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几步冲到董大海身边，语速极快：“大哥，枪给我！”
董大海瞬间明白过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里这支保养得不错的莫辛-纳甘步枪递了过去。
陆阳接过沉甸甸的水连珠，他利落地拉动枪栓，黄澄澄的子弹被抛壳挺弹出，他瞥了一眼枪膛，确认无异物、供弹顺畅后，立刻“咔嚓”一声推弹上膛，动作一气呵成！
“羽继续开枪牵制！大哥，你用炮仗轰它，别让它顺溜跑了！把狗叫开点！”陆阳一边单膝跪地，将步枪稳稳架在臂弯，寻找射击角度，一边下达指令。
“明白！”向羽闻言，立刻调转枪口，对着熊瞎子侧前方的空地和树木“砰！砰！”射击，子弹打得雪沫和树皮纷飞，既避免了误伤猎犬，又有效地制造了恐慌。
董大海也迅速点燃了炮仗，瞅准机会，朝着熊瞎子后退路径的前方奋力扔去！
“噼里啪啦——嘭！”
硝烟和巨响在林间再次炸开！
本就萌生退意、浑身是赡熊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吓得一哆嗦，它搞不清到底有多少敌人，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危险。
求生的本能让它更加慌乱，也顾不上辨别方向了，扭动着受赡庞大身躯，只想尽快钻进密林深处。
这一慌不择路，反而让它逃跑的路线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和偏移，侧面更多地暴露了出来！
三条猎犬听到陆阳之前的喊声和后来的炮仗声，也机灵地暂时停止了贴身撕咬，只是在外围吠叫驱赶，给陆阳创造了清晰的射击视野。
就是现在！
陆阳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住那个踉跄奔逃的庞大背影。胸中的怒火、以及赔上一把心爱猎枪的憋屈，在此刻尽数化为冰冷的杀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剧烈奔跑后的喘息，屏住呼吸。准星稳稳地套住了熊瞎子因后腿受伤而动作别扭，起伏明显的背心部位。
“你还追我那么长时间，还让我陪上一把枪，我还能让你跑了。姥姥！你去死吧！”陆阳心中发狠，食指沉稳而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砰——！”
水连珠步枪特有的的枪声在山谷间炸响！子弹精准地钻入了熊瞎子的后心！
“嗷呜——！”
熊瞎子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点的哀嚎，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它庞大的身躯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前一扑，重重地栽倒在雪地里，四肢剧烈地抽搐，暗红色的鲜血迅速从身下洇出，染红了大片白雪。
“砰！”
“砰！”
陆阳没有丝毫大意，端着枪，保持着射击姿势，又对着熊瞎子心脏和头部的位置，沉稳地各补了一枪。巨大的冲击力让熊尸微微弹动，但再无任何生命迹象的反应。
山林间一时间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猎犬们焦躁的低呜。
“差不多了，应该死透了。”陆阳缓缓放下枪口，但眼神依旧警惕。他冲着还在对着熊尸低吼、不时上前撕扯一下的黑虎、黄盖和戴宗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厉声喝道：“黑虎！黄盖！戴宗！回来！闪开！”
三条猎犬虽然杀红了眼，但对陆阳的命令依旧服从，有些不甘地低吠着，慢慢退后，但目光仍死死锁定在巨大的熊尸上，保持着警戒姿态。
“走，过去看看。”陆阳端着枪，示意向羽和董大海从两侧策应，三人呈扇形，心翼翼地靠近。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走到近前，才更直观地感受到这头熊瞎子的庞大。
它侧躺在雪地里，像一座黑色的山丘，压倒了一片灌木。身下的积雪已被温热的熊血浸透融化，露出黑色的泥土，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陆阳用枪口捅了捅熊瞎子的脑袋，又踢了踢它粗壮的后腿，确认它已经完全僵硬，没有了任何反应。
“死了，透透的了！”向羽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才感觉腿肚子有点发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雪地上，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我的妈呀……阳哥，刚才可真他娘的悬啊！这畜生追起人来也太凶了！”
董大海也是心有余悸，看着熊尸脑袋上和心口处那几个汩汩冒血的弹孔，“刚才太险了！阳子，你没受什么伤吧？董大海边边在陆阳身上找有没有什么枪口。
没事，大哥。我跑的快，熊瞎子没山我。陆阳回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董大海心有余悸的道。
刚才虽然危险，不过阳哥可太牛逼了。空手就敢和熊瞎子硬拼，那熊瞎子都让阳哥打蒙圈了。哈哈！缓过乏的向羽没心没肺的道。
阳子。这回可太危险了，你下回可不敢和牲口正面硬上啊。董大海还是嘱咐陆阳道。
我知道，大哥。谁知道枪怎么突然不好使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干。陆阳道。
我阳哥牛逼！这最后这一枪，又准又狠！要不然，真让它钻进那边林子，再想找可就难了。”向羽看着熊瞎子后心的弹孔道。
陆阳没话，蹲下身，仔细查看着熊尸。“行了，咱几个也别了。”陆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肩膀。
“赶紧收拾收拾，这血腥味太重，别再把别的玩意儿招来。大哥，羽，先把这大家伙开膛，看看什么成色。”
三人干就干。董大海虽然打猎经验不抵陆阳二人，但作为一名厨子，开膛分肉的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
他先是抽出猎刀，先在熊瞎子脖颈处找了个位置，利落地切开一道口子放血。温热的熊血汩汩流出，渗入雪地，腥气更浓了。
接着，陆阳和向羽合力，将这头数百斤重的庞然大物翻成仰面朝。
董大海手持猎刀，沿着熊瞎子胸腹正中那条隐约的白线，心翼翼地下刀，避开厚厚的脂肪层，划开坚韧的毛皮，露出里面还在微微散发着热气的内脏。
“阳哥，你来！这次必须你来摘！”向羽在一旁紧紧盯着，眼看要取胆了，他立刻往后一跳，指着陆阳，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迷信的笃定，“我和大海哥手臭，回回都是品质较次的熊胆！你手气壮，这大家伙折腾得这么凶，肯定是铜胆！你来摘，准没错！”
陆阳被他气笑了，一边熟练地分开内脏，寻找着肝脏的位置，一边笑骂道：“滚蛋！你她娘的这就是封建迷信！胆好不好是看熊的状态和季节，跟谁摘有屁关系！我摘难道就能变出花来？”
话虽这么，但看着向羽那殷切的眼神，陆阳也懒得再争辩。他也不争辩，手指在温热的肝脏下方仔细摸索着，很快，触到了一个饱满而有弹性的球状物。他动作更加轻柔，用刀尖心分离周围的筋膜和组织，生怕弄破哩壁。
当那个完整的熊胆被托出时，三饶目光都凝固了！
那熊胆个头不，沉甸甸的，呈现出一种暗沉而润泽的黄铜色，在雪地反光下，似乎还隐隐透着一层金色光晕！这正是山里人最希望看到的铜胆成色！
陆阳自己也愣住了，看着手心这枚品相极佳的熊胆，有点不敢相信。这……还真让向羽这乌鸦嘴准了？
“你看！你看！我什么来着！”向羽一下子蹦了起来，兴奋得满脸通红，指着铜胆大叫，“阳哥！我就你手气壮！铜胆！真是铜胆！哈哈！大海哥你快看！这成色，没跑了吧！”
董大海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啧啧称奇：“真是铜胆！好家伙，这分量这颜色，可是难得的好东西！阳子，你这手是开过光啊！”
陆阳回过神来，心里也是又惊又喜，但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笑骂着打断向羽的嘚瑟：“行了行了，瞎猫碰上死耗子！少在那儿胡咧咧！这熊瞎子先是追我追得暴怒，后来又被你们开枪放炮仗吓得够呛，一惊一怒一怕，胆汁分泌得多，凝得好，才是铜胆。跟谁摘关系不大！”
他嘴上这么，心里却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想起老陆曾经过，他像是被山神爷眷鼓人。重生以来，每次进山确实收获颇丰，险象环生却总能化险为夷，就连这次猎枪出现故障，都……但这种玄乎其玄的感觉，是绝不能宣之于口的。
陆阳也不再多想，熟练地用细绳扎紧胆管，防止胆汁泄漏，然后用准备好的布袋仔细包裹好这枚珍贵的铜胆，稳妥地塞进怀里贴身收好。
收拾好熊胆，三人合力，砍下几根树枝，拼成一个简易的爬犁，把熊肉装在爬犁上绑好。
现在这里血腥味实在太浓了。不宜久留，三人收拾好东西，陆阳把已经打扭曲的枪管也拿上，这是他的第一把枪，在他重生以来立下汗马功劳。拿回去也是个念想！
三条猎犬看到主人把熊肉绑好似乎也知道狩猎成功，虽然不解为什么主人没有喂自己，但还是兴奋地在前后来回跑动。
陆阳三人拉着爬犁，向山下走去，下山的路可比上山难多了。走了快一个时。三人三狗来到一处远离血迹且背风的地方。
陆阳停下脚步，对着向羽和董大海道：大哥，羽，你俩去捡点柴火回来，咱们吃点饭，休息一下在回家。我把这里清理一下，正好也把狗喂了。没它们仨，指不定咋样呢，刚才那血腥味太大了。
好，我们这就去。董大海和向羽完就去林子里找柴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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