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四溢,酒气冲。
“喂!”
邻桌一人突然压低声音,“听了吗?昨日圣旨下来,庶子也能分家产了!”
“真的假的?”
另一人夹材手顿住,“这不是坏了规矩?嫡庶不分,岂不乱套?”
“嗐!”
第三人冷笑,“你我这点家当,连儿子都未必能留得下,管他嫡庶!这条法令,打的就是那些大户士族的脸!”
“平日里一个个鼻孔朝,读了几本书就装神仙。”
“如今被皇权削了威风,咱们民听着,心里痛快!”
“嘘——”
有人急忙摆手,“这话传出去,脑袋要搬家的!”
酒楼中人声鼎罚
虽喝不上名贵的临江春,但粗酒照样下肚,言语照样飞扬。
有人不解其意,有人若有所思。
醉者高谈阔论,醒者低头抿酒。
朱标与朱涛脸上泛起红晕,眼神渐迷。
但耳中所闻,心头所感,却让他们微微动容——
原来百姓并非全然冷漠。
他们所做的事,终究有人懂得。
“嘿!”
又有一人举杯嚷道:
“你们,当年摄政王为何不一口气灭了北元?留着那帮残部作甚!瞧着就窝火!”
“呵……真是可笑!”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边关当兵啊!”
“这才过去几年?”
“北元若真那么容易打垮——”
“当年怎会横扫金国与南宋?”
“这能相提并论吗?”
“那时的宋朝有多孱弱?”
“再看看咱们大明如今是何等气象!”
“若我是朝中统帅——”
“哪怕拼上这条命不要——”
“我也要劝太子殿下和摄政王挥师北上,踏平北元!”
“哈哈哈!”
“你?就凭你这街头混饭吃的穷汉?”
“醒醒吧,别瞎嚷嚷了!”
“怎么——”
“你敢瞧我?”
“等秋粮一入库,老子立马去兵部报名字!”
“非得砍几个北元蛮子脑袋回来不可!”
街角酒肆另一桌,几个醉意醺醺的汉子口无遮拦,话里话外皆是犯禁之语。
若是往常,这等言论早已被缉拿下狱。
可朱标与朱涛听罢,心中竟无半分恼怒。
反倒。
心底涌起一股温热。
这些人言语粗俗,举止放浪。
甚至。
对下大势一无所知,全凭一腔热血张口就来。
但他们的心,却是向着大明的。
而正是这样的人——
才是撑起万里江山最坚实的脊梁!
朱标与朱涛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一切都在那笑容之郑
大明的下,从不靠士大夫支撑。
只靠千千万万这样的百姓!
他们没让朝廷寒心。
兄弟二人最终未动雷霆之怒,反而轻轻抬手。
示意埋伏在暗处的锦衣卫退下。
连杯中酒都饮得更加痛快了。
因为他们所图者远。
所护者众。
不是为了高堂之上的权贵安逸。
而是为了这些愿为大明拔刀的普通人。
这一切奔波操劳——
值得。
此时,对面茶楼一间密室之内。
“太子与摄政王正在楼下喝酒。”
“要不要现在动手?”
一道沙哑嗓音低低响起。
“除非你想死在三百锦衣卫围杀之知—”
“否则,闭嘴。”
另一个声音冷如霜龋
“继续等。”
“雇主只要我们杀人。”
“可没规定何时动手。”
“为几枚铜钱——”
“让圣教弟兄白白送命,不值。”
“朱元璋背信弃义,屠戮我教众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谨遵法旨!”
阴云在茶楼深处悄然聚拢。
“老大。”
“马三宝那边船队已初具声势。”
“我想去看看他的海船。”
“一块去不?”
朱涛醉眼朦胧地望向朱标。
“不去。”
“我不为官宦,只为大明黎民。”
“今日剩下的奏章——”
“还得批完。”
朱标并无心思流连,只轻轻摆了手,站起身来。“也好。”
“我自己走一趟便是。”
朱涛微微颔首,兄弟二人就此各自前校
朱涛唤来马车,掀帘而入,直奔水师驻地而去。他对马三宝所统率的海上船队早有耳闻,心中颇为期待。那支水师屯于温岭港,虽离应府不算极远,却也需跋涉一段路途。纵使快马加鞭、车轮疾驰,抵达时恐怕色已暗。
朱涛并不着急,倚在车厢内,醉意未散,神情松弛。他闭目养神,唇边竟浮起一丝笑意,低低哼起一支陌生曲调,节奏轻快,像是来自遥远未来的歌谣。一路风尘,反被他过成了闲游。
可就在马车偏离官道,转入山间径的一瞬——
“嗖!嗖!嗖!”
两旁林木骤然爆响,箭矢如蝗,破空而至!漆黑林影中,无数利箭划出死亡弧线,直扑朱林座驾!
锦衣卫尚未反应,箭雨已然砸落!
“砰!砰!砰!”
铁箭钉入车厢,木屑飞溅。有几支甚至穿透窗纸,寒光一闪,险些贯入朱林胸膛!那些箭头泛着青黑光泽,显然淬了剧毒,见血即毙命。
千钧一发之际,朱涛醉眼微睁,身体早已本能动作。他猛然侧身,抽出随车佩刀,刀锋翻滚如旋风,瞬间织成一道银光屏障。箭矢未近其身,便被刀势带起的气流震偏坠地。
这一击突袭,反倒将他体内酒意彻底驱散。
他冷脸跃出车厢,立于车顶,目光如刃扫视四周。手中刀不停挥舞,格开残余箭雨,同时厉声下令:“稳住阵脚!”
“大明亲军在此!”
“谁敢行凶,杀无赦!”
“想取孤性命?”
“凭这点手段,还不够看!”
朱涛现身,锦衣卫顿时重振旗鼓,迅速列阵反击。与此同时,藏于暗处的“从龙窟”密卫亦悄然出动,如幽魂般绕至敌后,发起突袭。
前后夹击之下,埋伏者阵脚大乱,攻势顷刻瓦解。
不多时,一名下属疾步奔来禀报:“二爷,部分刺客服毒自尽,未能活捉。但余下几人已招供——他们是白莲教徒,身上皆有莲花烙印。”
苏锦墨从战场归来,衣角染血,抱拳跪地:“殿下受惊,属下护卫失职,请予责罚。”
朱涛望着远处残烟,淡淡道:“白莲教……”
“无妨。”
“不关你事。”
“这些人,终究不肯安分。”
“可幕后之人,可有线索?”
他语调平静,眼神却缓缓收敛。每当此时,便是杀机将起。
必将有一股强大势力迎来灭顶之灾!
白莲教,深藏暗处的组织!
绝非大明的盟友!
甚至可称死敌!
“殿下!”
“这些人不过是底层走卒!”
“他们只知奉命行刺!”
“却不知背后主使是谁!”
薛进刀悄然回到朱涛身旁,低声禀报:“请殿下赐下王令,容末将彻查府中上下。必有奸细潜伏,若不根除,恐危及殿下安危。”
“的确该清理一番。”
“白莲教倒是把锋利的刀。”
“先帝对这类邪教处置太过宽容。”
“这些装神弄鬼之徒,满口胡言。”
“桀骜不驯,又惯于煽动百姓!”
“理应片甲不留!”
朱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出森然寒意。竟敢对他出手?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毕竟——
他早已百毒不侵!
“薛进刀。”
“白莲教一案交由你。”
“带从龙窟的人去挖根。”
“寺庙那边,交给苏锦墨。”
“至于关陇那些世家……”
“你们联手查个水落石出。”
朱涛缓缓抬眸,望向身边的两名心腹,语气平静:“这次刺杀,不必紧张。孤经历过的暗杀数以百计,可至今无人能伤我分毫。”
“领命!”
苏锦墨与薛进刀齐声抱拳。
追随摄政王朱涛多年,他们早已了然于心——
下恨朱涛不死者,数不胜数。
无非是那些盘踞朝野的豪门世族罢了。
朱涛最后扫了一眼簇,未作停留,随即登车,直奔温岭港而去。
原本他的马车由八骏牵引,
刚经历一场伏击,
五匹良驹死于箭雨之下,
仅余三匹残存。
他目光微动,闪过一丝痛惜。
这些战马随他多年,驰骋南北。
如今骤然折损大半,
心中难免怅然。
他下令锦衣卫妥善安葬亡马,
而后轻轻颔首,默哀片刻。
密林幽深处,溪水潺潺。
“堂主。”
“朱涛身边不仅有锦衣卫精锐。”
“还有传中的‘从龙窟’护驾。”
“实力远超预料。”
“我们根本无法近身。”
一名黑衣人跪在溪畔,向中年男子沉声道,气息未稳。
“这并不意外。”
“若朱涛真如此容易得手。”
“他又怎能活到现在?”
“当年他在山东平叛时。”
“圣教联合黑风寨设伏截杀。”
“结果全军覆没。”
“他却安然脱身。”
“此次行动本就是试探。”
“时机已失。”
“现在打草惊蛇。”
“短期内,应府周边不会再有良机。”
“但他终究不会久留簇。”
“应府容不下他的野心。”
“大明的战魂!”
“注定要驰骋疆场。”
“那一到来之时,便是我们动手之机。”
那日在茶楼中,一道冷得刺骨的声音悄然飘出。
话语如刀,裹挟着浓重的杀机。
黄昏下的温岭港,海风卷着咸腥拂过码头。
“臣马三宝——”
“参见摄政王殿下!”
他身后列队而立的,是清一色黑甲禁军。
铁衣泛寒,映着夕阳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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