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玄接着言道:“故而,晚辈以为,那即将显现之‘封神榜’,恐非临时起意之物,实是地演化至特定阶段之必然产物。
其本质,或可称为‘地秩序重定榜’。其目的,不仅在于为庭选拔神职,更深层之意,在于重新划分三界权责,平衡、地、人三才之力,理顺因时代变迁而日益错综复杂之因果网络。
自道祖您传下仙道,立玄门之基,至今教派林立,理念各异。此间演变,不仅是道法理念之分流,亦是适应不同时代、不同根器众生需求之结果。然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教派繁多,理念差异,亦难免积累矛盾。
封神之举,正是要通过一场大劫,涤荡乾坤,解决如今修行者良莠不齐、部分肆意妄为,以及仙道与壤之间日益凸显之根本矛盾,为后世修行开辟一条更为明晰、有序之新路。”
鸿钧道祖听罢,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过,叹道:“善!汝之见地,直指本源,深合道运行之妙。诚如所言,如今三界之内,玄门三教之间,因教义理念、传道方式乃至门人行事之差异,积怨已深;修仙之士与红尘俗世之间,亦因资源、因果纠缠,矛盾渐显;更有诸多大教派、散修之流,理念冲突,利益纠葛,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
此呢气运积郁所致,如同江河壅塞,若不加以疏导,任其决堤,则必引发滔劫难,恐非如今地所能轻易承受,届时生灵涂炭,地反复,绝非吾等愿见。”
道祖语气转为凝重:“然则,即便吾为此界道祖,参悟道,亦有其力所不逮之处。尤其吾那三位亲传弟子,老子无为,元始重礼,通截取一线生机,其道途理念之争,乃其自身道果之体现,根深蒂固,吾虽为师,亦难以强令其同心,此乃大道之争,非人力可轻易化解。道演化,劫数已定,势不可挡。”
道祖目光殷切地看向泰玄:“故而,老道希望,汝能以女娲道友弟子之身份、玄门大护法之权责、加之身负庭帝君尊位之特殊性,于此番地大劫之中,秉持护道之心,行调和之事。
不必强求逆转劫数,但求能尽汝所能,护佑无辜生灵,减少杀伐戾气对地根基之损害,引导这场不可避免之劫难,向着对地长远发展有益、对众生伤害相对可控之方向演进。此非为私利,实为公心,亦与汝‘护道弘法’之誓愿相合。”
泰玄听闻道祖肺腑之言,深感责任重大,亦知此乃顺应道、践行自身理念之良机。他肃容整衣,再次躬身一拜,郑重承诺道:“道祖慈悲,心系苍生。晚辈泰玄,蒙道祖看重,授以符印,委以重停护持正道,减少劫难伤损,引导大势向善,本即是晚辈道途所向,职责所在。
虽知前路艰险,劫数难测,然必当竭尽所能,秉承师尊(女娲)造化慈悲之心,持守玄门护法之责,于此大劫中,为地众生,略尽绵薄之力。定不负道祖今日之期许!”
鸿钧道祖见泰玄态度诚恳,意志坚定,眼中欣慰之色更浓,颔首道:“善!汝有此心,此劫或可多一分清明,少一分戾气。且去罢,昊上帝处,亦需拜会。”
泰玄再拜告辞,出了紫霄宫,心中已对即将到来的封神大劫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亦明了自身在此局中之定位与使命。他望向那三十三方向,驾起遁光,往庭而去,准备觐见此界之主——昊上帝。
至南门外,早有值守神入内通传。不多时,仙官宣召,泰玄整肃衣冠,步入殿内。但见凌霄宝殿金碧辉煌,祥光万道,瑞霭千条,昊上帝端坐九龙宝座之上,面容威严,周身环绕道法则气息,深不可测。两侧仙官神将林立,气象森严。
泰玄上前,依臣子礼参拜:“臣,泰玄,参见大尊。”
昊上帝见泰玄到来,威严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抬手道:“帝君平身。汝之来历与职司,朕已尽知。‘太上御武都帝君’之位,与如今庭正需整饬武备、肃清寰宇之要务,可谓恰逢其时。爱卿能于此万象更新之际到来,实乃庭之幸,朕心甚慰。”
上帝缓缓道出当前困境:“朕承道,统御三界,然庭百废待兴。首要之难,在于神职稀缺,权责未明。
昔日地,多赖古仙古神各司其职,然其职分多循旧例,或重叠,或疏漏,于现今三界运转,已有力不从心之福尤其随着壤鼎盛,众生繁衍,因果交织愈繁,庭之职责,已非仅止于维持地源转、平衡阴阳,更需与壤深度融合,实现神道与壤之互补。
此需大量专司人间善恶福祸、辅助壤发展之神职,然此类神位,如今缺口甚大。”
略顿片刻,上帝继续言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再者,三界协调之机制,亦未完善。、地、人三才,如何各安其位,又相辅相成,尚需摸索。而庭内部……
唉,”上帝微叹,“诸多自地初开便存世的古仙、古神,虽法力高强,资历深厚,然亦各有其传尝其眷族、其利益考量。纵是伟力归于自身之修行世界,一旦为利益、理念所裹挟,纵是朕,亦感掣肘,许多事不便直接插手,推行新政,往往阻力重重。”
泰玄静心聆听,知昊上帝所言非虚。他曾辅佐过两位帝,帝之位,看似至高无上,实则需平衡各方势力,调和万千因果,绝非仅凭绝对力量便可随心所欲。尤其在簇规则剧烈演变之关键时期,更是如履薄冰。
他拱手道:“大尊之忧,臣已明了。地演进,势之所趋,神人共治,乃必然之局。于此变革之际,必有阵痛。臣既蒙恩,授此重职,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大尊,梳理权责,完善规,以应时需。”
昊上帝见泰玄不仅能力出众,更能体察时艰,心中更是赞赏,点头道:“有帝君此言,朕心甚安。”随即,上帝传旨,鸣钟击鼓,召集庭现有仙卿神将。
不多时,但闻仙乐悠扬,瑞气千条,一众庭重臣陆续入殿。当先五位,气息尤为古老磅礴,正是镇守五方的五方五老:东方青帝灵威仰,主春生;南方赤帝赤熛怒,主夏长;中央黄帝含枢纽,主化育;西方白帝白招拒,主秋收;北方黑帝叶光纪,主冬藏。此五老乃庭元老,功勋卓着,地位超然。
其后跟着符元仙翁,掌仙籍符箓;月合老人,司姻缘造化;更有各部正神统帅,兵将各方将领,济济一堂,肃立殿郑众神见昊上帝右下首设一新的尊位,上坐一位面容陌生却气度非凡、身兼清圣与帝威的仙君,皆心中暗自揣测。
昊上帝见众神到齐,便朗声宣诏,声音传遍大殿,上达三十三,下彻九幽地府:“咨尔泰玄,秉性刚正,道宏德深,功在三界。今特宣诏,正位‘太上御武都帝君’之神职,于三十三之上,辟建都宫,为帝君理政之所。都宫下设四司一省:
一曰法院,职司研究、拟定、解释规律法,完善庭法度;
二曰刑院,职司依规审判诸神、仙、人之过犯,执行刑罚惩戒;
三曰鉴司,职司稽查三界不法,缉拿触犯条之恶徒;
四曰枢省,职司统御庭兵马,专司征伐、诛邪、荡魔之军事;
另设通政司,负责都宫奏表文书之收录、传达、归档。
望尔恪尽职守,肃清寰宇,以彰道!”
诏书一下,殿内众神心中皆是一震!这都宫权责,几乎囊括了庭律法、刑狱、监察、军事等核心权柄,俨然是一个号的庭中枢!加之如今昊上帝直辖的机构尚未如后世封神后那般完善,泰玄帝君此职,可谓权倾朝野,实打实的“亚君”之位,昊上帝之下,万神之上!
无论殿内众神内心作何想法——是欣喜得遇强援,是担忧权柄被分,是冷眼旁观,还是暗自不服——此刻在昊上帝面前,皆不敢怠慢,齐齐向端坐于陛阶之上的泰玄躬身施礼,声震殿宇:“臣等参见帝君!愿帝君圣寿无疆!”
唯有五方五老,因功勋卓着,地位特殊,仅行半礼,口称:“见过帝君。”不称臣,此乃其特权的体现。
泰玄受礼,起身环视众神,神色平静而威仪自生,朗声道:“众卿平身。本座蒙大尊信重,授此重任,深感惶恐。都宫之设,非为争权,实为辅佐大尊,整饬纲纪,厘清权责,以应对地演变之新局。
望诸位仙卿日后能同心同德,恪尽职守,共维三界秩序,护佑苍生。若有玩忽职守、徇私枉法、懈怠推诿者,规森严,勿谓言之不预!”
一番话语,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辅佐帝、服务三界的立场,也申明了都宫执掌法纪刑赏的权威。众神皆称:“谨遵帝君法旨!”此番朝会,主要目的便是让泰玄亮相,确立其地位。礼成后,昊上帝便宣布散朝。
因都宫的建造尚需时日,泰玄暂别昊上帝,言明待宫室建成后再行入驻理事,随后便驾云离开庭,返回锦绣女娲宫,一来陪伴师尊,二来也可静观庭及三界各方动向。
然而,泰玄这位身兼玄门大护法、庭亚君双重尊号的存在突然出现,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迅速在三界各大势力中激起层层涟漪。
昆仑山玉虚宫内,浮黎元始尊端坐八宝云光座,召集门下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热十二上仙及云中子、南极仙翁等弟子,颁下严苛法旨:“今有玄门护法弘法妙应尊泰玄,睦祖亲认,位同教主。尔等日后见之,当执弟子礼,如见为师,不可有丝毫怠慢。若有违逆,轻则面壁思过,重则废去修为,逐出师门!切记!切记!”
阐教门规素严,众弟子见师尊如此郑重,皆凛然受命,心中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妙应尊”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金鳌岛碧游宫内,通教主坐于云床之上,对下方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及一众弟子门人笑道:“不想师尊(鸿钧)竟认可了这位护法!玄门大护法,庭亚君。尔等日后若遇这位帝君,亦当敬重,不可失了礼数。本座倒想早日与这位道友论道一番!”
相较于元始尊的严令,通教主的法旨显得随意些,但也明确表达了善意与认可。只是截教门人号称“万仙来朝”,品流繁杂,能否个个遵从,却未可知。
此外,庭内部的古仙旧神,散仙大能,乃至幽冥地府、四海龙族等各方势力,闻此消息,亦是心思各异,或期待变革,或担忧现状,或冷眼旁观,皆在暗中调整策略,揣摩这位突如其来的“都帝君”将给已然暗流汹涌的三界,带来怎样的变数。
正是:
御武立位都宫,权柄森严亚帝同。
庭旧制待革鼎,三界暗流已涌动。
玉虚法旨尊护法,碧游示好期相通。
锦绣宫中静观变,大劫序幕悄然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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