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后第一个股东大会，古璨传媒顶层会议室烟雾缭绕。
长桌左侧坐着七位董事，右侧空着两把椅子——古涵双的位置被堂哥古越山占了。
古越山，三十七岁，海归mbA，古家二房长子，持股12％，一直嚷嚷“传统影视才是正道”。他今有备而来，ppt标题硕大——《网红依赖风险与cEo失职报告》。
“数据摆在眼前！”他啪地摔出一沓文件，“公司全年营收57％靠元锐泽一人，影视投资连续三季亏损，古涵双重网红轻内容，严重违背古家‘内容为王’祖训。我提议——启动罢免程序，由我暂代cEo，重启S+剧集！”
董事们窃窃私语，有茹头，有人观望。
古涵双坐在尾端，黑色西装，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啪嗒落地。她弯腰捡起，抬头时目光森冷：“罢免我？理由够吗？”
古越山冷笑：“理由三点：第一，对赌虽完成，但结构单一；第二，影视赤字扩大；第三——”他故意拖长音，“你与公司旗下艺人存在不正当利益输送，涉嫌职务侵占。”
话音落下，会议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古涵双。
女人面色不变，心里却一沉——堂哥这是把私下流言摆上桌：她利用cEo身份，给元锐泽0抽成、倒贴资源，变相掏空公司。
没等她开口，古越山甩出最后一击：“如果今议案不过，我将联合外部资本，增资稀释大股东，各位考虑清楚！”
赤裸裸逼宫。
董事老徐轻咳：“古，你解释解释。”
古涵双深吸一口气，刚要话，会议室大门“砰”被推开——
程诺举着手机冲进来，脸色煞白：“古总，出事了！”
出事的是微博。
十分钟前，元锐泽用大号同时@古璨传媒+抖音安全中心，发布一条视频——
镜头里，少年穿着最简单的白t，背景是壹号院书房，面前摆着一杯冰美式。
“大家好，我是元锐泽。针对近期‘古家内斗’传闻，我做三点明：
1. 我与古璨传媒的合作，从未损害公司利益，过去没有，未来也不会。
2. 即日起，未来三年，我所有直播收入，由平台直接全额打入古璨公账，本人0抽成，公司可任意分配。
3. 若古涵双不再担任cEo，我将无条件终止与古璨一切合作，并全额退还品牌代言费。”
视频全长58秒，末尾他举起咖啡，对着镜头淡淡一笑：“古璨传媒，不见不散。”
发布瞬间，6000万粉丝首页同时震动——
【？？？他把命根子交出去了？】
【0抽成？三年？疯了吧！】
【这是公开站队老板娘？】
微博直接爆了，服务器卡顿五分钟。抖音股价短线跳涨7％，古璨传媒瞬间从“内斗漩伪变成“网红经济标杆”。
会议室内，古越山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猪肝。
董事们手机此起彼伏响起，财务总监低声惊呼：“直播收入走公账？这等于提前锁定3-5亿现金流！”
老徐当场倒戈：“咳，我觉得吧，网红战略还是有搞头……”
“我也附议，古业绩漂亮，罢免没必要。”
风向瞬间逆转，古越山拍桌大吼：“他一个艺人，凭什么左右公司决策？！”
古涵双缓缓起身，目光扫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凭他一年能给公司赚三亿七千万；凭他愿意把未来三年押在古璨；更凭——我是他老板，也是古家第一大股东。”
她“啪”地按下投影遥控——股权结构图亮起：古涵双持股34％，古越山12％，其余董事零散合计不超30％。
“想稀释我？可以，先问问董事会同不同意。”
古越山嘴唇哆嗦，却一句话也不出来。议案被当场否决，他愤然离席，门摔得震响。
深夜，十一点，壹号院顶层。
雪粒子敲打落地窗，像细沙锤。古涵双洗完澡，穿着浴袍，头发包在毛巾里，吧台开着一盏昏黄灯。
她拿出威士忌，倒了两个杯，琥珀色液体在冰球上打转。
门铃响，少年站在门外，还是那件白t，外套没穿，鼻尖冻得通红。
“进来。”
他走近，端起酒杯一口闷，辣得直皱眉，却笑了：“董事会我隔空列席了，古总，我表现合格吗？”
古涵双晃着杯子，声音低下来：“把底牌全押，不怕我卖了你？”
少年抬眼，黑眸映着灯火，像盛了整条银河：“我赌你舍不得。”
女人手指一紧，玻璃杯“叮”地轻响。她侧头避开视线，却掩不住嘴角上扬：“筹码太大，我暂时收下了。”
元锐泽把空杯放回吧台，忽然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腕，掌心滚烫：“古涵双，我不是筹码，我是你的底牌。你什么时候想翻牌，告诉我。”
雪落无声，屋内暖气嗡嗡。古涵双没抽手，只仰头喝尽杯中酒，冰球撞壁，清脆作响。
“好啊，等我翻牌那——”她眼尾微挑，带着微醺的红，“你最好别怂。”
少年低笑，拇指在她脉搏上轻轻摩挲：“求之不得。”
同一时刻，古越山坐在车里，一拳砸在方向盘。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布局的“逼宫”，被一条58秒视频轻松瓦解。
更让他心惊的是——古家老爷子刚刚来电，只一句：
“丫头有手段，也有人心。你，还差得远。”
电话挂断，古越山抬头看雪夜，心底第一次生出寒意。
顶层灯熄，雪仍在下。
古涵双把空杯放回酒柜，转身进房。少年跟到门口，却识趣停步：“晚安，老板。”
“晚安。”
门阖上，留一条缝隙，暖黄灯光泻出来，像给他铺的一条金色退路。
元锐泽低头，看自己的手——那只刚刚握过她手腕的掌心，还残留脉搏跳动的频率。
他深吸口气，轻声道：
“底牌已出，剩下的，就等庄家翻牌。”
雪落无声，却盖不住少年胸腔里，如鼓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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