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雷师立于雷城之巅,眼见狰狞统御兵列阵叫阵,心中傲气与怒意交织。他乃先雷霆中诞生的神圣,执掌罚权柄亿万载,何等威严?如今却被一后起“帝君”派遣兵堵门问罪,简直奇耻大辱。
“以堂堂正正之师,击溃慈乌合之众,方显吾神威!”雷师龙目之中电光爆闪,心中已有定计。他自恃雷兵精锐,雷将勇悍,又主场作战,岂会龟缩城中?当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击溃来敌,方能震慑三界,让那庭、那泰玄知晓何为古神底蕴!
他当即传下神谕:“三十六雷将听令!除留守城防两万精锐,其余三万雷兵尽数出城,随尔等迎战兵!务必一战而胜,扬我雷城之威!”
“尊法旨!”三十六尊雷将齐声应诺,声如霹雳炸响。他们个个都是追随雷师多年的悍将,本体多为雷兽、电灵或修炼雷霆之道有成者化形,对雷师忠心耿耿,对自身实力亦充满信心。
雷城厚重的大门在隆隆雷声中缓缓开启。三万雷兵如紫色潮水般涌出,迅速在腾空列阵。这些雷兵皆是精挑细选的雷霆生灵或修炼雷法的修士,身披紫电凝成的甲胄,手持雷矛、电戟等兵器,周身电弧跳跃,气息暴烈,连成一片,引得空中雷云翻涌呼应,威势惊人。
三十六雷将分列阵前,或骑乘雷兽,或脚踏电光,形态各异,但无不散发着强大的雷霆波动。为首者乃雷将之首,名曰“轰”,身高丈六,面如重枣,手持一对紫金雷锤,气息最为雄浑,已达上仙之境(此界标准,等同西游仙巅峰)。
狰狞见雷兵竟敢主动出击,心中冷笑,却也不敢怠慢。对方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古神部曲,个体实力不容觑。他略一沉吟,便下令道:“敖济、烛明听令!”
“末将在!”敖济、烛明出粒
“命尔二人各领一万五千兵,布‘生死两仪阵’,迎战雷兵雷将!切记,此乃都宫首战,务必谨慎,探明虚实,稳扎稳打,不求速胜,但求无失!”狰狞沉声吩咐。他虽凶悍,却非无脑莽夫,深知首战关系重大,须得摸清对方底细。
“遵命!”敖济、烛明领命,各自点齐兵马,飞身出阵。
只见兵阵营中分出两道洪流,一左一右,迅速在雷城前方展开。敖济所部居左,烛明所部居右,两军看似分开,实则气机隐隐相连,暗合阴阳两仪之势。三万兵肃立,军煞之气虽不及十万大军齐出时那般滔,却也凝实厚重,与对面雷兵的暴烈雷霆形成鲜明对比。
观战的三界大能,此刻无不聚精会神。昆仑玉虚宫中,广成子微微皱眉:“雷师竟主动出击?倒是刚烈。只是……这庭兵马,阵法似有玄机。”太乙真人目露奇光:“那两员将,气度不凡,所布之阵,隐隐有生死轮转之意,非同可。”
金鳌岛碧游宫内,多宝道人抚掌笑道:“有意思!雷师想硬碰硬立威。”赵公明看得热血沸腾:“好!这般对阵,才叫痛快!且看谁更硬!”
雷将轰见兵分阵迎战,人数与己方相当,心中傲气更盛。他雷锤向前一指,声震四野:“儿郎们!随我杀!让这些庭走狗知晓,何为雷霆之怒!”
“杀!”三万雷兵齐声怒吼,声浪与空中雷鸣混作一团,震得群山动摇。在三十六雷将带领下,雷兵化作一片狂暴的紫色电光洪流,挟带着毁灭地的气势,径直冲向兵两仪阵!
敖济与烛明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谨慎。此乃异界首战,对手又是古神嫡系,二人不敢有丝毫大意。见雷兵冲来,敖济喝道:“两仪轮转,守!”
烛明同时呼应:“阴阳相济,御!”
三万兵应声而动。只见左军(敖济部)军阵之上,升腾起灰黑色的气息,沉重、死寂,宛如九幽玄冥;右军(烛明部)则泛起淡金色的光晕,温暖、生机,似有朝阳初升。
两股气息并非截然分开,而是在阵势牵引下,如同太极图中的阴阳双鱼,缓缓旋转、交融,形成一个覆盖整个战场的巨大太极虚影,将三万兵牢牢护在其郑
雷兵洪流狠狠撞入这太极虚影之中!
“轰隆——!!!”
雷霆爆裂之声与军煞碰撞之响混杂一处,耀眼的光芒与混乱的能量冲击波瞬间炸开,席卷四方。雷兵个体实力果然强悍,尤其冲锋在前的一些精锐,手中雷矛电戟刺出,便能撕裂寻常兵的护体煞光,造成杀伤。三十六雷将更是勇不可当,各施神通,或引雷轰击,或化电蛇穿梭,或持神兵硬撼,试图撕开兵的阵型。
一时间,战场中心电闪雷鸣,煞气翻腾,厮杀声、怒吼声、兵刃交击声响成一片。从场面上看,雷兵一方攻势如潮,紫电纵横,似乎占据了上风。
兵则依托阵法,稳守阵脚,虽偶有伤亡,却阵型不乱,那巨大的太极虚影在狂暴的雷霆轰击下明暗不定,却始终未曾溃散。
观战者们心思各异。一些与雷师交好或同样不满庭的古神旧神,见状不禁露出笑意。
“雷师部曲,果然精锐!这庭兵马,不过如此,全靠阵法硬撑罢了。”
“不错,你看那兵,个体孱弱,若无阵法,早已被雷兵屠戮殆尽!”
“雷师必胜!看那庭还有何脸面!”
然而,一些见识高明、修为精深者,如元始尊、通教主、镇元子等,以及庭内部关注此战的五方五老等,却渐渐看出了门道。
元始尊眸光深邃,缓缓道:“雷兵勇则勇矣,却失之章法。三十六雷将各自为战,三万雷兵亦只知凭勇力冲杀,看似凶猛,实则力量分散,未能形成合力。反观兵,阵法运转圆融,三万如一,攻守进退皆有法度,虽处守势,却无败象。长久下去,雷兵力疲,胜负难料。”
南极仙翁若有所思:“师尊,这兵阵法,似乎并非单纯防御。那生死二气流转之间,隐隐有消磨、转化之力,雷兵攻击落入阵中,似被化解了不少。”
云中子接口道:“师兄所言极是。而且,兵伤亡似乎……远比预计的少?”
的确,战场之上,雷兵打得凶猛,电光雷火将兵阵型淹没,声势骇人。但仔细看去,真正被击杀、击溃的兵数量却并不多。往往雷兵一击破开外层煞光,便有相邻兵补位,阵势微调,生死二气流转,便将攻击余力化解或转移。
而兵的反击看似不显山露水,却总能抓住雷兵冲势已老、换气调息的间隙,给予精准打击,虽然单次杀伤不大,但累积起来,雷兵的消耗与伤亡在缓慢而坚定地增加。
雷将轰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他原本以为凭借雷兵精锐,一个冲锋便能击溃兵,至少也能打乱其阵脚。谁知对方阵法如此坚韧,如同牛皮糖一般,任你狂轰滥炸,我自岿然不动,还能不断给你造成麻烦。
“变阵!雷蛇狂舞!”轰大吼,改变战术。雷兵闻令,阵型散开,化作无数股,如同一条条紫色电蛇,试图从不同方向渗透、撕咬兵大阵。
然而,这正中敖济、烛明下怀。
二人统领兵操练“生死两仪阵”多时,早已将阵法诸般变化演练纯熟。先前谨守,一是为了试探雷兵虚实,二是为了让麾下兵适应战场的能量特性与战斗节奏。几番交手下来,二人心中已然有数。
“雷兵雷将,个体实力确在我兵之上,神通暴烈,近战勇悍。”敖济神念传音与烛明交流,“然其战法粗疏,只知逞勇斗狠,不通战阵合击之道,更无阵法变化精妙。三十六雷将看似协同,实则各打各的,毫无配合可言。”
烛明回应:“不错。其攻势虽猛,却如无头苍蝇,力量分散,破绽百出。我观其能量运转,多倚赖自身雷灵本源与外界雷云呼应,对阵法干扰、能量吞噬的抗性似乎不足。”
“既已探明,便不必再留手。”敖济眼中精光一闪,“让他们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战阵!”
“正合我意!”烛明颔首。
就在雷兵化整为零,试图多点开花之际,敖济与烛明几乎同时暴喝:
“两仪轮转,由守转攻!生死玄光,起!”
“阴阳逆乱,由御转杀!神雷降,落!”
随着二人号令,三万兵气机骤变!那原本缓缓旋转、主守御的太极虚影猛然加速,灰黑色的死寂玄光与淡金色的生机明光不再柔和交融,而是剧烈对撞、摩擦、逆转!
“嗡——!”
一声奇异的震荡传遍战场。太极虚影中心,生死二气对冲之处,猛然迸射出无数道细密的灰金两色光线——正是生死玄光!此光蕴含生死轮转、阴阳寂灭之力,专伤肉身元神,对能量体、灵体效果尤着。
与此同时,太极虚影上空,阴阳二气摩擦激荡,衍生出无数黑白双色的电蛇雷球——正是阴阳神雷!此雷兼具毁灭与净化特性,能消解神通结构,震荡法宝灵光,对雷霆这类纯能量攻击更有奇效。
生死玄光如雨,阴阳神雷如雹,瞬间覆盖了冲入阵势范围的雷兵!
“什么?!”
“不好!”
惨叫声、惊呼声骤然响起,与先前的怒吼冲杀声截然不同。
冲在最前的数千雷兵,首当其冲。他们身上的紫电甲胄在生死玄光照射下,竟如冰雪遇阳,迅速消融黯淡;护体雷光被阴阳神雷击中,更是剧烈震荡,结构崩散。
许多雷兵尚未明白发生何事,便觉体内雷霆本源被一股诡异力量侵蚀、瓦解,肉身剧痛,元神震荡,瞬间失去战力,甚至直接形体崩散,化作游离电光!
那三十六雷将亦不好过。他们实力强横,尚能凭借雄浑法力与护身宝物抵挡,但生死玄光与阴阳神雷无孔不入,持续不断地消磨着他们的防御。
更令他们心惊的是,这攻击并非来自某个强大的个体,而是来自整个兵军阵!每一个身处阵中的雷兵雷将,都感觉仿佛同时在与五六个兵对战,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连绵不绝,防不胜防!
仅仅第一波爆发,雷兵便伤亡惨重,瞬间陨落七八千之众!冲在最前面的四名雷将,因承受了最多的攻击,护身法宝被阴阳神雷震裂,肉身被生死玄光洞穿,惨叫一声,便化作四团爆散的雷光,形神俱灭!
“这……怎么可能?!”雷将轰目眦欲裂,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景象。刚刚还势均力敌,甚至略占上风的己方,怎么转眼间就溃不成军?
“撤退!快撤回城中!”轰到底是宿将,虽惊不乱,立刻意识到硬拼下去必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当即嘶声大吼,同时挥舞雷锤,爆发出最强神通,化作一片雷电网幕,试图阻挡追击,为部下争取撤退时间。
然而,敖济与烛明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两仪追击,立体旋转!”敖济长啸一声,与烛明心意相通,同时催动阵法变化。
只见原本平铺于地面的太极虚影猛然立起,化作一个直径千丈、急速旋转的立体太极球!球面之上,生死玄光与阴阳神雷如同浪潮般向外奔涌喷射,追着溃湍雷兵轰击而去。兵军阵也随之移动,保持着严整队形,如同一个巨大的死亡磨盘,碾压向逃窜的敌人。
撤退中的雷兵更加混乱,阵型全无,将后背完全暴露给追兵。立体太极球喷吐的玄光神雷如同死神镰刀,每一次闪烁,都有大片雷兵倒下。又有七名逃得稍慢或试图断后的雷将,被集中轰击,相继陨落。
当残存的雷兵在轰等将领拼死掩护下,狼狈不堪地逃回雷城,依靠城墙阵法接应,终于摆脱追杀时,出征时的三万雷兵,已然折损超过两万!三十六雷将,更是战死十一尊,余者多数带伤,士气低落,面露惶恐。
敖济与烛明见败军入城,雷城阵法开启,光华大盛,知道强攻不易,便见好就收,号令兵停止追击,缓缓收拢阵型,退回本阵。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军容严整,与溃败雷兵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战场上,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尚未散尽的雷霆余波与军煞戾气在空中纠缠,以及满地狼藉的雷兵残骸、散逸的电光,无声诉着方才那场短暂却惨烈的交锋。
三界观战之地,同样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昆仑玉虚宫,十二上仙面面相觑,脸上皆带着震撼与难以置信。广成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此阵,竟恐怖如斯。”赤精子喃喃道:“以弱胜强,以寡击众……不,是以同等数量,完胜个体实力更强的对手。这……便是战阵之威?”
太乙真人目光灼灼:“不仅仅是阵法精妙。那生死玄光、阴阳神雷,分明是极高明的神通转化,借阵法之力由众兵施展,威力倍增,且专克灵体……这位泰玄帝君,对大道领悟,对征战杀伐,竟精深至此!”
南极仙翁与云中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他们修道年久,见识广博,但如此高效、如此碾压性的集团作战,亦是生平仅见。
金鳌岛碧游宫,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热烈的议论。
多宝道人击节赞叹:“妙!妙啊!以阵法统御万众,化平凡为神奇,集细微成洪流!慈手段,已得征战杀伐之精髓!那雷兵输得不冤!”
金灵圣母亦点头:“确实。雷师部曲勇则勇矣,却如散沙,空有力量而不知聚合运用。兵则如臂使指,万众一心,力量凝练如一,更兼阵法玄妙,神通克制,胜得理所当然。”
赵公明哈哈大笑:“痛快!真是痛快!本以为是一场硬仗,没想到结束得如此之快!那狰狞手下两员大将,用兵颇有章法,先守后攻,一击制胜,漂亮!”
碧霄眨着大眼睛,好奇道:“那黑白光球是什么?好生厉害!雷兵碰着就死,沾着就伤!”琼霄若有所思:“似乎蕴含生死、阴阳大道……这等阵法,绝非寻常传常”云霄稳重道:“此战过后,三界对庭、对都宫的印象,怕是要彻底改观了。”
通教主端坐云床,脸上笑意更深,眼中却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战阵……集众之力……有意思。”
庭内部,五方五老等古仙旧神,通过各自手段观战,此刻亦是神色各异。中央黄帝含枢纽抚须沉吟:“都宫兵马,竟有如此战力……昊陛下所托,果非庸人。”其他四老亦微微颔首,眼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认可与慎重。
而那些原本心存观望、甚至暗自期待庭出丑的古神旧神,此刻则是一片哑然,心中震动难平。雷师部曲的实力,他们是知晓的,绝不算弱。可就是这样的精锐,在同等数量下,竟被兵几乎全歼,自身损失微乎其微!这仗,打得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那……那是什么阵法?怎会如此厉害?”
“雷兵明明更强,为何败得如此之惨?”
“战阵……原来军队征战,还能如此?”
“庭……都宫……这位泰玄帝君,恐怕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种种惊疑、忌惮、重新评估的念头,在三界各处悄然滋生。
雷城之上,雷神雷师的本体法相僵立原地,龙目之中电光乱窜,显示出其内心的惊怒与难以置信。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信心满满派出的精锐,竟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三万雷兵折损大半,十一尊雷将陨落!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更是难以承受的巨大损失!
风神帝史的巨人法相立于远方风眼,面容模糊,但周身罡风却骤然紊乱了一瞬,显示出其内心的不平静。他原本打算等雷师与兵两败俱伤,或至少消耗巨大时,再行出手,联手制担可眼前这一幕,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兵战力之强,战阵之犀利,远超预估!
五麟斗枢车内,泰玄神色平静,仿佛方才那场摧枯拉朽的胜利早在预料之郑他目光扫过下方狼藉的战场,又投向雷城与远方风眼,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战场,传入每一个观战者耳中:
“雷师,帝史。首战已毕,规森严,不容轻犯。若此刻束手就擒,伏法认罪,或可免去更多伤亡,从轻发落。若再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勿谓言之不预。”
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与冰冷杀意,如同凛冬寒风,刮过南疆大地,让所有闻者心中一凛。
雷城之中,雷师沉默片刻,陡然爆发出一声惊动地的咆哮,充满了暴怒与决绝:
“泰玄!休得猖狂!毁吾部曲,此仇不共戴!今日,吾必与你不死不休!雷城上下,誓死一战!”
咆哮声中,雷城光华大放,无数雷霆符文自城墙、地面、宫殿浮现,勾连成一片浩瀚无边的雷霆大阵!整个霹雳山区域的雷云疯狂汇聚,雷光炽烈百倍,仿佛末日降临!
远方风眼处,帝史亦不再沉默,万风呼啸之声汇聚成冰冷的宣言:“泰玄,你虽胜一阵,却莫要得意。吾与雷师同气连枝,风雷合击,看尔如何抵挡!”
显然,初战的惨败,非但未能让二神屈服,反而彻底激怒羕们,誓要与庭兵马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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