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同福客栈灶房飘出第一缕粥香时，山道尽头卷起诡异红雾。红雾所过，草木瞬间焦黑，鸟雀扑簌坠地，连雪粒子都化成腥臭酸雨。
雾中走出十二名苗人，赤足、草铃、银项圈，肩挑竹篓。篓盖一掀，“嗡嗡”声大作——五彩斑斓的毒蜂、毒蚊、毒蝶汇成一条彩虹，眨眼铺满空。最前头是个彩辫少女，约十七八，肤如蜜糖，眸似猫儿，腰间挂着一串葫芦，葫芦里不停传出“沙沙”抓挠声。
系统弹幕疯狂刷屏：
＞ 【六：检测到 999 种高阶毒虫信号！领头人：苗疆圣女·阿蛮，身份标记——哑婆婆亲传二弟子！目的：强制带回毒宗宗主＋收回圣物“万毒蛊”。】
那明正端着粥碗，闻声叹了口气，“腊月都不让人睡懒觉。”
阿九攥紧抹布，“姐，要不要关门放黑珍珠？”
黑珍珠抡斧头，“我劈了这些虫子！”
哑婆婆却按住她，佝偻背微微发抖，手里捏着一只墨黑邯—盒面雕满蜈蚣、蜘蛛、蝎子，正是苗疆圣物“万毒蛊”。她“阿巴阿巴”急叫，把那明推到身前，将盒子硬塞进她掌心，又指、指地、指自己，最后双手合十作“抵押”状。
＞ 【六：提示！毒宗圣物已自愿转让，宿主是否接收？】
那明挑眉，“接收，工资押金，以后按月扣。”
＞ 【接收成功！宿主获得“万毒蛊”x1，可复制次数：∞（系统限定版）】
阿蛮远远看见盒子易主，眸光一沉，指尖弹响。霎时，999 种毒虫结阵，像一张彩色巨网，从空罩向客栈屋顶——虫雨封门。
那明抬手，“六，复制‘万毒蛊’，999 份，外观 1:1，内芯换成——”她目光扫过厨房，落在哑婆婆昨晚蒸坏的“黑米年糕”上，“年糕馅，加茉莉香精，驱虫。”
＞ 【收到！消耗黄金：3 两；复制完成，已自动分配驱虫香芯。】
眨眼间，柜台后多出 999 只墨黑盒，堆成山。那明冲哑婆婆眨眼，“婆婆，借你名号一用。”
她推门而出，脚尖一点，人已到虫阵下方，扬声：
“阿蛮妹子！师父把圣物抵押给我当工资，按律，得先还债。你们想要蛊？行，分期付款，999 份假……咳，子母蛊，先到先得！”
阿蛮冷笑，“假蛊也敢糊弄苗疆？我的宝贝们一闻便知——”
那明随手抛出一盒，盒盖弹开，一只通体乌亮的“万毒蛊”滚落，腹底裂开，散出淡淡茉莉香。毒虫们嗅到香气，竟同时停翅，像被按下暂停键。下一秒，蜂群调头，彩蝶回旋，彩虹虫阵哗啦啦退十丈，露出惊恐嗡鸣。
阿蛮脸色骤变，“茉莉驱蛊？你——”
那明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不止茉莉，还有年糕，饿不？吃一口？”
她抬手，999 份假蛊同时开盖，茉莉香混着米糕甜，冲而起。毒虫们彻底混乱，彩虹阵瞬间解体，像被风吹散的颜料，四散逃窜。不少毒蜂抱着假蛊啃得津津有味，边吃翅膀边掉，叮叮当当落满屋顶。
虫群溃散，苗疆十二人集体暴露在寒风里。阿蛮又急又怒，抽笛欲吹，那明却已踱到她面前，手里捏着一只“子母蛊”，像捏一颗黑巧克力，“妹子，听过‘升职’吗？”
阿蛮愣住，“什么升……职？”
那明回头，冲客栈喊：“六，出告示！”
＞ 【告示生成知—】
一张大红告示“唰”地贴在门口：
【苗疆分舵招聘公告】
因业务扩展，本客栈增设“苗疆分舵”，需长老 999 名。条件：持影万毒蛊”一份，自愿加入，包吃包住，月薪 1 铜，年底双薪（皇家密藏代发）。
福利：
1. 每日茉莉年糕管饱；
2. 毒虫免费驱虫服务；
3. 表现优异者，可升“假蛊堂主”，赐毒宗新款草裙。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阿蛮瞳孔地震，“你要我苗疆圣女，当你的……跑堂长老？”
“不是跑堂，是长老。”那明指正，“长老不用端盘子，负责带虫子表演节目，客人开心给费，五五分成。”
阿蛮身后，十一名师弟已悄悄捡起假蛊，抱在怀里啃得香甜。年糕入口，毒虫安静，他们眼睛却亮了——在苗疆，毒虫是武器，是恐惧；在客栈，毒虫是节目，是银子，是茉莉香。
一名师弟声：“师姐，包吃包住……还发草裙。”
另一名：“我不想再睡山洞，我想睡通铺。”
还有人：“长老听起来，比圣女轻松？”
阿蛮：“……”
那明加最后一把火，“圣物已抵押，你们抢回去，也是假货；留下来，每月还有真·万毒蛊香薰供应，助你们养虫炼蛊，功力翻倍。走，还是留？”
风雪中，十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抬手，把假蛊高高举过头顶——
“留！”
傍晚，客栈门口再竖新牌：
【本店新增“苗疆长老团”12人，每日表演：万虫朝宗＋茉莉年糕雨，门票：20文\/位，儿童半价】
＞ 【六：实时账面更新——
1 新增 12 名长老，月薪：12铜（皇家密藏扣，客栈支出 0）
2 毒虫表演门票收入：＋240文\/日
3 假蛊成本：已摊销（3两÷999≈3文\/个），可忽略
4 茉莉年糕耗材：－50文\/日
5 毒虫驱虫香：－30文\/日
合计：日盈 160文 → 需再亏 160 文，才能达标】
那明合上账本，满意地伸懒腰，“又成功多赔 160 文，今离赔钱目标更近一步！”
她转头，看大堂里——
12 名苗疆长老排成心形，吹笛的吹笛，摇铃的摇铃，999 份假蛊堆成金字塔，茉莉香气混着年糕甜，熏得客人们眉开眼笑，门票钱“哗啦啦”落进抽屉。
哑婆婆坐在柜台里，抱着真正的“万毒蛊”，朝徒弟们招手，笑得一脸褶子。阿蛮领着师弟们，给客人发“假蛊纪念品”，一只十文，日销三百只，银子流水般进账——然后被那明以“驱虫香耗材”名义，全数亏出去。
子夜，雪停，月光洗亮“姐妹盆地”。
阿蛮蹲在屋顶，啃最后一块年糕，对月吹笛，笛声不再肃杀，带着茉莉香。那明拎着酒壶，跳上屋脊，递给她一只杯子，“留下来，后悔吗？”
阿蛮摇头，露出虎牙，“圣女要守规矩，长老可以偷懒。而且——”她指远处山道，“看，又有商旅被香味引来，明门票还能涨。”
那明笑出声，“涨价？不，降价。赔钱的快乐，你不懂。”
阿蛮：“……”
两人碰杯，酒水溅落，月光下像碎银。
远处，京城的更鼓隐隐传来，一声又一声，催促世人回家过年。而同福客栈的灯火，却越烧越旺——
因为这里，每都在过年：
有人逃婚，有人逃命，有人逃债；
有人扫地，有人劈柴，有人学鸟叫；
有人从圣女变长老，有人从杀手变账房；
有人负责赚钱，有人负责亏掉；
还有人，负责在雪夜里举杯，对月大笑：
“苗疆追债？”
“债没见，人留下。”
“赔钱大业，”
“又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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