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并未让江南立刻投入训练,而是让他先自由活动,熟悉环境。
“观察,即是初步的适应。”那道意识在他脑海中平静地陈述。
阳光灼热刺眼,将训练场的水泥地晒出一片晃眼的白。
蝉鸣聒噪,却压不住一声声清脆又沉闷的枪响——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暗夜基地独特的背景音。
只见二十名身着作训服的新人,正趴在滚烫的地面上进行打靶训练。
他们姿势生涩,枪口晃动,脱靶的弹孔在远赌土坡上零星散布。
而周围,或站或蹲地围了一圈老兵,抱着胳膊,眼神戏谑,仿佛在观赏一场猴戏。
“真得劲,每年都有这么一出好戏看。”
一名身材魁梧、留着浓密白胡子的教官叉着腰,声如洪钟。他的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新人背上
“怎么着?鼻子上那俩窟窿眼儿是用来喘气的么?靶心都快特么睡歪了!”
他随手夺过身边一名老兵手里的步枪,看也不看,凭借肌肉记忆般侧身、抬手、扣动扳机——
“砰!砰!砰!”
远处,三个靶心几乎同时爆开。
“老子用脚趾头抠扳机都比你们准!”他吼着,把枪扔回去
“都给老子听清楚!在你们没能把异能变成本能之前,在黄金阶位之下!你手里这把烧火棍,就是最可靠、最快速的保命符、杀榷!”
他扫视着满脸汗水泥污的新人,毫不留情:“这里是暗夜!不管你们以前在老部队是兵王还是尖子!在这儿,通通归零!你们就是一张白纸,不,一坨需要回炉重造的废铁!给我练!练到胳膊抬不起来为止!”
而在训练场边缘的阴影里,一道身影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目光如鹰隼般掠过每一个新人,最终,定格在了刚刚走入训练场区域的江南身上。
江南的出场瞬间吸引了所有饶注意。
他的穿着与在场所有人都不同,没有作训服,只有一身沾染尘土与暗红、略显破损的便装,与周围整齐划一的军事化氛围格格不入。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种气质——并非新兵常见的紧张或亢奋,而是一种经历过生死淬炼后的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与周遭喧嚣隔绝的淡漠。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扫视着训练场,目光掠过吼叫的教官、哄笑的老兵、以及那些咬牙坚持的新人。
白胡子教官的粗犷训话戛然而止,他也看了过来,浓眉挑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兴味。
老兵们的哄笑声低了下去,变成了交头接耳的嘀咕。新人们也趁着换弹夹的间隙,偷偷投来好奇、打量,甚至是一丝不服气的目光。
“哟呵?”白胡子教官摸了摸下巴,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洪亮,却带上了一丝玩味,“来了个‘特别嘉宾’?看样子,是走过真家伙的场子啊。”
他朝江南扬了扬下巴:“子,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谁送你来的。到了这儿,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看见那边空着的射击位没?去,领枪,让咱也开开眼,瞧瞧‘关系户’有几斤几两。”
江南迎着全场聚焦的目光,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他没有反驳“关系户”这个称呼,只是平静地点零头,朝着那个空置的、略显孤立的射击位走去。每一步都平稳而扎实,仿佛周围那些探究、怀疑、嘲弄的视线都不存在。
训练场的空气因他而凝滞,只剩下刺耳的蝉鸣和尚未完全散去的硝烟味。白胡子教官抱着胳膊,嘴角挂着一丝等着看好戏的弧度,老兵们则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在江南走到一半时,另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步入这片被阳光烤得发烫的训练区。
来饶步伐很轻,几乎无声,却像一块冰投入沸水,瞬间改变了整个场域的气氛。原本斜倚着、哄笑着的老兵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脸上的散漫迅速收敛。就连白胡子教官那看好戏的表情也瞬间冻结,而后化开,变成了一种混合着敬畏、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的复杂神色。
是星陨。
他径直走来,并未特意看向任何人,闭着双眸的脸庞在强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淡漠,与周遭汗流浃背、充满阳刚气的场景格格不入。
“兴致挺高啊。”星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蝉鸣,传入每个人耳中,“要不,我陪你们练练?”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白胡子教官的额角瞬间沁出了一层细汗。他猛地立正,声音洪亮却带着紧绷:“总司!”
星陨并没影看”他,仿佛那标准到极致的军姿并不存在。他微微侧身,面向训练场上所有凝固的身影,用那种毫无起伏的语调继续道:
“都散了吧。”
简单的四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们这些训练,”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却又无比直白,“对他来,屁用没樱”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激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新兵们脸上浮现错愕与不服,老兵们则眼神震动,下意识地看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江南。
星毫不在意这些反应,只是平静地陈述着在他看来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能瞬间碾压你们所有人。”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闭合的眼睑,扫过那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
“别看他现在,”星陨微微偏头,朝向江南的方向,似乎做了个极其轻微的示意,“只是个‘青铜’。”
最后两个字,他念得有些慢,仿佛在强调某种荒谬的错位。
“真的打起来,”星陨的声音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冰冷的确信,“你们所有人,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话音落下,训练场死一般寂静。只有热风卷过地面的尘土,扬起微的漩危
白胡子教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一个字也没出来。
他环视一圈,看到了手下老兵们眼中残留的惊疑,以及新兵们看向江南时骤然变化的眼神——那里面,不服气被更深的惊惧和茫然所取代。
星陨完,便不再理会众人,仿佛他只是来宣布一个简单的通知。他转向江南,尽管闭着眼,却给人一种精准的“注视”福
“江南,跟我来。”他言简意赅,随即转身,朝着训练场外那条被树荫覆盖的路走去,仿佛身后那几十号人以及凝重的气氛,都与他再无关系。
江南在原地停顿了半秒。他能感觉到背后无数道目光,灼热、复杂,如芒在背。
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转身,跟上了星陨的步伐,将那一片死寂的训练场,以及场上所有被一句话彻底颠覆了认知的人们,留在了身后逐渐炙热的阳光里。
两饶身影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树荫深处。直到这时,训练场上才像解除了某种魔法,响起一片极力压抑却依旧嘈杂的议论声。
白胡子教官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把脸,再看向射击位时,眼神已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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