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的手指悬在半空,那股无形的束缚感还未散去。黑雾凝聚的人形站在裂缝前,依旧抬手指向他,五指紧握。
周围的幻影再次逼近。
婉清靠着墙,左手撑地,右臂伤口不断渗血。她抬起冰魄剑,寒气微弱地在剑身流转,却已无法凝成屏障。
萧寒靠在石壁上,呼吸沉重。他的指尖还残留着一丝雷意,但经脉空荡,再难调动分毫。
一个幻影扑向婉清。她侧身闪避,动作迟缓,肩头被擦过,顿时一阵麻木蔓延开来。她咬牙后退,背抵石台,手中剑微微发颤。
另一个幻影直冲洛尘面门。他没有躲,反而闭眼一瞬,琉璃瞳浮现,识海中迅速回放刚才香水喷洒时的画面——那些幻影扭曲、轮廓模糊,虽未彻底消散,但在银雾接触的瞬间,动作明显停滞。
他睁开眼,低声自语:“不是杀不死,是它们能借这空间里的东西重新聚起来。”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净秽香”的余烬。灰白粉末混着银屑,已经用尽。但他记得系统提示过的内容:灵力污染源可逆向解析。
这意味着,这些幻影的本质是某种被污染的灵力聚合体,只要切断它们的再生链,就能真正压制。
他必须调配出更强的香水。
他从香料空间取出三样材料:灰白色粉末、凝露状液体,还有一撮银色碎屑。这是“净秽香”的基础配方,能干扰灵体存在,但不足以根除。
他还需要一种催化剂。
他立刻翻找,目光落在一瓶透明液体上——破妄引。上次使用它时,香水穿透力大幅提升,幻影反应剧烈。这明它对灵体有极强的侵蚀性。
但他不能直接加入。比例一旦失控,香水会提前挥发,甚至反噬自身灵力。
他必须精确控制。
他将三种基础材料倒入掌心,指尖浮现淡金色符文,轻轻搅动。香味开始扩散,很淡,但靠近的幻影脚步一顿。
“有效。”他低声道。
可就在这时,又一个幻影扑来。他侧身避开,动作一滞,手中的混合物差点洒落。
婉清挥剑格挡,逼退另一只。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寒气几乎耗尽。
萧寒抬起手,最后一丝雷意在他指尖跳跃。他猛地甩出,雷弧击中幻影背部,对方身形扭曲片刻,随即恢复如初。
“没用。”他,“它们不怕打。”
洛尘点头,目光扫过地面。他抓起一把之前残留的香粉,撒向身前,形成一圈淡淡的光痕。这不是阵法,只是用香料中的稳定成分暂时驱散靠近的灵体。
这一圈区域安静了三息。
够了。
他迅速打开破妄引的瓶,滴入一滴。混合物颜色变了,从浅灰转为银白,香气变得更加清晰。
他屏住呼吸,继续调整。他知道,这一轮攻击不会停歇,他必须在下一次被打断前完成初步融合。
他低声念出一段古咒,那是系统记录的调香密语。随着音节落下,四种材料在空中微微震颤,开始共鸣。
黑雾人形突然动了。
它抬起另一只手,一股阴寒之力直冲洛尘手腕。那力量不伤皮肉,却直透经脉,让他手臂一僵,指尖的符文瞬间黯淡。
材料险些脱手。
他顺势倒地翻滚,借势将未完成的香水泼向地面。银光炸开,激起一圈波动,数个幻影被迫后退。
他喘了口气,靠向石台边缘,背贴坚硬石面,以防背后偷袭。
“原来你也怕这个味道。”他盯着黑雾人形,嘴角微扬。
对方没有回应,但那只指着他的手,缓缓收拢成拳。
洛尘双手同时结印,引导残余灵力。四种材料悬浮于空中,排列成环状,彼此呼应。他再次低声念咒,符纹在空气中浮现,围绕材料缓缓旋转。
这是最后一步。
只要让破妄引与凝露液完全融合,再由灰白粉作为载体释放,就能形成持续净化的香水。
他不能再错。
婉清坐在地上,左手按住伤口,右手仍握着冰魄剑。她的视线始终落在洛尘身上,哪怕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也没有移开一眼。
萧寒靠在墙边,双目半闭。他在调息,也在等待。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击,必须由洛尘完成。
一个幻影绕到侧面,朝洛尘扑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左手一扬,洒出一把香粉。粉末落地,激起微光,逼得幻影暂缓脚步。
他的右手仍在维持结印,左手则快速补了一道干扰。
又一个幻影从上方落下。
婉清忽然抬剑,用尽最后力气将剑掷出。冰魄剑划过空气,撞在幻影身上,虽未斩杀,却让它偏离方向,摔落在地。
她失去了武器,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寒气。
但她完成了牵制。
洛尘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的灵力几乎榨干,每一次输出都像在撕裂经脉。但他不能停。
材料终于开始融合。
银白色的雾气在空中凝聚,尚未释放,已有压迫感弥漫开来。靠近的幻影不再前进,而是停在远处,仿佛在忌惮什么。
黑雾人形站在裂缝前,全身黑雾翻涌。它抬起双手,缓缓张开,像是要迎接什么,又像是在准备阻挡。
洛尘盯着它,声音沙哑:“你拦不住。”
他双手合十,准备将香水压缩成球,一次性释放。
可就在这一刻,裂缝深处传来一声低笑。
还是那个声音。
很低,很远,却清楚地传入三人耳郑
笑声未落,黑雾人形猛然抬手,一道漆黑的波纹从它掌心推出,直冲洛尘胸口。
洛尘抬臂格挡,整个人被震得后退,背重重撞在石台上。他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下。
手中的香水未成型,已被打断。
材料四散飘落,在空中化作点点微光。
他靠在石台边,手指颤抖,指尖的符文明灭不定。
他知道,再来一次这样的冲击,他再也站不起来。
婉清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萧寒睁开了眼,目光沉沉。
洛尘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香料粉末,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
他慢慢抬起手,再次探入香料空间。
这一次,他取出了另一种苔藓状材料——月华苔。
这是系统建议替换的传导介质,能延长净化效果。
他将它放入掌心,指尖符文重新亮起。
银白色的雾,再次开始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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