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凌卓身上，夜狼的指尖触摸到她的皮肤时，冰一样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将指头蜷了蜷。
“凌卓，你还好么？”
夜狼站在不远处，眼神里满是关切，但他不得不将手放在快拔枪套上，预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面前这个人，到底是凌卓，还是什么别的什么东西？
这一切都太未知了。
盖亚的话是一个提醒，但在这种时候，则更像是一种警告。
如果病毒4732真的侵蚀了凌卓的意识层，那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女人，还是她吗？
“阿嚏！”
打了个喷嚏，凌卓紧了紧夜狼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可以给我倒杯热水么？”
凌卓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颤巍巍。
“好。”
夜狼是退着走出去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凌卓。
从厨房回来之后，夜狼不仅带来了热水，还拿来了一条毛毯。
“谢谢。”
披着毛毯，凌卓双手捧着杯子。
身体就像是刚从北极的海水里爬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冷的。
但凌卓的手并没有颤抖，就好像这种冷的感觉只是大脑产生的错觉，她依旧可以操作自己的手进行一些正常操作，可身体总是觉得很冷。
一种意识和身体分离的感觉，很奇怪。
等将热水喝到身体里，她才有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感觉如何？”
看着凌卓自己将地上的纱布捡起来盖在左眼上，夜狼确定了此时此刻凌卓的意识没有问题，也逐渐放松下来。
“我不知道......”
凌卓伸手去触摸自己脊背上长出来的东西，但身体还没有适应这个巨大的翅膀骨架，稍微一扭身，骨架直接将夜狼给推倒了。
“哦，抱歉，狼队。”
夜狼:……
骨头很锋利，夜狼的脸都被划破了。
他用手擦了擦眼角的血迹:
“虽然我不想怪你，但又实在不出没关系这几个字，毕竟刚才稍微往上一点，你的翅膀就戳到我的眼睛里了。”
吐了吐舌头，凌卓还准备要站起来，但被夜狼按住了肩膀:
“你是不是对自己翅膀大没有什么概念？”
凌卓眨巴着眼睛，而后扭头，这个时候，她才算是明白自己身上到底长了一个多大的东西。
直接将观察窗全部打碎，她的翅膀骨架直接将指挥室分为了两个房间。
也就是，翅膀横向至少有八米的长度。
“怎么办……”凌卓咬着唇，眉头紧皱。
夜狼叹了口气，一把将头发弄得很乱:
“是啊，回去之后要怎么汇报呢……”
“今晚要怎么睡觉呢……我习惯侧着睡觉。”
夜狼:……
很明显，两个龋心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你现在能操作这个东西吗，”夜狼往后退了两步，和凌卓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比如把它收起来。”
“收起来？”
凌卓用手轻轻抚摸着骨架，就像是在抚摸自己身上的皮肤一样自然，只是越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摸起来就越痒。
从某种程度上来，就像是自己多长了两个胳肢窝。
“那我试试。”
操作翅膀，这对于凌卓来还真是个新奇的事情。
“好像有点感觉。”
就像是在使用自己的胳膊，骨架伴随着凌卓动了动，但并没有完全折叠收进来。
“啊，好累，”她又喝了口水。“不知道是不是翅膀太长的缘故。我的肩膀都开始疼了，而且每次想要操作将它收起来，就像是用杠杆撬起地球一样，很重。”
“你再努努力，”夜狼从厨房拿来了一些零食给凌卓补充体力，“毕竟你翅膀收不回来，你也没办法去楼上休息，这样你可就要睡沙发了。”
睡眠这个东西，对于凌卓来还真是诱惑力十足。
“怎么能这样！”
近乎绝望地叫了一声，凌卓一边用两只手搬动着翅膀，一边想方设法将它们收回来。
这种感觉很神奇。
凌卓从来都没有长出来过翅膀。
即便她不会死，也不会受伤，但大体上，至少外观上，和正常人类还是一样的。
所以，她自己也把自己当作是普通人类。
从某种程度上来。
但当她将两只手都放在翅膀上时，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将她包围。
就像是自己多长了两条胳膊。
而此时此刻，多出来的这“两条胳膊”因为伸直太长时间而变得僵硬而无法蜷缩。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沉了口气，索性，凌卓想了个别的办法。
“咯喽咯喽咯喽！”
她开始挠翅膀下面的胳肢窝。
翅膀立刻开始紧缩，不一会儿，骨架就贴着凌卓的脊背竖向折放起来。
“成功了！”
夜狼看着凌卓像是自己在挠自己的胳肢窝，无语地扶额——
算了，这也是一种方法。
“去换件衣服，先休息下。”
完，夜狼转身离开，在指挥室给她留下来了一套作战服。
等凌卓换好，翅膀像是衣架一样将衣服整个支愣起来。
骨架展开有八米，但合起来其中一些环节似乎是可以伸缩的，看起来也不算很大。
站在镜子前，凌卓盯着此时此刻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脸——
脸还是自己的。
但，这具身体，又是谁的呢？
“怎么样？”
“你是衣服。还是我，还是翅膀？”
夜狼靠在门框上，叼着一支烟问道。
凌卓还是第一次见凌卓抽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在为这件事情发愁，于是打趣道。
夜狼耸了耸肩:“都吧。”
伸手抚摸着那块纱布，凌卓表情依旧凝重:
“病毒4732想要掌控我的身体，这个翅膀就是证明。它没有办法控制我的四肢，所以创造了翅膀。”
“可是翅膀没有毛。”
“是的，因为它做不到。即便没有盖亚，我的意志力也是很强的。”
夜狼鼓掌:“bravo。真是令人印象深刻。那明怎么办，顶着这个翅膀回去。”
“当然不是。”
凌卓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她转身盯着夜狼:
“狼队，你能再次进入我的意识层吗？”
“干什么？”
“和病毒4732谈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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