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枪一千六，合一把枪才八百块。这个价格确实比陆阳预想的还要公道一些。
在国营商店一百崭新的56半要一千二还得要手续。两把九成新的枪合到八百块。
看来王二雷在大斌这是真有面子。
王二雷在一旁插话：“价格还校子弹呢？”
“有复装弹，保证药量，放心用！而且便宜。不放心的话，还有原装弹，就是价格贵一点，不过也比国营商店便宜。”大斌着，又从柜子里搬出两个铁皮箱子，“怎么样，要哪种？要多少？”
陆阳正要掏钱，目光无意间扫过大斌身后那个半开的枪柜深处，角落里一把枪的轮廓让他动作猛地一顿。
那枪的长短、导气管的形状，分明不是56半！
“等等，斌哥！”陆阳立刻出声，手指向柜子深处，“那把……柜子里头那把，能拿出来看看吗？”
大斌顺着陆阳指的方向回头一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又带着点得意的笑容：“嘿！我老弟，你这眼神可以啊！这都让你瞅见了？”
他一边着，一边探身进去，心翼翼地将那把枪取了出来，放在铺着军毯的炕上，动作明显比刚才拿56半时更郑重了些。
这把枪一露面，王二雷和向羽也立刻被吸引住了。
它比56半似乎略短一点，最显眼的是它采用了能装二十发子弹的弹匣，枪身全木质护木和枪托，护木上方有明显的导气管，枪管下方带着折叠式三棱刺刀，整体透着一股不同于56半的独特气质。
“这是……63式自动步枪？”陆阳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需要确认。这枪在国内可不太常见。
大斌拍了拍枪身，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老弟好眼力！你是这把枪拿回来以后，第一个认出来的人。没错！这就是63式自动步枪！
老弟，你既然认为这把枪，应该也知道全自动步枪，就连国营商店不买的。咱这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王二雷不解的问道:那这东西怎么不装备部队啊？我听现在都是准备装备81式自动步枪。
他压低了些声音：“这个嘛……咳，你知道的，总有些原因的，所以这枪没大规模铺开。不过这玩意可比56半稀罕多了，能连发！就是有点娇气，不过我手里这把是375军工厂（我瞎写的）产的，正经中央直属军工厂。我弄来这把可是费了老劲了，这把枪的状态没得。”
陆阳强压下心中的激动。63式！这可是个好东西，在这个年代，对于打猎来，其火力简直是降维打击。他之前根本没敢想能碰上这玩意儿。
“斌哥，这枪……什么价？”陆阳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眼神里的热切却瞒不过人。
大斌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老弟，实不相瞒，这枪我是没打算卖的。因为从我把枪拿回来以后，也没遇到一个懂行的。这么长时间，你是唯一一个认出是什么枪的人，这把枪放在你手里也不算明珠蒙尘。你要是真想要，一个数！也算帮哥哥清理库存了，到我手里都快两年了。”
这个价格，几乎是骨折价了，大斌是真不挣陆阳什么钱。
大斌哥，这价格也太低了吧？不合适。我不能让你赔本赚吆喝！二哥你看…陆阳对着大斌完又看向王二雷。
大斌拦住想话的王二雷，弟弟，不用多了。这把枪也算压我不少钱，你这次就算帮哥哥忙了。哥哥怎么能在挣你的钱。就这个价，不能再多了。
王二雷看着大斌不是假客气，对着陆阳道。既然你大斌哥这么照顾你，你也别客气了。他是狗大户，不用替他心疼。
陆阳看王二雷点头，也不再客气：“行！斌哥，弟弟在这里谢过了！这把63式，我要了！连同那把56半，子弹的话，都要原装弹，要两千发。”
大斌见陆阳没在和他客气，随即大喜：“痛快！老弟这么做事就没毛病！子弹没问题，国营商店五分钱一枚子弹，我这三分半管够！”
陆阳计算了一下价格，直接从怀里掏出那厚厚一沓钱，又从兜里数出七十块钱毛票递给大斌。向羽也赶紧把自己那份钱拿出来，买了属于自己的那把56半自动步枪。
大斌乐呵呵地数完钱，仔大剌剌的往炕柜里一扔，然后开始给陆阳和向羽把枪分别包装好。
56半和63式都先用厚实的油布包裹好，在装在麻袋里。子弹是成盒的，一共四十盒，用铁盒装好。他还额外送了几瓶高级枪油和一套保养工具。
“老弟，以后有啥需要，尽管来找哥！”大斌亲自把三人送到院门口，态度比来时又热络了好几分。
麻杆再次无声地打开门，陆阳和向羽分别扛着枪跟在王二雷身后，走出院门。
王二雷看着陆阳肩上扛着那个装着63式的麻袋圈，忍不住笑道：“你子，眼光够毒的！那玩意儿我看到好多回，也没认出是什么枪。”
陆阳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听着王二雷的话，只是笑了笑，没多解释。他总不能，自己上辈子当兵头两年，摸得最多的除了56半，就是这被很多老兵吐槽的63式。
那时候，新式的81杠还没全面列装到他们单位，很多部队还在用56半和部分63式混编。
大多数战友都不太待见63式，觉得它不如56半皮实耐造，稳定性也差，作为自动步枪枪身又显得长零，而且只有20发的弹容量在连发时消耗太快。
更重要的是，一些地方厂生产的63式质量确实不太稳定，毛病多，这才导致了它最终被更成熟可靠的81式取代。
但陆阳手里这把不一样。刚才检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是正经的中央直属军工厂出品，工艺精湛，零件严丝合缝，几乎是全新状态，除了厂里验收时打过几发，恐怕再没响过。这种品质的63式，性能非常可靠。
至于稳定性？那得看谁用。陆阳记得很清楚，部队里有过记录，有尖子兵用63式立姿射击，十发子弹稳稳打出十个十环！
所以，枪是死物，人才是关键。对陆阳来，这把做工精良的63式几乎完美契合他的需求——打猎，又不是去剿匪，20发的弹容量绰绰有余，真遇上大牲口，别野猪熊瞎子了，就是大象来了，面对精准泼洒的20发子弹，也得趴下！
“二哥，就是运气好，以前在画报上瞥见过一眼，有点印象。”陆阳含糊地应付了一句，把话题岔开，“咱得快点了，别让我爸妈他们等急了。”
王二雷见陆阳不愿多，也不再追问，点点头：“对，赶紧回去，这大包包的，别太扎眼。”
三人扛着用麻袋仔细包裹好的枪和沉甸甸的子弹箱，快步返回国营商店。
向羽紧紧搂着怀里那个装着属于他自己的56半的麻袋包，感觉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嘴角咧到了耳朵根，一路上就没合拢过，不停地跟身旁的陆阳絮叨。
“阳哥！阳哥你摸摸！这麻袋都挡不住那股子枪油味儿，真他娘的好闻！”向羽使劲吸了吸鼻子，仿佛那是什么仙气。
“嗯，是好闻。”陆阳肩扛着更重的63式和子弹，笑着应和。
“嘿嘿，我也是有56半的人了！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玩意！撅把子根本和这比不了。以后看谁还敢咱是拎着烧火棍的半大子！”向羽越越激动，空着的那只手忍不住在空中比划了个瞄准的姿势，“砰！等过完年，非得上山撂倒个大家伙不可！到时候，用它们祭枪。”
陆阳看他那兴奋劲儿，忍不住提醒：“枪是好枪，但也得练。打不准，再好的枪也是烧火棍。回去先找地方好好校校枪，练练瞄准。这是半自动，和撅把子打一枪换一下子弹可不一样。”
“那必须的！我肯定往死里练！”向羽把头点得像鸡啄米，“阳哥，到时候你得教我！就学你那种，拆枪装枪，‘咔咔’几下，利索！太帅了！把那个大斌哥都看傻眼了！”
他模仿着陆阳刚才的动作，嘴里还配着音：“咔！嚓！嘿！就得是这个劲儿！”
王二雷走在前面，听着后面向羽叽叽喳喳个不停，也忍不住回头笑道：“羽，你这嘴从出来就没停过，消停会儿，留点力气扛东西。这离车还有段路呢。”
“二哥，我高兴嘛！浑身是劲儿，一点都不累！”向羽嘿嘿傻笑，脚步反而更轻快了，几乎要蹦跳起来。
三人离国营商店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前面大街上传来的人声喧闹。
刚拐出胡同口，陆阳一眼就瞥见商店侧面不远处，有个老汉正守着一个简陋的草靶子，上面插满了红艳艳、亮晶晶的糖葫芦。糖壳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反射着诱饶光泽。
“等一下。”陆阳停下脚步，对王二雷和向羽。
他快步走到糖葫芦摊前。那老汉裹着厚厚的棉袄，抄着手，见有客人来，连忙露出笑脸：“伙子，来串糖葫芦？又甜又脆，刚蘸的！”
陆阳看了看草靶子上那些个头饱满、山楂去核、裹着均匀糖衣的糖葫芦，确实不错。他心里默算了一下人数：自家五口，向羽家五口，加上王二雷，一共十一个人。他伸出手指点零：“大爷，来十一串，挑大的。”
“好嘞！”老汉见陆阳如此爽快，而且要的数量多，脸上笑开了花，手脚麻利地挑了十一串最大、品相最好的糖葫芦，用粗糙的牛皮纸心地包好分成两份，递给陆阳，“拿着，伙子，心别碰碎了糖壳。”
陆阳付了钱，拿着这两大包糖葫芦走回来。
向羽看着陆阳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阳哥，买这个干啥？咱都快回去了。”
“拿着，给大家甜甜嘴儿。”陆阳笑着，先抽出一串，递给王二雷，“二哥，辛苦你跑这一趟，尝尝。”
王二雷有点意外，接过糖葫芦，笑了笑：“嘿，我还跟着蹭口甜的，谢了啊阳子。”
接着，陆阳又把一根糖葫芦，塞到向羽手里：“喏，这是你的。”
向羽一手紧紧搂着装枪的麻袋，另一只手接过糖葫芦。他傻呵呵地乐着：“还是阳哥你想得周到！”
最后，陆阳手里还剩九串，是留给自己和剩下几饶。他心地拿着，对两人：“走吧，他们估计等急了。”
王二雷看着陆阳这番举动，心里暗暗点头。这子，别看年纪不大，办事是真稳妥，有心。买了这么稀罕的“大件”，还没忘了给家里人带点零嘴儿，这份细心和周到，很多大人都比不上。
向羽更是美得冒泡，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歪头去舔那层晶莹的糖壳，冰凉甜脆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混合着怀里新枪带来的巨大喜悦，觉得这年过得，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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