那几辆陌生的车子竟然直接围了上来。
“兄弟，国安局，跟我们走一趟吧。”
陌生的男人趴在车窗，他口中嚼着口香糖，看向秦东的眼神好似发现猎物的猎人一般。
“找我？”
“你不是秦东吗？是的话就下车。”
男人似乎是觉得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随手拉开车门，然后示意对方下车。
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秦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下了A6。
既然对方能清楚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就代表自己的情况他们已经完全掌握。
“哐当。”
在男饶护送下，秦东走上了又一辆姗姗来迟的白色面包车。
上车那一刻，他这才注意到车上的司机还有陪同人员全部都带着耳机。
“人已经找到了，马上到省委。”
刚刚引导秦东下车的男人坐在他对面。
按着耳机了一句话后，他吐出口香糖，随后冲秦东伸出了手。
“久仰，我叫曹明月，南江市国安局副局长。”
这话时，曹明月脸上还挂着轻蔑的笑容，他似乎对秦东了如指掌，那是一种把别人看穿的了感觉。
“曹局长你好，请问你们这是…”
“书记要见你，听南江公安和你牵扯挺深，就只能安排我们代劳了。”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曹明月想到了前些自己去市局听到的一个称呼。
地下皇帝秦东。
从一个穿着湛蓝色衬衫的高级Jd口中传出的称呼。
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果然还是来了。
秦东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
骆顺要见他。
虽然这一他早就预料到，但他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快。
松开手，秦东没话，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窗外。
他在盘算着对策，他在预估骆顺的反应。
“呼…估计呀，以后可能都是我们国安负责看管你了。”
“怎么样，这待遇够高了吧？”
曹明月舒服的躺在靠背上，他觉得自己没给秦东上手铐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在他眼中，秦东就是一个深谙旁门左道的混蛋。
当然，这些情况并不是骆顺和他透露的，而是他在接到命令后偷偷调查的。
“不错，确实够格。”
“呵呵，能让曹局长亲自出马，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呢。”
秦东缓过了神，他丝毫没有惧怕曹明月，而是眼神漂浮的讥讽道。
“荣幸？荣幸…”
砰！
突然，曹明月伸手狠狠按在秦东肩头，他强迫对方俯下身子，以宣示自己在这辆车子上的绝对主权。
“我告诉你，想收拾你有一万种办法，你只是藏得比较深而已。”
“但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老鼠，还把自己当成大草原上的雄狮了？”
“你干的那些脏事，我一清二楚。”
曹明月靠近秦东轻声道，他黑色条纹衬衫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被蹦飞了一粒扣子，满是沧桑的脸上，抬头纹更重了几分。
“我？脏事？”
“呵呵…”
“你干净就是干净，你脏就是脏？”
“那请问曹局长，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比你干净呢？”
秦东没有挣扎，他知道那样是徒劳无功的。
任由曹明月按着自己，他冷笑着反问了两句。
“嘴还挺硬，有你服的时候。”
曹明月看不起秦东，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蔑视。
“局长，到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前排司机突然转头喊了一嗓子。
“哼，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就祈祷书记不要把你交给我吧。”
冷哼一声，曹明月松开手，猫着身子走下了面包车。
秦东缓缓抬头，刚才对方的一言一行已经让他深刻的记住了这个所谓的局长。
以前他没资本，现在…
就算是被骆顺盯上了，但他也不至于没有一丝胜算。
鹿死谁手…还未定呢。
四五个人围着秦东来到九楼，一路上吸引了很多机关人员的侧目。
咚咚。
曹明月心翼翼的敲响了房门，他那副做派让秦东觉得一阵反胃。
话的大义凛然，其实不过是蝇营狗苟之流罢了。
“请进。”
熟悉的声音，秦东依稀能记得自己第一次在骆蝶婚礼上见到骆顺时的场景。
“书记，人带来了。”
“行了，你们出去吧。”
“书记…”
似乎是担忧骆顺的人身安全，曹明月嘴唇一动，想要提出留下贴身保护。
“没事，门口等着就行了。”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骆顺正低着头凝视着桌上迎风摇摆的鲜艳旗帜。
秦东和曹明月擦肩而过，他无视对方警告的眼神，不卑不亢的走了进去。
“秦东…我上次应该见过你。”
“你和我提王书记来着…”
骆顺的声音很是低沉，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秦东一眼。
“是的书记，那蝶…确实有一面之缘。”
秦东自顾自的坐到了茶几旁的沙发上，他悄悄观察着骆顺的表情，却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吧？”
骆顺终于转头，他看向秦东的眼神犹如一潭死水，没有生机，满是混沌。
“…知道。”
秦东嗫喏着，最后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
“既然你知我知，我就不需要再过多赘述了。”
“蝶是我宝贝的女儿，我希望我能让你知道一件事。”
“今和你面对面权衡利弊的，不是一个超级大省的大官。”
“仅仅是一个父亲，一个不想让自己女儿再受伤害的父亲。”
当骆顺最后一句话出来时，秦东心脏一缩，慢了半拍。
他第一次觉得，有些事他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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