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家人吃完早饭,陆山河去上班。
陆阳和刘美兰就忙活开了,母子俩便把要送饶哈士蟆先挑出来放在一边,剩下的全倒进一个大盆里,开始处理。
陆瑶和陆娜也早早起了床,搬着板凳围坐在盆边,看着哥哥和母亲忙活。
刘美兰和陆阳一起宰杀,用刀划开腹部,心翼翼地取出里面颤巍巍、状如云朵的蛤蟆油,在水里清洗一下上面的粘液和血液,然后递给旁边的妹妹。
陆瑶和陆娜的任务,就是接过这珍贵的蛤蟆油,挂在陆阳事先准备好的木头框架,框架里面拉上一行行的。等着晾干就行了。
活儿干到快一半的时候,院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向羽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带进一股冷气。
“大娘!阳哥!我来了!”他嗓门洪亮,人还没进屋,声音先到了。
撩开门帘钻进屋,向羽看到陆阳还在那慢条斯理地给哈士蟆开膛破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哎呦我的哥!你这速度可够可以的啊?我家的都处理完了。
你这咋还一个个开膛啊?多费事!直接拿根线从嘴里穿过去,一整只挂起来晾干不就完了吗?”
陆阳头也没抬,手指灵巧地剔出又一朵完整的蛤蟆油,涮干净递给旁边的陆瑶,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直接晾干,那样腥气重,到时候油也扒不干净。
像我这样,油是油,肉是肉,分开处理,干干净净。晾出来的油颜色正,没异味,品相好,自己吃送人都拿得出手。
向羽凑过来,看着盆里被取出油后显得“瘦身”成功的哈士蟆肉身,撇了撇嘴,声嘀咕道:“就你事多……有吃就不差啥了,还讲究啥品相不品相的,费这二遍事……”
陆阳听见了他的嘟囔,抬起沾着点血水的手,作势要弹他,笑骂道:“你懂个屁!山炮!好东西就得好好收拾,不然白瞎了这好东西了。
向我这样弄,还能把剩下的林蛙肉保留起来,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直接挂起来,到时候除了油你还有啥?”
刘美兰在一旁听着两个半大子斗嘴,忍不住笑了,一边麻利地处理着手里的哈士蟆,一边帮腔道:“羽啊,你哥得在理。这吃食上头的功夫,差一点,味道就差一截。咱既然费劲巴力地弄回来了,就不差再多费点心思,吃个讲究。”
向羽被母子俩一唱一和得没脾气,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得得得,你们文化人,你们讲究!反正我家都弄完了,我也回不去了。那啥……我能干点啥?总不能光站着看吧?”
陆阳用下巴指了指盆里剩下的哈士蟆:“来得正好,缺的就是劳力。去,把手洗干净,帮我一起取油,咱们加快点进度。”
“好嘞!”向羽爽快地应了一声,立刻挽起袖子,凑到刘美兰旁边,有样学样地帮忙起来。他虽然毛躁,但手脚麻利,有他加入,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果然人多力量大,有了向羽的加入,剩下的哈士蟆处理起来快了许多。
中午之前,所有的哈士蟆就都处理完毕了。
一个个洁白如玉、颤巍巍的蛤蟆油被陆瑶和陆娜心翼翼地挂在木头框架上,摆满了半间客厅,等着自然风干。
那些被取净油的哈士蟆肉身,陆阳也没浪费,用清水冲洗干净后,放在屋外冻上,什么时候想吃了,解冻了就可以吃了。
陆阳和向羽收尾,刘美兰这时候也把饭做好了,简单的白菜土豆片,配上热乎乎的高粱米饭,几人却吃得格外香甜。
向羽更是狼吞虎咽,连吃了两大碗,抹着嘴满足地:“还是大娘做的饭香!”
吃完饭,稍事休息,陆阳和向羽便准备出发了。
两人各自背起一个背篓,里面用麻袋装着分好要送饶鲜活哈士蟆。
又仔细检查了要带进山的工具:几副用来夹紫貂的夹板、十几副用钢丝绳做好的套子、锄头、工兵铲,还有陆阳上山从不离身的63式自动步枪和猎刀,以及一人一副滑雪板。
“妈,我们走了啊。先去文文家,然后去我姥那,送完东西我们就直接从西风屯那边进山了,估计得黑前才能回来。”陆阳对着屋里喊道。
“哎,路上心点!看着点时辰,别回来太晚!”刘美兰追出来叮嘱道。
“知道了妈(大娘)!”两人应了一声,推开院门,踏着积雪走上了屯子里的主路。
第一站自然是宁文文那里。到了医务室,宁远医务室看书呢,看到他俩,笑着招呼:“阳子,羽,这大冷的,咋过来了?”
“宁大爷,昨抓零哈士蟆,给您和文文送点尝尝鲜。”陆阳笑着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麻袋,里面半袋的母豹子。
“哎呦!这可是好东西!难为你们还惦记着!”宁远接过哈士蟆,脸上笑开了花,朝着屋里喊,“文文!阳子和羽来了!”
宁文文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陆阳,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看到陆阳鼻尖冻得有点红,她下意识地轻声:“外面冷,进屋暖和暖和吧?”
陆阳摇摇头,指了指背篓:“不了文文,还得去我姥家送东西,然后趁亮进山办点事。这点哈士蟆你留着吃,炖汤或者酱焖都行,等我把蛤蟆油晾干了,再给你送点过来。”
宁文文看着陆阳,眼里有关切,但知道他正事要紧,便点点头:“那……你们路上一定心,早点回来。”
“嗯,放心吧。”陆阳看着宁文文,心里暖暖的。
向羽在一旁挤眉弄眼,被陆阳暗中踢了一脚才老实。两人没多停留,跟宁远和宁文文道别后,便继续朝西风屯走去。
去西风屯的路因为被走的人踩多了,比山里好走些。两人脚程快,不到一个时后就到了姥姥家。
姥姥和舅妈王桂英见到陆阳又来了,还带着这么多新鲜的哈士蟆,又是惊喜又是心疼。
“你这孩子。前几刚送来羊肉,今又送这么金贵的东西!这大冷的,你就不能消停在家待两?”姥姥拉着陆阳的手,一个劲儿地数落,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姥,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嘛。您和姥爷年纪大了,冬吃点这个对身体好。舅妈,您也多吃点,补补气血。”陆阳把哈士蟆交给舅妈。
王桂英乐得合不拢嘴:“哎呀阳子,你可太有心了!这哈士蟆油可是好东西,正好给你姥补补!你们这是……还要进山?”她看到两人背着的工具。
“嗯,舅妈,我们这就从屯子后山进去,下几个套子看看运气。”陆阳点头。
姥姥一听又要进山,赶紧叮嘱:“那可得多加心!这雪路滑,早点回来!”
“知道了姥,您放心吧!”陆阳和向羽把背篓里剩下的工具整理好,跟姥姥和舅妈道别,从西风屯的北头直接上了山。
进到山里,两人换好滑雪板,一人砍两个木棍作为滑雪杖。
“哥,咱们往哪边走?”向羽搓了搓手,兴奋地四处张望。
陆阳仔细观察着雪地,指着一条隐约可见、被积雪覆盖了大半的兽径。
“走这边,先去去年咱们夹大皮的那片老松林看看。那地方背风,松树多,树洞里、倒木底下容易藏这些玩意儿。
要是雪地上有新的紫貂脚印,明它们还在这一片活动,咱们就在老地方下夹板。
要是干干净净啥也没有,咱就得往更深的沟塘子里找找了。”
“得令!”向羽紧了紧背篓的带子,兴奋地应道。
两人一前一后,向山里走去。
陆阳边走边仔细搜寻着雪地上的痕迹。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一片茂密的樟子松林出现在眼前。
这里的树木高大粗壮,树冠如盖,积雪比外面薄一些,地面上露出更多的枯枝落叶和倒伏的树木。
“到了,就是这儿。”陆阳停下脚步,示意向羽放轻动作。
他蹲下身,更加仔细地查看地面和靠近树根的地方。雪地表面除了几只鸟的细碎爪印和一些可能是松鼠留下的跳跃痕迹外,一时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紫貂脚印。
向羽也学着陆阳的样子,瞪大眼睛四处看,嘴里声嘀咕:“哥,这也没有紫貂的脚印啊。要不咱们随便找几个觉得像样的地方下了算了?”
“急什么?”陆阳头也不回,压低声音,“紫貂机灵得很,下夹子不能靠蒙,得找到它们常走的道儿或者觅食的地方。你仔细看树根底下、倒木缝隙那儿,雪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向羽顺着陆阳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棵大松树裸露的虬根旁,积雪似乎有被轻微拨动过的痕迹,不像自然落下那么平整。
陆阳轻轻拨开表层被风吹起来的浮雪,下面露出了几个巧玲珑、如同梅花瓣般的脚印,浅浅地印在冻硬些的雪层上,一直延伸到树根的一个缝隙里。
“有了!”陆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这脚印,新鲜着呢,估计是早上或者昨晚出来找食留下的。这棵树,还有旁边那几棵倒木底下,都是好地方。”
他站起身,从背篓里拿出夹板开始熟练地布置起来。
他选择在紫貂脚印消失的树根缝隙旁,以及附近几处看起来适合紫貂藏身或经过的倒木下,心翼翼地将夹板埋设在浮雪之下,又用手捧起旁边的雪,仔细地伪装好所有人为的痕迹。
紫貂这东西太警惕了,稍微有一点不一样,立马逃跑,放弃这个巢穴,都不带犹豫的。
向羽在一旁认真看着,也拿出自己的夹板,在陆阳的指点下,在另一片有类似痕迹的区域开始布置。
两人在这片老松林里忙活了一阵,下了七八副夹板。
每下一处,都极尽心,力求不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行了,夹板下的差不多了。”陆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往回走,沿着山腰往东走,那边有片榛柴棵子和灌木丛,野兔、狍子喜欢在那扒拉雪找草根吃,正好下套子。”
“好嘞!”向羽干劲十足。
两人离开松林,沿着山腰向阳的一面继续前校
果然,在一片背风的山坳处,生长着茂密的榛树丛和低矮的灌木,这里的雪被风吹得薄厚不均,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枯黄的草尖。
陆阳仔细观察着地面,很快就发现了一些野兔留下的圆形粪蛋和细碎的脚印,还有几处像是狍子用蹄子刨开雪层寻找草根的痕迹。
“就这儿了。”陆阳选定了几处灌木根部、野兽足迹最集中的地方,拿出钢丝套子。
他选择那些野兽必经的、两侧有灌木或障碍物、无法轻易绕开的径,将钢丝套的一端牢牢固定在结实的树桩上,另一赌活扣则调整到合适的大,巧妙地悬挂在兽径上方。
“套子要下在它们低头找食或者奔跑时脖子刚好能钻过去的高度,”陆阳一边下套一边解释,“太低了容易绊倒,太高了套不住。固定端一定要结实,不然套住了也得被挣开。”
向羽也在附近找合适的位置下套。他力气大,把固定赌钢丝在树根上绕了好几圈,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在这片区域下了十几个各种规格的套子,有针对野兔的套,也有准备套狍子甚至更大猎物的大套。
看看日头已经偏西,山里的光线开始变得暗淡,气温也明显降了下来。
陆阳直起腰,看了看色:“差不多了,今就这样。咱得往回走了,在家附近的山坡上再下几个套子,不然等黑了山路不好走。”
向羽虽然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安全第一,点头道:“成!哥,咱往回走,这套子啥时候过来瞅瞅?”
陆阳把工具收拾进背篓:“嗯,后一早来收看看。刚下的套子,没那么快有收获。夹大皮那边更得等几。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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