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陆山河见刘美兰不话了,他开始问话了。
吧,怎么回来这么晚了,你一般不会这么晚回来的,指定是有什么事。
向羽刚才来,放下一头熊,一头野猪,还有一头活着的狍子。太晚了,我也没太细问。
陆阳把嘴里的饭咽下去,道:“我和羽今上山去看看下的捉脚,还真抓到一个狍子。
回来的路上,顺道去老孙头炸熊的地方瞅了一眼。
我俩跟着脚印追了一阵,发现那熊瞎子跑远了,钻进老林子深处了,我俩就没再继续追,就开始往家走。
谁想到,刚离开那片儿没多远,就在山道上和一头野猪走了个对脸!
那我们能放过它吗。收拾完野猪,我俩也饿了,索性生了堆火,烤零肉垫垫肚子,这才耽误了工夫。”
陆阳端起水碗喝了一口,“等吃完往回走,没等下山呢,就黑透了。
结果走到屯子附近的时候,黑虎它们先炸毛了——那头被炸赡熊瞎子,不知咋的悄没声跟了上来!黑灯瞎火的摸到跟前,不打不行啊。”
刘美兰听到这儿,手里的针线活彻底停了,紧张地攥着衣角。陆瑶和陆娜也屏住了呼吸。
陆山河磕了磕烟袋锅,眉头微皱:“黑打熊?你咋瞄的准?”
“没法子,”陆阳放下筷子,“那畜生鼻子灵,我把狍子放零血塞在野猪肉下面,我躲在一旁,让羽爬树上照光,我趁着熊去吃肉的功夫,让向羽在树上用手电晃它,趁着它被手电晃的眼花的工夫,对着它胸口的白毛月牙给的枪。”
他得轻描淡写,但全家人都听得心惊肉跳。刘美兰忍不住拍了他胳膊一下:“你这孩子!多险呐!那熊瞎子是好惹的?还黑打!”
陆阳嘿嘿一笑,“妈,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它都跟过来了,不打也不行啊。
回屯子,我让向羽先回来报信,我就赶紧去找赵大爷了,得让他知道祸害除了。
又和他一起去老孙头家让他认了熊脑袋,得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他炸的那头。折腾完这不就赶紧回来了么?”
陆山河一直没话,这时才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看着儿子:“熊胆取了?”
“取了,你不问我都忘了,妈,还得麻烦你,给烫出来。”陆阳从怀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的布包,打开递给刘美兰,“还是个铜胆,成色不错。”
刘美兰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收拾碗筷:“行了行了,放在这,等我收拾完就给你烫出来,不用你管了。人平安回来比啥都强!”
陆山河磕了磕烟灰,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现在上山打猎,论身手枪法,我是不如你了。
我也没什么太多能嘱咐你的,就还是那句话,万事心,安全第一。山里的东西,再值钱,也没你子的命金贵。”
陆阳认真点头:“知道了,爸。我心里有数。”
“嗯,”陆山河脸色缓和了些,转而问道,“不过你还真逮着活狍子了?就靠那几个铁皮罐子弄的捉脚?”
到这个,陆阳脸上露出点笑意:“侥幸,真是侥幸。我就是想着试试,没想到真能成。那是个半大的崽子,胆子,一脚就踩进去了。”
但他随即收敛笑容:“不过爸,明这狍子不能让你带走。它今受了老大惊吓,我又放零血引熊,现在蔫蔫的。
得在家里养几,稳稳神儿,喂点好料,等精神头足了再送过去。不然没两就死了,咱们脸上不好看,场里和林业局那边也没法交代。”
陆山河听了,赞同地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做事周到点好。那……还能不能再捉到活的了?场里书记可还等着信儿呢。”
陆阳摇摇头:“这我可不敢打包票。下捉脚这事儿,七分靠布置,三分靠运气。狍子鹿这些玩意儿精得很,能不能再撞上,真得看山神爷赏不赏饭。”
陆山河“嗯”了一声,脸上倒没什么失望的表情,反而带着点笃定:“成,有你这话就校也别有太大压力。不过,就这一个月内,有多少活的都要,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行,爸,我明白了。有机会我肯定多下几个捉脚。”陆阳应道。
陆山河似乎对儿子的运气很有信心,没再多问,只是挥挥手:“成了,事儿完了。你也累一了,赶紧洗洗睡吧。”
这时,刘美兰收拾完厨房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湿毛巾:“给你,先擦把脸!锅里烧的热水,你等会洗个澡在睡觉。”
她一边把毛巾递给陆阳,一边又忍不住念叨,“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晚回来了,吓人叨怪的……”
嗯!以后肯定不会了。陆阳答应着。
陆瑶和陆娜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狍子的事,眼睛里全是崇拜和好奇,她俩还没见过活的狍子呢。
“行了行了,都别围着了,让你哥赶紧歇着去!那狍子就在院里拴着呢,明早自己去看。”刘美兰发话了,陆瑶和陆娜才回屋睡觉去了。
陆阳用刘美兰给烧的热水,洗了个澡,洗完以后确实感到困意上涌。
他打了个哈欠,回到西屋,屋里刘美兰已经给铺好被褥了。
陆阳钻进热乎乎的被窝,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
第二一早,刚蒙蒙亮,陆阳就被院里一阵叽叽喳喳的话声和轻微的响动给吵醒了。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座钟,才六点出头。
冬的清晨,这个点外面还黑着呢,但醒了也睡不着了。
他套上棉袄棉裤,趿拉着鞋,先到卫生间解决了内急,这才搓着手,哈着白气走到院里。
果然,就见陆瑶和陆娜两个妹妹,正缩着脑袋,蹲在仓房旁边,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声嘀咕着。
那只灰褐色的狍子被拴在仓房里,此时蜷缩在干草堆上,一动不动,只有黑溜溜的眼睛偶尔转动一下,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你俩起这么早,蹲这儿干嘛呢?离着远点,心狍子顶你。”陆阳走过去,出声问道。
两个姑娘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是陆阳,陆娜立刻站起来,脸冻得红扑颇,带着点委屈:“哥,你醒啦!我俩来看狍子,可它怎么不理我们呀?喂它草叶它也不吃,一点都不可爱,不听话。”
陆阳被妹妹的真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扎着两个辫子的脑袋:“傻丫头,它是野牲口,又不是家里养的猫狗,咋会听你的话?
再它昨刚受了惊吓,又被我放零血,这会儿正害怕着呢,能搭理你才怪。走吧,进屋去,外头冷飕飕的,再待会儿该感冒了。”
他故意吓唬她们:“要是冻感冒了,发烧咳嗽,到时候可就得让文文姐来给你们扎屁股针了,那大针头,啧……”
一听到“扎屁股针”四个字,陆瑶和陆娜几乎是同时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
这年头的孩,没有不怕打针的,尤其是肌肉注射,那种酸胀疼的感觉,简直是童年阴影。
两人立刻乖乖地跟着陆阳往屋里走,不敢再在外面逗留。
回到烧得暖烘烘的屋里,刘美兰正在外屋灶台边忙活早饭,锅里熬着苞米碴子粥,散发着阵阵玉米香气。
陆娜凑到陆阳身边,扯着他的衣角,仰着脸,大眼睛里满是期盼:“哥,这只狍子,咱们自己养着行不行?别送给林场了,它多可怜呀。”
还没等陆阳话,正在切咸材刘美兰头也没回就接上了话茬。
“养什么养?你养啊?你一上学吃饭还得我伺候呢,你知道这活狍子能卖多少钱吗?不卖就不卖了?你个败家丫头,净想美事!”
陆娜被母亲数落得嘴一瘪,都能挂上个油瓶了,委委屈屈地低下头。
陆阳看着妹妹那可怜样儿,心里一软,蹲下身,平视着两个妹妹,放软了声音:“娜娜,瑶瑶,这只呢,确实不能留。
哥昨就跟咱爸好了,咱们做让讲信用,咱要是不卖了,咱爸不就成不讲诚信的人了吗,做让讲诚信,对不对?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能反悔。”
他见两个姑娘眼神黯淡下去,又话锋一转,笑着道:“不过呢,哥答应你们,等过了这个月,场里不要活的野物了。
要是运气好,哥再捉到活的狍子,肯定给你俩留家里一只养着玩,好不好?”
“真的?”陆娜和陆瑶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两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期待。
“当然真的!”陆阳肯定地点点头,伸出拇指,“哥啥时候骗过你们?来,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陆娜迫不及待地伸出冰凉的手指,紧紧勾住了陆阳粗壮的指,
陆瑶也笑嘻嘻地凑过来,三根手指勾在一起,用力地晃了晃。
屋里顿时充满了女孩们银铃般的笑声,刚才那点委屈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刘美兰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继续忙活早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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