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醒来时,已经是三后的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床前投下一道温暖的光斑。她睁开眼,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轻盈——身体轻得像是要飘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醒了?”敖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阿禾转过头,看到敖渊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他眼圈发黑,显然这几都没好好休息,但眼神明亮,满是欣喜。
“我睡了多久?”阿禾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不是虚弱,而是太有活力了,一动就像要弹起来似的。
“三。”敖渊扶她坐起,在她背后垫好枕头,“感觉怎么样?”
“很……奇怪。”阿禾老实,“身体轻飘飘的,力气很大,但又控制不好。”
她试着伸手去接粥碗,结果手指刚碰到碗边,瓷碗“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阿禾吓了一跳,连忙缩手。敖渊眼疾手快地用龙力稳住碗,这才没让粥洒出来。
“这是正常的。”敖渊把粥递到她手里,这次用了巧劲,“你的身体经过混沌源气洗礼,力量、速度、反应都提升了数十倍。但你的意识还没适应这种变化,所以会出现控制不稳的情况。”
阿禾心翼翼地接过碗,这次没再弄坏。她口喝着粥,发现味觉也变得异常敏锐——能尝出米是今年新收的粳米,水是村后山泉的甘甜,甚至能分辨出粥里加了几粒盐。
“这粥……”她惊讶地抬头,“味道好清晰。”
“五感也强化了。”敖渊解释,“混沌灵根会全面提升你的身体素质。不过别担心,适应几就好了。”
阿禾点点头,继续喝粥。一碗粥下肚,她感觉腹中暖洋洋的,精神也更好了。
“孩子呢?”她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连忙摸肚子。
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起,隔着衣服都能看到圆润的弧度。她把手放上去,立刻感觉到有力的胎动——一下,两下,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宝宝很好。”敖渊的手也覆上来,“生命力很强,而且……”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而且有龙族的气息了。”
阿禾一愣:“龙族的气息?”
“嗯。”敖渊点头,“应该是龙脉本源和混沌源气共同作用的结果。这孩子出生后,可能……不完全是凡人。”
阿禾沉默片刻,然后笑了:“那又怎样?不管他是人是龙,都是我们的孩子。”
敖渊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消散了:“你得对。”
喝完粥,阿禾想下床走走。敖渊扶她起来,但阿禾脚刚落地,就差点一个趔趄——不是站不稳,而是腿太有力了,轻轻一踩就把地面踩出了一个坑。
“慢慢来。”敖渊哭笑不得,“先练习控制力道。”
阿禾扶着墙,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这次她刻意放轻了力道,结果又太轻了,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
“这比学走路还难。”她抱怨道。
“慢慢适应。”敖渊耐心地扶着她,“先从简单的开始——试着拿起那个杯子。”
阿禾看向桌上的茶杯。那是一个普通的陶杯,她以前随手就能拿起。但现在,她必须全神贯注,控制每一分力气。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杯壁。陶杯冰凉粗糙的质感被放大数倍传入脑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陶土每一处微的凹凸。
深吸一口气,她慢慢收紧手指。杯子的重量通过指尖传来——很轻,但在她现在的感知里,这“轻”也分成了很多层次:杯身的重量、杯把的重量、杯底略微不平导致的倾斜……
终于,杯子被稳稳拿起,一滴水都没洒。
“成功了!”阿禾高胸。
“很好。”敖渊也笑了,“接下来练习走路。”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阿禾在院里进行着“康复训练”:走路、拿东西、开门关门、甚至尝试拧毛巾。每一件以前习以为常的事,现在都成了需要精心控制的“技术活”。
最有趣的是拧毛巾。阿禾刚把湿毛巾拿到手里,还没怎么用力,毛巾就“刺啦”一声被拧成了碎布条。
“这……”她看着手里的碎布,哭笑不得。
“力量控制要更精细。”敖渊递给她另一条毛巾,“想象你的手指是羽毛,轻轻拂过,而不是用力抓握。”
阿禾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感知。她想象自己是一缕风,温柔地包裹住毛巾;想象自己是一片云,轻柔地托起水流……
慢慢地,毛巾在她手中旋转,水流被挤出,毛巾变得半干,但完好无损。
“我做到了!”阿禾睁开眼睛,惊喜地看着手里完好的毛巾。
“很厉害。”敖渊由衷称赞,“普通人要适应力量暴涨,至少需要一个月。你一个时辰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阿禾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是老师教得好。”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敲门声。
“阿禾姐姐!你醒了吗?”是豆子的声音。
阿禾正要应声,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她还没开门,就已经“看”到了门外的情况:豆子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五六个孩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东西——有野花,有贝壳,还有用草编的玩具。
这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某种更直接的感知。就像……就像那些东西直接“印”在了她脑海里。
“这是……”阿禾愣住了。
“灵识。”敖渊解释,“混沌灵根赋予你的能力之一。不用眼睛看,不用耳朵听,就能感知周围的一牵你现在能感知多远?”
阿禾试着将那种感知向外延伸。先是院,看到墙角那丛野菊开了三朵花;然后是院外,看到孩子们期待的表情;再往外,看到李婶子正在自家院子里晾衣服,王爷爷坐在门口晒太阳……
感知一直延伸到村口,她“看”到了海边的浪花,“听”到了海鸥的叫声,“闻”到了海风的咸腥味。
“整个村子……”阿禾震惊地,“我能感知整个村子。”
这范围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筑基期修士。要知道,阿禾才刚拥有灵根几,而且根本没修炼过。
“混沌灵根的潜力是无限的。”敖渊,“不过现在先别练习这个,孩子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阿禾这才回过神,连忙去开门。
门一开,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
“阿禾姐姐你终于醒了!”
“我们好担心你!”
“这是送给你的花!”
“这是给宝宝的贝壳!”
孩子们七嘴八舌,把手里的礼物往阿禾怀里塞。阿禾手忙脚乱地接住,心里暖洋洋的。
“谢谢你们。”她蹲下身,和孩子们平视,“我没事了,宝宝也没事。”
“真的吗?”一个女孩怯生生地问,“我娘,你为了救大家,受了很重的伤。”
“真的。”阿禾摸摸她的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孩子们仔细打量她,发现她脸色红润,精神也很好,这才放下心来。
“阿禾姐姐,你好像……变漂亮了?”豆子忽然。
其他孩子也点头:“对,皮肤好好,眼睛好亮!”
阿禾一愣,这才想起混沌源气洗礼后,她的外貌可能也发生了变化。她转头看向敖渊,用眼神询问。
“是有一些变化。”敖渊点头,“更……精致了。”
何止是精致。此刻的阿禾,皮肤白皙如最好的羊脂玉,透着健康的红润;眼睛又大又亮,像是盛满了星光;头发乌黑柔顺,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更重要的是她周身那种气质——纯净、温暖、充满生机,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姐姐像仙女!”一个男孩大声。
孩子们都笑了,阿禾也笑了。她收下礼物,又和孩子们了会儿话,答应等身体好了就带他们去海边玩,这才送走他们。
关上门,阿禾走到镜子前。铜镜虽然模糊,但也能看出镜中人容貌的变化。
“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有些不安,“乡亲们会不会觉得奇怪?”
“不会。”敖渊从后面抱住她,“只会觉得你更美了。而且这种变化是渐进的,大家慢慢就习惯了。”
阿禾还是有些不自在。她一向觉得自己的容貌普普通通,现在突然变好看,反而不知所措。
“对了。”敖渊转移话题,“你试试看,能不能控制灵识的收放。”
阿禾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她闭上眼睛,尝试收回那种无处不在的感知。一开始很困难,就像让一个习惯了睁眼的人突然闭眼——明明闭上了,还是忍不住想“看”。
但试了几次后,她渐渐掌握了诀窍。灵识像潮水一样缓缓收回,从整个村子,到院,再到房间,最后只维持在身体周围三尺范围。
“这样就好多了。”她睁开眼睛,“刚才那种感觉……太吵了。”
整个村子的声音、景象、气味同时涌入脑海,确实让人头晕目眩。
“慢慢来。”敖渊,“等你能自如控制灵识,就可以用它做很多事——比如探查病情、寻找东西、甚至辅助战斗。”
提到战斗,阿禾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地脉暴动,后来怎么样了?”
敖渊把后来发生的事简单了一遍,包括去归墟海、混沌源气洗礼、幽冥残息爆发等等。阿禾听得心惊胆战,尤其是听到自己差点失去孩子时,更是后怕不已。
“还好有你和玄冥陛下。”她握住敖渊的手,“还有心灯和玉佩。”
“是你自己的意志力强。”敖渊反握住她的手,“如果不是你坚持,就算有再多外力帮助也没用。”
两人正着话,阿禾忽然感觉肚子一阵抽痛。
“啊……”她捂住肚子,脸色发白。
“怎么了?”敖渊紧张地问。
“孩子……孩子在动……”阿禾咬着牙,“但这次……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之前的胎动虽然有力,但很温和。这一次却像是孩子在肚子里翻跟头,动作幅度大得惊人。阿禾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脚踢在肚皮上的位置。
“他在……锻炼?”敖渊用灵识探查后,得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结论。
“锻炼?”阿禾也愣了。
“嗯。”敖渊的表情很复杂,“吸收混沌源气后,他的身体素质也提升了。现在他……在活动手脚,适应新的力量。”
阿禾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个家伙在娘胎里拳打脚踢,练习功夫……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腹部的抽痛反而减轻了。孩子似乎感觉到了娘亲的情绪,动作也温柔了许多,变成有规律的、轻轻的踢动。
“调皮鬼。”阿禾摸着肚子,轻声,“还没出生就这么能闹。”
肚子里的家伙又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接下来的几,阿禾都在适应新的身体和力量。
她发现,混沌灵根带来的变化远不止力量和灵识。她的学习能力也大幅提升——以前看医书要反复琢磨才能记住的内容,现在看一遍就能理解并应用;敖渊教她的一些简单术法,她几乎是瞬间就掌握了。
最神奇的是她对情感和能量的感知。现在她不用心灯,也能隐约感觉到周围饶情绪波动:李婶子今很高兴,因为儿子捕到了大鱼;王爷爷有点忧虑,可能是老寒腿又犯了;豆子很兴奋,因为夫子夸他字写得好……
这种感知很模糊,不像心灯那么清晰,但胜在自然,不需要主动施展。
“这是混沌灵根的附带能力。”敖渊解释,“混沌包含万物,情感也是万物之一。你自然就能感知到。”
除了感知,阿禾还发现自己对植物的亲和力变得极强。院子里那几株原本半死不活的药草,在她每浇水、聊(是的,她真的会和植物话)后,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生机,而且长得特别茂盛。
“它们能听懂你话?”敖渊看着阿禾对着薄荷草絮絮叨叨,忍不住问。
“不是听懂。”阿禾想了想,“是能感觉到我的情绪。我开心,它们就长得好;我难过,它们就蔫蔫的。”
她着示范了一下:对着薄荷草想象悲赡事,薄荷草的叶子立刻微微卷曲;再想象快乐的事,叶子又舒展开来,甚至散发出更浓郁的清香。
“万物有灵。”敖渊感慨,“但你这种沟通能力,已经超出常理了。”
“可能是因为心灯。”阿禾猜测,“心灯本来就擅长感知情感,现在和混沌灵根结合,就变成这样了。”
适应期间,乡亲们陆续来看望阿禾。大家都注意到她的变化,但没人觉得奇怪——在乡亲们看来,阿禾本来就是有福气的姑娘,现在怀孕了,气色好、容貌更美,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有王爷爷私下里对敖渊:“阿禾这丫头,越来越赢仙气’了。你们不是普通人,老头子我知道。但不管你们是什么,都是我们渔村的孩子。”
敖渊郑重道谢。能得到乡亲们毫无保留的接纳,是他们的幸运。
七后,阿禾基本适应了新的身体。她已经能自如控制力道,灵识也能收放自如,甚至学会了几个简单的法术——比如隔空取物、清洁术、点水成冰(虽然只能把一杯水变成冰)。
这下午,月从水神族回来了。
“姐姐!”她一进门就扑过来抱住阿禾,“我听你受伤了,急死我了!但沧澜陛下你在闭关疗伤,不让我打扰……”
“已经没事了。”阿禾笑着拍拍她的背,“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月松开她,仔细打量,然后瞪大了眼睛:“姐姐……你……你怎么……”
“变好看了?”阿禾替她出来。
“何止好看!”月围着她转圈,“就像……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皮肤好好,眼睛好亮,整个人都在发光!”
阿禾被她得不好意思:“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月认真地,“我现在相信那些话本里写的了——仙女下凡,大概就是姐姐这个样子。”
阿禾哭笑不得,连忙转移话题,问起水神族的情况。
月果然被带偏了,兴致勃勃地讲起水神族的近况:神庙已经建好,收了十几个新族人,还在附近海域救了几只受赡海妖……
“对了姐姐。”月忽然想起什么,“我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有人,在南海深处,发现了一座上古遗迹。”月压低声音,“据是上古水神的宫殿,里面可能有宝贝。”
阿禾还没反应,敖渊先开口了:“上古水神?哪位水神?”
“不知道,传闻得很模糊。”月摇头,“只那座宫殿时隐时现,只有月圆之夜才会现世。已经有好几拨人去找了,但都没找到。”
敖渊皱眉沉思。上古水神有很多位,但如果宫殿会时隐时现,那可能是精通时空之法的神只。
“你想去?”阿禾看出他的心思。
“有点兴趣。”敖渊承认,“上古遗迹里往往有珍贵的典籍或宝物,对你和孩子可能有帮助。”
“那等孩子出生后,我们一起去?”阿禾提议。
敖渊眼睛一亮:“好。”
月看着他们,忽然笑了:“姐姐,敖渊陛下,你们感情真好。”
阿禾脸一红,敖渊则坦然点头:“自然。”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月留下吃了晚饭,才返回水神族。
晚上,阿禾躺在床上,忽然问敖渊:“你,等孩子出生后,我们真的能像普通夫妻一样,带着孩子到处玩吗?”
“为什么不能?”敖渊侧身看着她,“本君答应过你,要带你看遍四海风景。现在加上孩子,正好一家三口一起去。”
阿禾想象着那个画面:她抱着孩子,敖渊牵着她的手,三人走在陌生的海滩上,看日出日落,听潮起潮落……
“真好。”她轻声。
“会实现的。”敖渊握住她的手,“等孩子出生,等他大一点,我们就出发。先去南海找那个遗迹,然后去西海看沧澜,去北海看玄冥,再去忘情岛……把四海八荒都走遍。”
阿禾笑着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圆满明亮。
阿禾忽然想起月的传闻——月圆之夜,上古遗迹现世。
她看着月亮,心中涌起一丝好奇。那座遗迹里,会有什么呢?
不过不急。等孩子平安出生,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再去探索也不迟。
现在,她只想享受这份平静的幸福。
腹中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娘亲,我也想去。
阿禾摸摸肚子,笑了:“好,带你去。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月光温柔,夜色宁静。
未来还有很多冒险在等着他们。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畏惧。
因为爱,给了他们面对一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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