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太原，残雪覆着唐国公府的青灰瓦檐，议事厅内却暖得让窗棂凝了层薄雾。李渊身着藏青锦袍，手指在沙盘上的河东地图反复摩挲，李建成站在一旁整理粮草账簿，忽闻院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刚出门口便见李世民、李元霸与房玄龄、杜如晦踏着积雪走进来，棉靴沾雪在青砖上印出串串湿痕。
“世民，你们可算回来了！”李渊放下手中的木杖，快步上前，目光扫过几人冻得发红的脸颊，“瓦岗那边情况如何？程啸他们对开春联合作战，可有异议？”
李世民解下狐裘披风递给侍从，接过亲兵递来的热姜茶，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口，才缓声道：“父亲放心，瓦岗上下对结盟之事十分上心。程啸不仅答应开春若我军夺取河东遇阻，便派援军相助，还主动告知了一件要事——朝廷已派密使联络相州高谈圣与曹州孟海公，似想拉拢他们联手对付瓦岗。”
房玄龄上前一步，将随身携带的纸条递到李渊面前：“国公爷，这是我们根据程统领所言，整理的高、孟二人兵力概况。高谈圣现有五万兵马，多是刚招募的乡勇，战力一般；孟海公麾下三万余人，其中半数是水师，陆战能力较弱。程统领已加派斥候打探二人态度，想必近日便有消息。”
李渊接过纸条仔细查看，眉头微蹙：“杨广这是想借反王之手牵制瓦岗，好让杨林开春专心来攻。不过程啸能主动告知此事，足见其诚意。”他抬头看向李世民，眼中满是欣慰，“你此次带玄龄、如晦前去，不仅摸清了瓦岗的态度，还与程啸等人增进了默契，做得好。”
李元霸捧着一碟刚蒸好的白面馒头，吃得满嘴都是，含糊道：“爹，程啸的大锤还是那么沉，俺这次没跟他比，不过有个叫裴元庆子，他也是用锤的，我跟他切磋了一下拳脚，他居然能撑四十招！”众人被他直白的话逗得一笑，议事厅内的凝重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同一时刻，瓦岗寨的聚义厅前，早已是一片热闹景象。红灯笼挂满廊柱，烛光透过红纸映得雪地泛红，亲兵们抬着热气腾腾的羊肉锅、烤野兔往广场中央的长桌上送，酒坛开封的醇香混着松烟味在冷空气中弥漫。程母穿着枣红色棉袄，坐在廊下的暖榻上，裴翠云陪着她，手里拿着一串刚做好的糖元宵，不时喂给她一颗；单冰冰则拉着罗成的手，在广场上看士兵们舞狮子，笑声清脆。
程啸赤着上身，古铜色肌肤在灯笼光下泛着光泽，正与秦琼、单雄信等人围着炭火盆喝酒。他端着酒碗，对众人笑道：“今日元宵，大伙都放开了喝！过了今日，咱们就得加紧准备，可能过几就要出兵去打高谈圣和孟海公了，咱们必须速战速决，别让杨林察觉咱们的动向。”
程咬金拎着宣花斧，喝得满脸通红，大声道：“二弟放心！俺早就跟锤兵营的兄弟们好了，个个都憋着劲呢！那两个反王敢跟朝廷勾结来攻打咱们的话，俺定要让他尝尝俺这宣花斧的厉害！”
裴元庆也攥着八棱梅花亮银锤，瓮声瓮气地附和：“啸哥，到时候俺第一个冲上去，先把他们的先锋官给砸了，让他们知道咱们瓦岗的厉害！”
众人正得热闹，一名斥候快步跑来，单膝跪地：“启禀统领！相州、曹州那边有消息了！高谈圣已答应宇文化及，愿出兵协助隋军攻打瓦岗；孟海公则以‘不愿卷入朝廷与瓦岗恩怨’为由，拒绝了宇文化及的拉拢！”
程啸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放下酒碗：“果然不出所料。孟海公虽不愿当枪使，却也算是帮了咱们——少了一路牵制，咱们攻打高谈圣时，便能更专心。秦大哥，你即刻去通知骑兵营，让他们连夜备好马料和干粮；罗成，你去检查战马的鞍具，确保万无一失；单雄忠大哥，你让人把咱们备好的白棉甲分发给将士们，咱们正月十九一早，咱们便出发！”
众人齐声应道：“遵令！”
而长安皇宫的紫宸殿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宇文化及跪在地上，青紫色官袍沾了满地尘埃，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陛下，孟海公不识抬举，竟拒绝了朝廷的拉拢，只愿固守曹州，不愿出兵攻打瓦岗！不过高谈圣已答应出兵，他有五万兵马，定能牵制瓦岗的兵力，为靠山王开春征讨瓦岗创造机会！”
杨广坐在御座上，脸色铁青，手中的玉如意被捏得咯咯作响：“废物！朕给了孟海公那么多好处，他竟敢拒绝！宇爱卿，你记着，待平定瓦岗后，定要找机会灭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反贼！”
“臣遵旨！”宇文化及连忙应下，心中却暗自盘算——孟海公虽暂时不愿出兵，却也算是削弱了瓦岗的潜在盟友，等杨林与瓦岗两败俱伤时，再收拾孟海公，也不迟。
杨广深吸一口气，看向站在一旁的杨林：“皇叔，尚师徒、魏文通、新文礼还有张须陀，他们的兵马可已到长安？”
杨林躬身道：“陛下放心，四位将军的兵马已在城外校场驻扎妥当，将士们都已休整完毕，随时可以待命。只是宇文成都那边，还未传来鱼俱罗先生是否愿意出山的消息。”
杨广眉头一皱：“竟还没有消息？来人，传宇文成都入宫！”
不多时，宇文成都身着银甲，大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宇文爱卿，你师傅鱼俱罗先生，可有答应出山相助？”杨广语气带着几分急牵
宇文成都垂着头，声音平静：“回陛下，家师已归隐多年，厌倦了世俗纷争，不愿再出山沾染战事，还望陛下恕罪。”他心中暗自冷笑——他根本就没去找鱼俱罗，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敷衍杨广罢了。
杨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也无可奈何：“罢了，既然鱼俱罗先生不愿出山，那便不强求。有尚师徒、魏文通、新文礼、张须陀四位将军相助，再加上皇叔你的统领，对付瓦岗的程啸，想来也足够了。”
杨林躬身道：“陛下放心，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开春后定能一举平定瓦岗，重振大隋声威！”
杨广点头，语气缓和了些：“皇叔辛苦。今日元宵，便让四位将军先好生歇息，待过了元宵，再让他们入宫面圣，商议开春后的战事部署。”
杨林应道：“臣遵旨。”罢，便躬身退下，走出紫宸殿时，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空，心中却满是担忧——鱼俱罗不出山，对付程啸等众人，怕是会多几分变数。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色渐深，瓦岗寨的元宵灯会仍在热闹进校广场上，士兵们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裴元庆和秦用拿着火把，在人群中穿梭打闹；程啸陪着母亲坐在廊下，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中满是暖意。他知道，这样的安宁日子来之不易，为了守护这份温暖，为了让下百姓都能过上太平日子，正月十九的那场仗，他必须赢。
程母握着他的手，轻声道：“啸，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也要多看着你大哥，别让他冲动行事。娘在家等着你们回来，给你们做你们最爱吃的红烧肉。”
程啸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娘，您放心，我定会带着大哥和兄弟们平安回来。等平定了高谈圣，咱们就能专心应对杨林的大军，等推翻了杨广，我就带着您和兄弟们去草原，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程母笑着点头，眼中却泛起了泪光。廊下的灯笼依旧明亮，映着母子俩的身影，在这元宵之夜，透着一股温馨而坚定的气息。所有人都知道，正月十九的那场战事，将是开春大战的序幕，而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只待出发的号角吹响，便要向着平定乱世的目标，奋勇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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