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陆阳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窗外色已经大亮,陆阳躺在热炕头上不想起。因为啥事也没有,还不如在被窝躺着呢。
俗话得好——舒服不如倒着,好吃不如…!是吧!
陆阳赖在热被窝里又眯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了,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穿好衣服走到外屋,锅台上扣着饭菜,还温着。老妈刘美兰和两个妹妹都不在家,想必是串门子去了。
他舀水胡乱洗了把脸,就着咸菜疙瘩和贴饼子,把留给他的粥和菜吃了。
吃完饭,无所事事,那股疲惫劲儿又泛了上来。他也没心思出门,干脆重新滚回热炕头,靠在火墙上,望着糊着旧报纸的顶棚发呆。
脑子里空荡荡的,既不想动弹,也懒得琢磨啥。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和熟悉的吆喝。
“阳哥!阳哥!在家没?”
是向羽的声音。
陆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门没闩,自己进来!”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向羽裹着一身冷气钻了进来。他脸上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显然昨累是累,但年轻恢复得快,睡一觉就又生龙活虎了。
“我就猜你指定在家呢!”向羽嘿嘿笑着,摘下狗皮帽子,拍打着身上的寒气,一眼看到陆阳还瘫在炕上,乐了,“咋样,是不是没意思?”
“差不多。”陆阳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给向羽让出点地方,“你咋过来了?我妈不是带瑶瑶和娜娜她们去你家了吗?喝水自己倒。”
“啊,大娘在俺家呢,跟我妈唠得正热乎。妹子们正一起玩着呢。”向羽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顺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用油纸包着,递给陆阳,“喏,俺妈让给你拿的,刚烙的糖饼,还热乎呢。”
陆阳接过来,油纸包散发着甜丝丝的面香和热度。他也没客气,打开就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确实好吃。“替我跟婶子声谢谢。”
“客气啥。大娘做好吃的,我也没少吃。”向羽自己也掏出一个啃着,边吃边。
向羽三两口把自己的饼吃完,抹了抹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兴奋:“阳哥,正经的。咱俩就这么在家待着啊?
陆阳咽下嘴里的饼,:“我不然呢?都啥时候了。你还想上山啊,一冬你不累啊?
向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哥,也不是不累,就是在家待着打不住,实在没啥意思。太闲了!
那也得在家待着。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别瞎折腾!我和你,咱也不是迷信!我那把枪就差和媳妇一样,每搂着睡觉了。前晚上我还保养来着,第二咱们走之前我还又检查一遍。怎么到山上就不好使了呢?不管是山神爷提醒,还是枪用太长时间疲劳了。但也得见好就收吧。这一冬咱们可没少划拉!陆阳对着向羽道。
嗯!校听你的哥!向羽想了想觉得陆阳的有道理。不过哥。想想干点啥啊?在家实在太无聊了。
等年,我爸联系二哥拉着咱们一起去县里。咱们买买年货,正好把熊胆什么的都卖了。把钱给你们分了。陆阳道。
“年儿……那还得几呢。”向羽搓着手,有点迫不及待,但也没办法,“行吧,那就再等几。哎,对了,阳哥,你那些熊胆和猞猁皮真能卖那么多钱吗?”
“只会比我的高,到时候去国营商店问问价就知道了。”陆阳相对淡定,“钱下来,先把大海哥那份给人家,人家等着钱过年呢。”
“那是必须的!”向羽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枪的事呢?你真要买把二手的?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呗?我也想整把好点的,那老撅把子实在有点拉胯。”
“嗯,到时候问问二哥,他门路广。”陆阳着,感觉躺久了有点僵,便撑着炕坐直了些,“反正年前是不上山了,好好歇歇。”
“那好吧,不过这几干啥啊?”向羽四下张望,这屋里除了火墙和炕,实在没啥能解闷的玩意儿。
陆阳看他那坐立不安的样儿,跟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忍不住笑了。
“闲着也是闲着,咱俩找点事做吧。”陆阳慢悠悠地翻身下炕。
“干啥啊?阳哥。”向羽赶紧问道,眼睛里有了光。
陆阳没直接回答,穿上棉袄,戴上帽子,朝外屋的仓房努了努嘴:“跟我来。”
向羽不明所以,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两人来到仓房里,
陆阳走到角落里,从一个吊在房梁下的柳条筐里,摸索着拿出一个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条东西。
“啥好东西?”向羽好奇地凑过去。
陆阳一层层打开报纸,露出几条已经风干得硬邦邦的狍子后腿,“之前打的那几只狍子,后腿我没让动,特意都留着呢。”
“啊?留它干啥?都干巴了,也没法炖了吃啊。”向羽更疑惑了。
“吃啥吃,”陆阳掂量了一下手里硬得像木棍似的狍子腿,笑了笑,“给妹她们做个玩意儿。省得你喊没意思,正好出出力。”
“玩意儿?啥玩意儿?”向羽一听来了兴趣。
“嘎拉哈。”陆阳吐出三个字。
“嘎拉哈?”向羽眼睛一亮,“对呀!我咋把这茬忘了!咱这冬在屋里也就这玩意儿能耍耍了!还是阳哥你有主意!”
嘎拉哈,是东北民间,尤其是狩猎民族流传下来的一种古老游戏,多用猪、羊、鹿等动物的后腿中间的一块骨头制作。
最好是用羊的骨头,因为大正合适,不过狍子体型和羊差不多,用狍子代替也校
“你家里还有没有狍子后腿了,有就拿过来,这玩意越多越好玩。陆阳着,找来一把斧头和一把老旧的剔骨刀准备剃骨头。
“我回去看看。”向羽答应得干脆,立马起身回家。
不一会向羽怀里抱着风干的狍子腿就回来了,阳哥,我家里就剩三个后腿了。
够用了,我这六个再加上你的三个,够她们几个丫头玩的了。过来一起把嘎拉哈剃出来。陆阳边干活边道。
等两人把嘎拉哈剃出来,又拿到屋里扔进灶坑里。得把上面粘连的肉沫筋膜全部烧掉。
其实用水煮也可以还干净。就是太慢了,陆阳选择快速的用火烧。等嘎拉哈上面的东西都烧没了。挨个检出来用水清洗干净就可以了。
完事,等着让我妈给缝一个口袋,就可以欻嘎拉哈玩了。陆阳搓洗手里的嘎拉哈道。
两人把清洗干净、还带着点湿气的嘎拉哈在炕头铺开晾着,这些巧的骨头呈现出淡淡的黄白色。
刚忙活完,正坐在炕沿上歇口气,就听见院门响动,夹杂着女孩清脆的话声。
屋门被推开,一股冷气先涌了进来,接着刘美兰带着陆瑶和陆娜姐妹俩走了进来。
刘美兰脸颊被风吹得微红,一进门就拍打着身上的寒气:“哎呦,这外头,风飕飕的,真冷!羽也过来啦?”
“婶子回来了。”向羽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妈。”陆阳也喊了一声。
两个姑娘一进屋就脱掉厚棉袄,陆瑶眼尖,刚脱完衣服就看到了炕头上摆着的那一堆白生生的嘎拉哈,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哥!这是啥?骨头吗?好多骨头!”
陆娜也踮着脚尖往炕上看,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刘美兰也注意到了,走过来拿起一个看了看,脸上露出笑容:“哟,这是嘎拉哈?你俩鼓捣一上午,就弄这个呢?”她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向羽,“用啥做的?狍子腿?”
“嗯,之前攒的那些后腿,风干得差不多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剃出来给她们俩玩儿。”陆阳点点头,语气平常。
向羽在一旁嘿嘿笑:“瑶瑶,娜娜,喜欢不?这可是你哥和我特意给你们做的,等干透了,让婶子给缝个布口袋,就能欻着玩了!”
“喜欢!太喜欢了!”陆瑶高胸直拍手,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嘎拉哈,在手里摩挲着,“谢谢哥!谢谢向羽哥!”陆娜也学着姐姐的样子,奶声奶气地道谢。
刘美兰看着孩子们高兴,心里也舒坦,对陆阳:“你还有个当哥的样儿,知道惦记妹妹。行,口袋包等晚上就找块结实布头给你们缝。做好了以后,你们和军旗,云旗一起玩。”
她着,把手里的篮子放到锅台上,里面是她从向羽家带回来的东西,有几块发糕,还有一碗大酱。“羽,晌午就别走了,就在这儿吃。我瞅瞅弄点啥快的……”
向羽也不客气,爽快答应:“哎,好嘞婶子!那我可又有口福了!”
刘美兰手脚麻利,看了看家里的现成饭菜,对陆阳:“阳子,去拿棵酸菜,再捞几块冻豆腐。羽,你去院里柴火垛抱点柴火进来,把火墙再烧热点,这屋一会儿就凉了。”
两个半大子应声而动。陆阳去地窖拿菜,向羽则乐呵呵地跑去抱柴火。有了具体活儿干,向羽那股闲得发慌的劲儿也就没了,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一看就是顶级牛马。
午饭就是简单的,酸菜粉条炖冻豆腐,清蒸狍子肉,热了早上的贴饼子和从向羽家里带回来的发糕,还有一盘咸菜疙瘩。
吃完饭,向羽又帮着收拾了碗筷,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婶子,我回去了啊!阳哥,我明儿个再来找你!”
送走向羽,屋里安静下来。陆瑶和陆娜迫不及待地摆弄着那些嘎拉哈,虽然还没有布口袋,但光是看着这些属于她们自己的、哥哥亲手做的玩具,就足够她们兴奋好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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