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色才微微发亮,屯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剑
刘美兰已经起来了,正把热好的苞米碴子粥和发糕端上东屋炕桌。
陆阳也已经起来了,麻利地穿好衣服开始洗脸。
“妈,不是了让你多睡会儿吗,我自己弄口吃的就校”陆阳一边着,一边用毛巾擦着脸。
“今二月二,哪能再睡了,”刘美兰把菜往东屋端,头也不抬地,“你爸也起来了,去上厕所了。瑶瑶和娜娜早就一听过节,一早就起了,在炕上咕噜呢。
正着,外屋地的门帘一挑,陆山河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气走了进来。
东西都收拾好了?陆山河问道。
“嗯,鹿角胶绑爬犁上了,结实着呢。豹子皮在背包里。”陆阳等着老爹洗手时道。
嗯。到了县里心一点三只手,二月二了,人多。你和羽俩注点意。老陆边边上炕坐好准备吃饭。
一家人围着炕桌坐下,开始吃早饭。热乎乎的苞米碴子粥就着咸菜疙瘩,陆阳吃得很快。
见陆阳吃完,刘美兰递给陆阳五块钱:“晌午要是赶不回来,就在县里吃一口,别饿着。”
“知道了妈。”陆阳接过钱,揣进怀里。
陆山河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粥,放下筷子,看着陆阳,又叮嘱了一句:“到了县里,就去找老陈,他那里价格不合适就别急着出手。那鹿角胶和豹子皮都是好东西,不愁卖。”
“哎,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陆阳点点头,起身下炕,“我在去在收拾一下。”
陆阳来到院里,把装鹿角胶的麻袋又绑了绑,然后放在爬犁上。
刚收拾妥当,院门外就传来了向羽大嗓门:“阳哥!阳哥!起了没?”
“进来吧,早就起了!”陆阳应了一声,见向羽进来。你吃饭没,家里正吃呢。没吃就对付一口。
吃过了阳哥,咱这就走?向羽进到院里问道。
嗯,等我回屋里拿点东西。咱们就走。陆阳和向羽了一声就转身回屋,从西屋墙上摘下那把63式自动步枪,装在麻袋里裹好。
刘美兰跟出来,看到儿子拿着枪,愣了一下:“阳儿,这去县里卖东西,咋还带着枪?”
陆阳笑了笑,拍了拍冰凉的枪身:“妈,带上心里踏实。这一大早,还没亮,道上没人。咱们拉着这么多货,万一碰上点啥突发情况,有个家伙防身总不是坏事。再也不沉。”
老陆看到陆阳拿着枪,嗯,拿上对,万一有点啥事呢。
爸,妈,我们这就走了,用不用再买点啥带回来?陆阳临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嘴。
不用,家里不缺啥。你们路上心点就校刘美兰嘱咐道。
陆阳见刘美兰也没啥要买的,就出门了。
向羽看见陆阳拿着枪,又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肩膀,挠了挠头:“阳哥,你咋还带上枪了呢?用不用我回家也把枪拿上?”
没事,咱俩去是卖东西的,我拿着枪也是怕万一有什么情况。走吧,弛一班火车,咱们早去早回。
陆阳和向羽一人一边,拉起爬犁,朝着屯子外的火车站台走去。
走到半路,向羽还是没忍住,又提起了枪的事:“阳哥,你咱这去县里,道上真能碰上啥歹人?这年头,治安不挺好的吗?”
陆阳目视前方,声音平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这趟货,值不少钱呢。心点总没大错。就算碰不上歹人,万一窜出个饿急眼的野牲口,有枪在手也不慌。”
“这倒也是。”向羽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还是阳哥你考虑得周全。”
两人不再话,闷头拉着爬犁赶路。约莫走了十多分钟,前方铁道旁那个简陋的水泥站台已经隐约可见。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叮铃咣当”的声响和越来越近的引擎轰鸣声。
“正好!车来了!”向羽兴奋地喊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两人紧赶慢赶,在火车喷着白烟、缓缓停稳在站台旁时,也刚好拉着爬犁到了站台边。
开车的老师傅从驾驶室探出头,看到陆阳和向羽,以及他们身后爬犁上那四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愣了一下:“哟!你俩子,这是弄的啥好东西?这么大阵仗?”
这老师傅跑这条线,周围屯子里不少人都认识。
陆阳笑着递过去一根烟:“王师傅,早啊!没啥,就是点山货,去县里看看能不能换点钱。”
王师傅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看了看麻袋,也没多问,挥了挥手:“赶紧的,上车吧!这会人少,能找个好位置。”
陆阳和向羽把四个麻袋搬进车厢,塞在座位底下。爬犁则是放在不碍事的地方。
陆阳把枪靠在座位旁边,和向羽挨着坐下。
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人以后。“哐当”一声,车门被司机关上。
火车缓缓启动,沿着铁轨,向着县城的方向,“况且况且”地驶去。
将近两个来时,火车来到县城,陆阳和向羽把鹿角胶搬下火车,放在爬犁上。
两人拉着沉重的爬犁,来到了国营商店的大门脸前,陆阳把爬犁停在墙根背风处,对向羽:“羽,你在这看着东西,我进去找陈大爷。”
“放心吧阳哥,我守着,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向羽拍了拍胸脯,紧了紧狗皮帽子,像个门神似的往爬犁边上一站,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陆阳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进商店。
虽然时间还早,但店里已经有不少赶早来采购的市民。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卖百货的柜台区,来到后面那排办公室,在最里面那间挂着“经理室”牌子的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老陈熟悉的声音。
陆阳推门进去,:“陈大爷,早啊!没打扰您吧?”
老陈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闻声抬起头,一见是陆阳,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赶紧放下报纸站起身:“哟!阳子!你子!快坐快坐!”他一边热情地招呼,一边拿起桌上的暖水瓶给陆阳倒水,“今儿个咋这么早跑县里来了?你爸呢?没一块来?”
“我爸今上班,没来。就我和向羽来的。”陆阳双手接过搪瓷缸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老陈在陆阳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往前倾了倾,饶有兴致地问,“咋的,这大清早的,是又弄着啥好玩意了,急着给大爷送过来?”
他可是知道,陆山河这儿子看着年纪不大,本事可不,上次来卖的那些熊胆,猞猁皮子,可都是顶好的货色。
陆阳把缸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笑了笑:“大爷,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好玩意哪能樱就是入冬后闲着没事,鼓捣零零碎东西,今二月二,正好来县里看看,顺道给您送点年礼。”
“哎哟,还给我带年礼?你子,越来越会话了!”老陈哈哈一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陆阳这是客气话,肯定是有货要出。
他也不点破,顺着话头聊起了家常,问问陆山河身体咋样,刘美兰和两个丫头好不好,又问问陆阳这一冬在山里的收成。
陆阳一一回答了,老陈心里越发喜欢这孩子。
聊了大概一支烟的功夫,陆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切入正题:“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咱们商店……收鹿角胶吗?”
“鹿角胶?”老陈闻言,眼睛微微一亮,身体坐直了些,“收啊!怎么不收!这可是好东西,滋补壮阳,县里医院、药房,还有上面领导都点名要呢!”
他顿了顿,看着陆阳,脸上露出一种“我懂你”的笑容,压低零声音:“怎么,你子鼓捣出鹿角胶了?行啊!这玩意儿可考较手艺!一般的价格嘛,市面上根据成色,大概在六块五到七块五之间浮动。得看胶的纯度、色泽、干燥程度。”
到这,老陈把手一挥,语气变得十分仗义:“不过大侄子,你带来的东西,大爷信得过!只要成色不是太离谱,大爷都给你按最高规格走,七块五一斤,怎么样?咱爷俩不打诳语!”
这个价格确实很公道,陆阳心里有底了,知道老陈这是看在父亲的面子和自己上次留下的好印象上,给了诚意价。
不过陆阳还是多嘴再问了一句,:大爷。要是数量多得话,价格还能不能再提一提了?
多?多多少?老陈问道。
四百多斤。陆阳回答道。
老陈正端着茶缸子要喝水,听到陆阳报出的数字,手腕猛地一抖,滚烫的水差点泼到自己身上。
他“哐当”一声把茶缸子撂在桌上,也顾不上溅出来的水渍,身子“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陆阳,声音都变流:
“多……多少?!四百多斤?!阳子!你子可别跟大爷开玩笑!这他娘的是鹿角胶,不是土豆子!你上哪儿鼓捣出这么多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鹿角胶这玩意儿,工艺复杂,费时费力,一般人家能熬出个十斤八斤就是大手笔了。四百多斤?这得是多少副鹿角、耗费多少工夫才能熬出来?
陆阳看着老陈震惊失态的样子,心里早有预料,脸上依旧带着平静的笑容,语气肯定地重复道:
“大爷,我没开玩笑,真是四百多斤。东西就在外面呢,向羽看着呢。这还能骗你不成。”
老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惊讶。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四百多斤鹿角胶!这可不是数目!按照刚才的七块五一斤,那就是将近三千五百块钱!这都快赶上普通工人六七年的工资了!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是紧俏货,有价无市!医院、药房、那些讲究滋补的领导家,哪个不缺?这一批货吃下来,不光能赚一笔,还能落下不知道多少人情!
想到这里,老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做大事的决心:
“阳子!你要真能拿出四百多斤成色好的鹿角胶,那价格……大爷再给你往上抬一抬!”
他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岔开,比划了一个“八”字:“八块!一斤我给你按八块钱算!这是顶破的价了!大爷我把话放这儿,全县城你再也找不出第二家能给这个价!”
他顿了顿,眼神灼灼地看着陆阳:“但是,咱得先验货!货要是真像你的那么好,咱们立马过秤、开票、拿钱,现钱现结,绝不拖欠!”
陆阳心里迅速算了一下,八块钱一斤,比预期高了不少,老陈确实拿出了诚意。他也不再犹豫,爽快地点点头:
“成!大爷,就按您的价!货就在外面爬犁上放着呢,向羽看着。成色您放心,都是按古法仔细熬的,透亮,没杂质。您可以带人看看。”
“看!必须看!走!”老陈一听货就在门外,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拉着陆阳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差点带风。这笔大买卖,他今必须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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