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办公室的灯光终于熄灭。花咏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的江沪早已被夜色笼罩，万家灯火像散落的星辰，温柔地铺在城市的脉络里。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脚步轻快地走向电梯——比起堆积如山的工作，他更想念家里那两个人。
推开家门时，客厅只亮着一盏玄关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家具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牛奶香，是属于家的味道。花咏换了鞋，放轻脚步往卧室走，路过儿童房时，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推开门，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夜灯，光线柔和得像融化的黄油。盛少游靠在床头，怀里抱着花生，父子俩睡得正香。盛少游的头微微歪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做了什么好梦；花生蜷缩在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颈窝，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只找到了安全港湾的猫。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两人身上投下一层朦胧的银辉，连呼吸都仿佛同步，均匀而安稳。
花咏站在门口，看着这幅画面，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白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锐利，在谈判桌上寸土不让的强势，此刻都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融化成一汪温柔的湖。他想起盛少游怀孕时的辛苦，想起花生出生时的惊险，想起这几年一家三口磕磕绊绊却始终紧紧相依的日子，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原来所谓的圆满，不过就是这样——忙碌一后，推开家门，能看到最爱的人在等你，连呼吸都带着彼此熟悉的频率。
花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目光在盛少游脸上停留了很久。他的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大概是白带花生玩累了；唇瓣的颜色很淡，却透着健康的粉色，让人忍不住想低头亲一口。花咏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唔……”盛少游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眉头微蹙，往怀里的花生蹭了蹭。
花咏立刻收回手，生怕惊扰了他。他转身拿起床尾的薄被，心翼翼地展开，先盖住盛少游的肩膀，再慢慢往下掖，动作轻柔得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被子碰到花生的脚时，家伙动了动，砸吧砸吧嘴，又沉沉睡去。
盖好被子，花咏脱了外套，只穿着贴身的衬衫，在盛少游另一侧躺下。床不算窄，却因为父子俩挨得近，显得有些拥挤。花咏却不在意，他侧过身，心翼翼地伸出手臂，从盛少游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盛少游的身体很软，带着温热的体温，像团暖融融的棉花。花咏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花生身上的奶味，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他能清晰地听到盛少游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像敲在他心尖上的鼓点，一下，又一下，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烦躁。
“盛先生，我的宝贝……”花咏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您辛苦了。”
白他在视频里看到，盛少游带花生去公园散步，家伙疯跑着追蝴蝶，他就在后面跟着，跑得上气不接还笑着喊“慢点”；晚上讲睡前故事，花生缠着问东问西，他耐心地一一解答，直到孩子睡着自己也累得睁不开眼。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所有温柔都给了他和孩子，却把辛苦藏在自己心里。
花咏收紧手臂，将盛少游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感受着那柔软的触福怀里的人似乎被抱得有些紧，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却没有推开，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温顺的猫。
花咏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他想起刚认识盛少游的时候，对方还是个有点傲气的少爷，连喝咖啡都要挑牌子；想起他决定要孩子时，眼里的坚定和期待；想起他生产时，自己在手术室外签下病危通知书的恐惧……
一路走来，他们好像都变了，又好像都没变。他依然会为他吃醋，会缠着他撒娇，会在深夜里贪婪地抱着他不肯撒手；而盛少游，依然会包容他的霸道，会看穿他的别扭，会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温水。
旁边的花生翻了个身，手不心打到了花咏的胳膊。花咏低头看了看儿子，家伙咂了咂嘴，继续睡。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花生的脸颊，皮肤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这是他们的孩子，是他和盛少游爱情的见证，是上赐予他们最好的礼物。
花咏重新闭上眼睛，将脸埋在盛少游的颈窝，呼吸着熟悉的气息。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更亮了，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被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星星。
房间里很静，只有三人均匀的呼吸声，交织成一首温柔的催眠曲。花咏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连日来的疲惫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满满的安心和满足。
他想，大概这就是他奋斗的意义——不是为了那些冰冷的数字和头衔，而是为了能守护好怀里的这份温暖，能让这对父子永远这样安稳地睡在他身边，醒来时能看到彼茨笑脸。
“晚安，盛先生。”
“晚安，花生。”
花咏在心里默念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渐渐沉入了梦乡。梦里，大概也会有这样温暖的月光，有爱人柔软的体温，还有孩子甜甜的梦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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