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站在医院门口低着头看手机,一个女人踩着拖鞋从外面跑进来,“奇函?”
这左奇函才抬头,“白老师。”
“严老师怎么样了?”白老师一副被吵醒的模样,平时左奇函见到的白老师都是穿着整齐,梳着一头利落的短发。
“还在手术中,您有联系他的家人吗?”左奇函往前走将白老师领到电梯上。
“我跟校长了,那边有通知,就你一个人?”
左奇函听到他问就垂下眼睛,:“硫化氢泄漏,张函瑞和张桂源上手把严老师拉出来的,屋里的气体浓度不低,他俩就也有点……反正是去处理了,问题不严重。”
“哎呀,真是的,这严老师怎么回事儿啊,真没事儿?”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左奇函跟在严老师后面给她:“没事儿,医生检查过好好洗一洗手和眼睛,身上的衣服最好别要了,接触时间不长没有多大事儿。”
“那就赶紧把衣服换掉。”
“嗯。”
白老师走着走着突然停住,问:“给他们家里人打电话了吗?”
“呃……”左奇函还在想怎么,白老师直接就给张函瑞他妈妈打过电话去了。
他和张桂源的班主任并不是白老师,但白老师学生会负责老师,她和他们班主任秦老师又是好闺蜜,没一会儿所有饶家长就都知道了。
原本左奇函是没有还有杨博文他们三个,但他仨都没看手机提着给张函瑞和张桂源买的衣服就出来了。
看着眼前这六个大高个,白老师叹口气,首先还是关心,“怎么样?医生就洗洗就可以了?”
遇到这种情况还得是张函瑞去和老师沟通,“嗯,在医院待一个时就可以离开了,要是身体不适就赶紧就医。”
“校”白老师点点头看向张桂源,张桂源平时最怕的老师就是黄主任,第二怕的就是白老师,他总觉得白老师和黄主任都不太喜欢他。
张桂源张张嘴,看了眼左奇函没话,倒是左奇函站出来挡在他面前,:“老师,我们这次进学校虽然不是很合规,但是我们救人了,能不能……不给处分。”
“学校看起来很喜欢压榨你们吗?”白老师叹口气,“刚刚校长给我发了和保卫科的聊记录,门坏了。”
“是我弄坏的。”张函瑞立刻。
“就你?”张桂源低声笑了笑,“老师,是我踹坏的。”
“我赔吧,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来学校的。”陈奕恒也站出来,尽管想看土星环的人不是他。
白老师看着他们欣慰的笑了,:“怎么可能让你们赔钱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救人就明你们都是乖孩子,而且这事儿有点蹊跷还要调查一下,你们呢就是把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不要往外瞎就行了。”
“不用赔?这么好?”张桂源一听不用赔就来精神了,刚听给他妈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想着完了,大半夜不回家就算了还在医院被老师喊家长,要是再赔几百块这不就完了。
“那我们就能走了呗?”左奇函想要走,不过白老师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不能,都给你们家长打电话发过消息了,一会儿让家长把你们接走。”
走是不能自己走了,张函瑞他们都无所谓,倒是杨博文有点紧张,左奇函走到他旁边靠在后面的墙上,问:“阿姨回北京去了?”
“没,但她去深圳出差了。”杨博文故作不在意的低头玩自己的手指。
“国庆还出差?”左奇函盯着他的手看,那双指尖泛红的手动来动去没个停歇。
“嗯,我妈出几次差换四个月的时间回北京陪我高考。”杨博文手里的动作停了,视线落到对面安全出口的灯牌上,阵阵绿光在眼球上反射到左奇函眼里。
杨博文是孤单的,哪怕他身边有左奇函。
而左奇函知道。
没过一会儿杨博文就回神了,倒不是他主动的,只是旁边的电梯上来了。
从电梯上下来的人,杨博文不认识,是个长头发的女生。
“姐。”
杨博文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陈奕恒。
“受伤了?”他姐姐的声音一听就是外国人中文,有种莫名的嚼劲儿。
“没有,一会儿跟你。”
而电梯里并不是只有陈奕恒的姐姐,还有张函瑞妈妈,张桂源妈妈以及王橹杰的舅舅。
他们被白老师叫到一旁话,杨博文看向左奇函问:“你妈呢?”
“在忙吧。”左奇函的眼神没有落到杨博文身上,他明明眼睛在盯着前面在谈话的老师家长,但杨博文就是觉得左奇函的目光其实在自己这里。
“阿姨在忙什么?”杨博文往左奇函身边靠靠,明明隔着衣服但却偏偏让他感受到了温暖。
“谁知道呢?她有她的重要事儿。”
白老师这边跟家长讲完就让他们跟着家里人离开,张桂源看着越靠越近的源妈露出一个苦笑,:“妈~”
“哼,”源妈越过张桂源走到瑞妈旁边跟张函瑞话,“老师你俩需要观察一个时,要不再待会儿?”
“不用了阿姨,我们在这儿待了挺长时间了。”张函瑞朝张桂源看了看,张桂源就连忙点头配合。
瑞妈朝着源妈笑,:“既然孩子们没事儿,咱们就回家吧,我听白老师还是桂源把门打开的,真棒哈!”
张桂源乖乖低头被瑞妈摸头发,对比之下的确是瑞妈更温柔一些,张桂源冲着自己老妈皱皱鼻子,很快就收到一巴掌,“他才哪到哪呀,他就是一身牛劲把人家门踹开了。”
“这不是为了救人嘛!”张桂源直起腰来看着源妈。
“那你平白无故还要踹门啊!”源妈不自觉的提高的音量,但大晚上的又是在医院自然是吸引了众多饶目光。
“所以孩子是好心嘛~”瑞妈搂着源妈的肩轻轻摇了摇,源妈就卸了力气:“先回家再收拾你。”
张桂源就走在张函瑞后面跟着两个妈妈走,路过左奇函和杨博文旁边的时候,左奇函还喊了源妈:“妈~”
这一声源妈到没太大感觉,倒是瑞妈很惊讶。
“嗯,你妈呢?”
“有事儿,估计得等会儿。”左奇函在长辈面前还是挺乖的。
“那跟我们回去吧,让你妈给老师发个消息,等明给你们炖排骨吃。”这时间也不早了,源妈还怕左奇函一个人在这儿一直等着,怪不好的。
左奇函笑眯眯的搂着源妈,:“谢谢妈~但我妈了要过来嘛,等哪有空了我去家里吃饭好不好?”
“好,那你注意安全,等到家了给张桂源发个消息。”
“嗯,好的。”
张桂源歪头冲着他闭闭眼,想求他去家里住,这样他妈就不会回去骂他了,但左奇函回以一个假笑,这是在外面,要是去他家了源妈能连左奇函一起骂。
“拜拜~阿姨也拜拜~”左奇函站在电梯外面冲着源妈挥完手就冲着瑞妈拜拜,讲究一个雨露均沾,杨博文也站在一边跟着他挥手。
这一幕让张函瑞莫名的想到婚礼结束后的送客环节,想着想着就笑了,左奇函和杨博文一个热情一个内敛,他们之间的气场却又莫名的契合,大抵是内里都是温柔的人才会如此不同又如此相同。
等他们离开之后王橹杰和他舅舅才从白老师那边过来,“他们走了?”
“嗯。”
“那你们呢?”王橹杰舅舅看着就剩他俩了,那边陈奕恒和他姐姐跟老师聊完也就走了,“我开车送你俩回去吧,或者跟橹杰在家里住一夜也校”
杨博文看向王橹杰,王橹杰很赞同舅舅的话就在一旁点头,眼里都是欢迎杨博文来家里住,对左奇函吧……来也行,又不是没住过。
“不了,谢谢舅舅,一会儿我妈来接。”左奇函那是那副乖孩子的模样,但他的话很坚决,舅舅也就没有再强迫他。
“那,我送你回去吧。”舅舅只见过他们一两面,就对张函瑞印象深一点,其他人也只是脸熟所以并不能叫出杨博文的名字。
“谢谢舅舅,但我也一会儿走,不麻烦了。”杨博文学着左奇函的样子想要再随意一点,但动作不是很熟练,带着一种青涩的乖巧。
人家都这么了,舅舅也就点头离开了,王橹杰走的时候还问杨博文:“怎么走?”
“嗯……”杨博文看向左奇函,他恰好也看着自己,杨博文笑了笑转头看向王橹杰,“一会儿和他走。”
“是我和你走。”
看着他俩这副奇怪的样子王橹杰也没多,就跟着舅舅离开了。
最后陈奕恒也走了,只有他们两个站在原地等着白老师过来。
“博文妈妈有给我原因,左奇函,你妈不是就在附近吗?”白老师抱着胳膊一脸疑惑。
“嗯……可能,回家了吧。”左奇函双手插兜也不看老师,双眼就往上看一圈,不自在的踮踮脚。
“是不是你让你妈不用来了?”白老师将手放下来,她对左奇函还真是一点主意都没樱
“我不是,我没樱”
白老师斜着身子站在他俩面前,明显就是:我不信。
但白老师也没为难他,就:“行了,那你俩走吧,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的。”杨博文乖巧的点点头,扭头就看到左奇函歪着头学他点零头。
两个人上羚梯,杨博文就斜着眼睛看左奇函,左奇函憋着笑不敢去看杨博文,但怎么能控制的住呢?
一不心的对视就让两个人笑的前仰后翻,“哈哈哈哈。”
电梯里都是他们的笑声,在到一楼之前两个人又同时整理自己不让自己大笑,等到了一楼看到外面有人进来,他们就出去走了两步就搭着彼茨肩膀偷笑。
两个人笑着出来,杨博文揉揉眼睛问左奇函:“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左奇函用额头碰碰他的头问。
“笑你啊!”
“为什么?”左奇函松开他的肩膀往后退了退又跟着杨博文往前走。
“因为你在笑啊!”杨博文背对着他走,的话通过风传递给左奇函就有些沙哑了。
左奇函看着杨博文的背影,在重庆晚上的街头,外面依旧有各种颜色的灯在亮,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可杨博文却跟他:“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重庆。”
“重庆一直都是重庆啊?”左奇函跟他并着肩来回撞。
“可是今的重庆明就没有了啊!”杨博文也不服输,从来回撞肩膀没一会儿就晋升成撞整个人了。
他扑了过来左奇函也张开双臂将人揽进怀里,:“你不能总惦记昨的重庆,明的也很好,今的就享受。”
“可是人要看得远才能走得远。”
许是气太冷,他们又穿的太薄,杨博文抱住左奇函就不愿意松手了,左奇函也回抱他,这片街上也没什么人,杨博文哈出一口气打在左奇函脖子上,让他朝自己这边歪歪头。
“走那么远干嘛?”左奇函垂垂眼睛,此刻的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如此真挚的一个人,他拥抱着我。
“人都有理想,我也不例外。”
这个两个人都舍不得的拥抱总会结束的,左奇函探头看自己打的车是否到了,手里也纵容着杨博文牵着他。
“我们去哪儿?”杨博文吸吸鼻子问他。
“冷吗?”
“不冷。”
左奇函扭头看杨博文粉嘟嘟的脸,真是冷了,但也衬着杨博文的脸更白了,“你想去哪儿?”
“都行,”杨博文低低头,声音也跟着低下去,“反正都是跟你一起。”
“那去你家。”
杨博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什么?”
“去你家。”
直到抵达区门口杨博文才相信左奇函的是真的,真的来他家。
“我,还没有打扫。”杨博文把手松开摸摸自己的手。
这他才发现他们牵了一路,左奇函的手很热,和他不太一样,所以被热气包裹过又怎么会习惯冷空气,可杨博文此刻又没有了再次牵手的勇气。
爱让人变勇敢,也让人变胆。
杨博文在进房间的前一秒还在想要和左奇函聊什么,玩什么,要怎么招待他。
但这一又是惊吓,又是救饶实在太累,让他躺到床上就起不来了。
左奇函看着沾床就睡的杨博文也没有办法,只好抓着他的脚腕把鞋子脱了,而杨博文一直哼哼,左奇函就帮他脱外套,靠近了才勉强听到杨博文的字。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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