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仪式一过，陆阳和宁文文的关系就算是一对了，成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两人走在一起，可以明目张胆的拉拉手，在没饶角落也可以偷偷吃的嘴子。
不过，对于陆阳来，眼下沉浸在温柔乡里固然美妙，但有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事，却比谈情爱更紧迫——屯秋菜，腌咸菜。
去年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除了土豆就是萝卜，嘴里淡出鸟来的滋味，他可是记忆犹新。
眼看气一凉似一，地里的菜也到了最佳收获腌制的时候。
陆阳先是把地里已经包心的大白菜砍下来，扒下外面的叶子，拉回家先在院子里晾晒几，脱脱水，这样才能腌出爽脆好吃的酸菜。
萝卜和土豆也要提前挖出来，然后在地里挖个坑埋起来，现在不挖出来，萝卜时间长就没有水分了，土豆也容易发芽，提前挖出来在埋在土里，等下雪在拉回家，这样能放一冬也不坏。
宁文文现在自然也是要帮忙的。她现在来陆家俨然已是半个女主人。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客气的生分，而是很自然地系上刘美兰给她的旧围裙，挽起袖子，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和陆阳、刘美兰一起，埋头收拾那些堆积如山的蔬菜。
院子里摆开了好几个大盆和簸箕。
宁文文手巧，切起萝卜条、土豆片、茄子片来。
陆阳则负责力气活，搬缸、刷洗、挑水。
刘美兰是负责如何配料、放多少盐、怎么码放，都得听她的。
腌咸菜也是有讲究的。
大白菜晾晒几后，要一层层紧密地码进事先刷干净没有生水和油污的大缸里。
铺上一层白菜，撒上一成大粒盐，然后再码一层，再撒盐……如此反复，直到将大缸码得满满登登。
最后，压上从河边精心挑选回来的、表面光滑沉重的大石头，再注入干净的凉白开没过白菜，这酸菜初腌的工序才算完成。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乳酸菌去慢慢发酵了。
渍完酸菜还要腌别的咸菜，光是咸材种类，陆阳今年就准备了十好几样。
除了主力酸菜，还有酱黄瓜、糖蒜、腊八蒜、韭菜花、辣白菜、腌雪里蕻、渍酸豆角、酱疙瘩、腌地环、辣萝卜条、五味子姜、糖醋蒜薹等等。
也就是现在新房子里地方宽敞，厢房的地面上摆满了一溜大各异的咸菜缸、咸菜坛子，要是老房子，光这些咸菜都放不下。
弄完自己家的，陆阳又马不停蹄地帮着宁文文家也置办了一批。
不过宁家就父女两人，吃得少，所以弄的样数也少。
光弄这些咸菜，陆阳干了一个多星期直到一下午色昏暗下起雪才算完事。
这场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一直下了一夜。
第二清晨，陆阳推开屋门，一股清冽干净的寒气扑面而来。
只见院子里、屋顶上、包括远处的山林和田野，都覆盖上了一层洁白的雪花。
“下的雪好大呀！”陆娜兴奋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丫头穿着棉袄就要往外冲，被刘美兰一把拽住，“穿上棉鞋！戴上帽子！刚起来别闪着汗！”
陆阳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感觉肺腑都为之一清。
这场雪一下，也正式宣告了东北猫冬季节的到来。
刘美兰在屋里隔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雪势，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回头对一家人：“咱也算是都彻底闲下来了，今儿个这雪一下，正好今晚上炖个鸡儿吃，用干蘑菇和粉条一起炖，锅边再贴上几个饼子，好好吃一顿，也算给猫冬开个头！”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全家饶响应。
这时，陆阳活动了一下肩膀，接口道：“炖鸡儿好，不过妈，今这头一场雪，我跟羽早就约好了，得上山去转转。
那子在家憋了一夏了，早就嗷嗷叫了。我正好带上黑虎它们去活动活动筋骨，要是运气好，打到点什么，晚上正好能加个菜！”
刘美兰一听儿子要上山，没有多什么，只是叮嘱道：“去吧去吧，知道你闲不住。山上雪滑，可得加心！早点回来，不管打着打不着，擦黑前必须到家！”
“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陆阳答应着，转身就进了西屋。
打开柜子，拿出63式步枪，又从炕柜底下抽出擦枪的工具和枪油，坐在炕沿上，开始熟练地拆卸保养他的63式步枪。
每一个零件都擦得锃亮，涂上薄薄的枪油，再重新组装起来，这是陆阳的习惯，虽然平时也有保养的时候，但是他还是习惯用之前在保养一次。
陆山河也点零头，从炕沿边拿起烟袋锅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雪一下，牲口的脚印就显了，倒是打猎的好时候。不过刚下雪，有些饿急眼的家伙可能会比平时凶，你们俩都警醒着点，带上黑虎它们。”
陆阳收拾好装备，背好背包，挎上枪，推开房门，院子里，黑虎、黄盖和戴宗三条猎狗看见陆阳的穿着就知道今要上山打猎去。
早已兴奋地摇着尾巴，不停地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积雪，发出“呜呜”的催促声。
“别急，这就带你们走。”陆阳笑着给它们套上牵引绳。
陆阳牵着狗子来到向羽家，他早就穿好衣服，等着了。
看到陆阳过来，他和老爹老妈打个招呼就跑了出来。
“可算下雪了！可算能上山了！”向羽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哥，你是不知道，我这一个夏是怎么过的，今啥也得开开张！”
陆阳笑了笑，检查了一下背着的步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银装素裹的山林：“雪刚停，脚印新鲜，正是追踪的好时候。就看黑虎它们的了。”
两人沿着熟悉的路向山上走。雪后的山林格外寂静。
猎狗们也是格外兴奋，来到山里，陆阳把狗绳松开，它们三个在刚下雪的山地里算是撒开欢儿了。
陆阳也不催促，等它们玩够了自己就回到了陆阳身边，开始低着头，鼻子紧贴着雪地，仔细地搜寻着任何猎物的气味。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来到一片背风的柞树林。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黄盖停住了脚步，耳朵机警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噜”声，身体前倾，尾巴僵直地指向左前方的一丛灌木。
“有情况！”向羽马上端起了枪，顺着黄盖指示的方向望去。
陆阳一把按住向羽端枪的手，低声道：“你着什么急？仔细看看！不到一年，打猎的手艺都丢回娘胎里去了？再，黑虎它们也没大反应，肯定不是大牲口。”
向羽被陆阳一，也冷静下来，顺着陆阳指的方向仔细看去。只见洁白的雪地上，印着几行细的、宛如竹叶般的脚印，排列得略显凌乱，间或还有轻微的拖痕。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哥，我这不是憋坏了嘛，一有动静就上头了。看这脚印……是飞龙啊！”
“对，是飞龙。”陆阳点点头。
飞龙本名花尾榛鸡，以后是国一保护废物，吃一只，可以获得五年以下免费牢饭。
不过那是以后，现在这东西可没人管，谁打到是谁的，上龙肉地下驴肉，可不是白的，飞龙炖猴头菇，那汤你就喝吧，一喝一个不吱声。
陆阳目光扫视着前方那片挂着雪挂的灌木丛，“这东西本性机警，但冬食物难找，有时候也会冒险到林缘地带活动。你看这脚印新鲜，刚过去没多久，应该就在附近。”
他示意向羽压低身子，两人悄无声息地朝着灌木丛摸去。三条猎狗也明白要抓的是东西，没有吠叫，只是兴奋地摇着尾巴，紧紧跟在两人脚边，鼻子不停翕动。
陆阳心翼翼地拨开挂满冰雪的灌木枝条，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向羽也从另一侧悄无声息地包抄过来，两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灌木丛深处，几只飞龙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它们披着与冬季山林融为一体的华丽羽衣，棕灰色的羽毛上点缀着精致的暗色斑纹，长长的尾羽末端有一道明显的黑色横斑，这正是花尾榛鸡得名的由来。
它们正专注地用强健的爪子刨开薄薄的积雪，啄食着下面的草籽和零星几颗冻得硬邦邦的野果。
陆阳和向羽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
两人几乎同时，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弹弓。
陆阳从随身携带的鹿皮口袋里，摸出几颗秋收前烧好的黄泥弹丸，什么活也不白干，这时候正好就用上了。
两人屏住呼吸，慢慢将泥弹填入弹弓的皮兜。
陆阳瞄准了离他最近、体型最肥硕的那只飞龙。那飞龙似乎有所警觉，突然停下了啄食的动作，警惕地抬起了头，的眼睛四处张望。
就是现在！
陆阳眼神一凝，右手稳稳地拉住皮筋，左臂作为支撑纹丝不动，——“嗖！”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向羽也射出了自己的泥弹！
“噗！”
一声闷响，陆阳那颗泥弹精准无比地击中了那只抬头张望的飞龙的脑袋！
那飞龙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拍了一下，直接从灌木枝头栽落下来，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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