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么？”
“嗯，开始吧。”
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夜狼扭头看着凌卓。
凌卓点零头，而后闭眼靠在沙发上，伸出手。
夜狼扣住她的掌心，同样闭上眼靠在沙发上。
两个人都很清楚，这次的脑部入侵，是一个大工程。
现在没有人知道在那个没有盖亚看护的意识层，凌卓的大脑已经混乱成什么样子。
夜狼也缓缓闭上眼睛，体温逐渐靠近，他的意识渐渐渗透进入到了凌卓的大脑。
刚一进来，周围的空间还是一片黑色，只是往常本应该是白色的大门，变成了红色。
里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门缝里面渗透出来，但好在相较之下，这个黑色的空间似乎更为强大，而且没有边界。
血液从房间中渗透进来之后很快就被这个黑色的空间给吞没了。
这是凌卓本身的意志。
“还真是个顽强的家伙。”
夜狼感叹了一声，朝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手放在门把上，冰冰凉凉，就像是摸到了一把冰锥。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音在这个幽闭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夜狼拉开门时，在这个猩红的房间里，没有看到盖亚，那张白色的床此时此刻就像是融化的巧克力，一半已经浸没在血海郑
血液到夜狼膝盖的高度，他走路的时候感觉有些吃力。
站在空荡荡的房子中间，夜狼环视四周都没有看到那个已经入侵到凌卓大脑的东西，喊了句：
“你好！？”
“病毒4732，我们谈谈吧！”
静静听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夜狼还从来没有和这种能够侵入人意识的病毒谈判过。
其实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人类还是没有能够真正掌握病毒4732。
甚至可以，连这个家伙的皮毛都没有完全掌握。
作为一种疾病，它在宿主的体内能够和细胞完美结合，而后像是癌变一样带领着细胞开始无限繁殖，并且永远保持高度的活性，所以在刚被4732感染的时候，被感染者能够感受到自己似乎变得年轻了、有干劲了，似乎变得更厉害了。
但很快，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这种近乎变态的变化，机能因为已经达到顶峰运转而开始像是被玩儿报废的机器，一下子病入膏肓。
目前，即便是使联盟，对4732的研究也止步于此。
根本没有人知道原来这个病毒居然还会同时入侵饶意识。
毕竟科学家们只是将人们在感染后的认知混乱定义为脑部受到感染，是病毒性的体现。
可实际上，意识层面的感染更为恐怖。
就像是此时此刻，即便像是凌卓这种不死不赡体质，意识层面也会被4732所入侵。
甚至左眼已经被4732所用，身体上更是长出了翅膀。
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夜狼又喊了一声：
“4732，你不是想要得到这具身体吗？来，让我们谈谈！”
红色的房间开始冒出一个个的气泡，血液像是被煮沸了一样滚了起来。
但站在血液之中的夜狼并没有感受到热，警惕地观察着血海中的动向，伴随着红色的血液蒸腾变成红色的雾气，在整个房间中蔓延开时，病毒4732的形态逐渐显现了出来。
红色的血雾逐渐凝结在一起，一只巨大的红色蟒蛇逐渐在房间中显现出来。
血海变成了它的尾巴，夜狼被它的尾巴紧紧缠绕在中间动弹不得。
“还真是个熟面孔。”
巨蛇缓缓张口，声音低沉又沙哑，像是一只低吼的老虎。
“你知道我？”
夜狼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和4732号有交集。
“你来过凌卓的大脑，我其实一直都在这里，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
等一个时机。
夜狼微微眯着眼睛，这个时机是什么，他心知肚明。
4732在等待盖亚离开。
只要盖亚离开之后，作为凌卓意识层的保护就算是空白了。
4732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开始逐渐渗透的，再在盖亚虚弱地回到意识层面的时候开始全面进攻。
没想到一个病毒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想法，夜狼不敢瞧面前的对手：
“看起来你现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不不不，那还差得远呢，”4732逐渐贴近，信子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都能碰到夜狼的脸，“我要的是这具身体，只是一个意识层面怎么够？更何况这只是意识层面的保护前室，就算将这里攻陷了，我还不能完全操作凌卓的身体，我必须从这里出去，去更深层的意识，去占领她意识的所迎…”
虽然这个病毒4732在夺取意识层这一方面的战略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但没想到戒备心没多少，居然对夜狼全盘托出。
夜狼都有些怀疑这家伙是真的没脑子还是故意在释放一些错误信号。
但无论是哪一种，现在凌卓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异样，夜狼需要让4732先做出让步，毕竟如果凌卓的改变被科研部发现的话，她肯定需要重新回到科研部去再次经历那苦不堪言的实验。
那让她重复着死亡与重生的实验。
“你其实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夜狼周旋着，但尽管谈判并不是他擅长的科目，现在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毕竟你已经占领了意识前室，也就是目前没有了盖亚的保护，以后占领这个地方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但愿如此，”这种略带恭维性的话语似乎对4732很受用，倒是让这个家伙又透露出不少信息，“不过目前看起来这个前室即便已经被攻陷，凌卓的意识层自身也有很强的保护，是的，即便没有设防，她自己的意志力也足够强大来和我对抗，你看，我现在已经控制了她的左眼，还想要用翅膀来代替她的手臂活动，但她居然能够操控那只眼睛，不定以后等羽毛长出来，还能操控我的翅膀，这可就不好玩儿了。”
4732的意思是，目前凌卓的左眼和翅膀是由它来操控的，但其他身体部位都还是凌卓的。
一个身体，有两个操纵者。
这不仅很消耗身体力量，也很消耗意志力。
“那我觉得与其这样互相耗费，不如韬光养晦，”夜狼现在判断出来了，虽然病毒4732号可怕，但在意识层面，即便有很强的入侵力，它本身也只是个铁憨憨，不定自己真的能动它，“和凌卓争抢身体的控制权只会让你们两败俱伤，不如先保护好她的身体，然后你再等到何时的时机来夺取她全部的身体和意志，这不比你们现在互相消耗得强？毕竟如果凌卓的身体真的因为你们的意识分裂而手上，你自己不也是受害者？”
夜狼一边，一边观察着病毒4732。
他同时也一边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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