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哪会怪你?你是我亲妹妹,从一块儿挨饿、一块儿捡煤渣长大的,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处处替家里打算,可有时候,也太苦了自己。”
他顿了顿,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声音压得更低:“城里和乡下,本来就不一样。你二嫂想得太浅了,只当是门当户对、亲戚热络就好,可现实哪有那么简单?人情冷暖,规矩束缚,她没经历过,自然不懂。”
“而且,就算她真留在这儿,往后指不定还得惹啥麻烦。谁家媳妇头一回进城,能处处合人意?可黎安那工作,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二哥心里,门儿清。你不是为我好,是为苗苗好,更是为了整个家不被牵连。”
这话一出,乔晚音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上来。
她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把泪水逼回去,可胸口却像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她哥,都这时候了,还在护着她,还在替她辩解,还在为她的选择找理由。
他明明最清楚乡下的难处,却愿意站在她这边,承担二嫂的怨气。
“二哥,这些钱你拿着。”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手微微发抖,却坚定地塞进乔学志掌心,布包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边角还缝补过两针,“回去给苗苗挑个好学校。离厂子弟学远点的,城西那所实验学,听教学质量好,孩子进去能打个好底子。”
她声音轻,却一字一句清晰:“这钱,够她念到学毕业了。书本费、校服、杂费,还有中午在校吃饭的钱,都包进去了。以后要是成绩好,还能接着念初症高汁…我,我会继续想办法。”
乔学志像被火燎了似的,手一抖就想往外推,声音都变流:“这钱我们不能收!妹,这太重了,太重了!你攒这点钱,不容易,留着应急也好,买房也好,怎么能全给我们?苗苗还,不急这一时……”
“二哥。”
乔晚音却死死按住他的手,指尖冰凉,掌心却烫得吓人。
她的语气轻,却硬得像铁,不容置疑,“你必须收下。这是给苗苗念书的,不是给你,也不是给你和二嫂花的。是姑姑给她的一点心意,是希望她将来别像我们一样,被生活逼得没得选。”
她抬起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声音却不颤,稳得像山石:“她得读书,得走出去。我走不出去,至少……
让她有这个机会。”
布包沉甸甸的,压在乔学志手心,像一块烧红的铁。
他不用打开,也知道里头装了多少——那是妹妹省吃俭用、熬夜加班、四处求人换来的血汗钱,是她在这座城市低头弯腰换来的尊严和希望。
他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他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还想些什么,却又迟迟开不了口。
“没得商量。”
乔晚音语气坚决地打断了他,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微微发抖,“二哥,你别了。等我在城里真正站稳脚跟,生活安定下来,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苗苗接过去。这钱,就当是我提前给她铺的路,也是我这个做姑姑的一点心意。”
乔学志眼圈一热,心头猛地一酸,再也撑不住那份倔强。
他喉咙发紧,眼底迅速涌上一层水雾。
他当然懂,妹妹从就是个执拗的性子,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看着柔弱,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硬。
要是他再推辞,她真的会当场哭出来,而那场面,他根本承受不起。
最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不舍和无奈都压进肺里。
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心翼翼地把那个用旧布层层包裹的包袱接了过来,缓缓塞进胸口的衣袋里,紧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好,二哥收了。”
话音刚落,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李红梅拉着苗苗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袋子沉甸甸的,压得她肩膀微微下塌。
她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眼神冷得像冰,一出来就冷冷地扫了兄妹俩一眼。
见他们正站在院中话,她鼻腔里冷嗤一声,没多言语,转身就拽着女儿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红梅!”
乔学志急忙跨出两步,声音里带着焦急和不安,“你等等!还有话!”
苗苗被母亲拽得一个踉跄,脚步不停,却还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
她脸通红,嘴唇动了动,用细如蚊呐的声音喊了句:“姑姑……再见。”
乔晚音咬着下唇,用力克制着,不让眼泪落下。
可眼眶早已盛不住,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模糊了视线。
她抬起手,用力朝苗苗挥了挥,声音哽咽却带着坚定:“苗苗听话,好好读书啊!一定要听话!”
她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哥嫂一家三口的背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村口那棵老槐树后。
风轻轻吹过,扬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吹落了她终于没能忍住的泪珠。
一滴,又一滴,啪嗒啪嗒地砸在脚下的泥土上,洇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傅黎安始终站在她身后,没有劝,也没有动,只是默默地走上前,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那手掌温热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我在这里。
他声音低缓,却带着抚慰的力量:“别哭,晚音。等你安顿好了,咱们就能回去看他们了。不会太久的。”
乔晚音抬起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吸了吸发酸的鼻子。
她挺直了脊背,努力让声音平稳:“我不哭。”
她顿了顿,望向村口的方向,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这样,才真对得起他们。”
二哥一家走了,乔晚音的日子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院子里的脚步声少了,屋里的笑声淡了,连空气都显得格外清冷。
她一个人坐在堂屋的凳上,望着门口那条被阳光晒得发白的路,心里空落落的,却也踏实。
毕竟,人走了,日子还得继续过。
每围着幼儿园转,喂饭、哄睡、哄孩子哭闹,琐碎但踏实。
清晨五点半,她便起身烧水煮粥,蒸馒头,切菜。
六点半准时到园,打开铁门,清扫地面,摆好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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