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笑了笑,没接话,手上不停,和向羽一起,将其余几个麻袋里的皮子全都心翼翼地取了出来,在帆布上一一铺开。
紧接着倒出来的是那二三十张狼皮,虽然单张价值不高,但数量摆在那里。
然后是那十几张狍子皮。最后,陆阳和向羽一起,颇为费力地从最后一个麻袋里,拖出了八张毛茸茸的熊皮。
这些熊皮一张张摊开来,几乎占满了帆布剩余的所有空地。
“我的个乖乖……”陈经理看着这铺了满地的皮货,尤其是那八张极具压迫感的熊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
他绕着这堆“皮子走了半圈,目光尤其是在那几张熊皮上流连,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家伙……你们俩子……今年打了多少只熊啊?这……这也太吓人了!”
他蹲下身,用手掂量了一下一张熊皮的重量,又摸了摸那厚实得惊饶皮毛,抬头看向陆阳。
阳子…我多句嘴,这里面有几张熊皮的品相很好,你们就没想着自己留着?做个熊皮大衣什么的,那得多气派啊!”
陆阳和向羽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
陆阳拍了拍那张厚重的熊皮,解释道:“陈大爷,不瞒您,我们之前还真动过这心思。特意拿着皮子去找了位老手艺人,想问问能不能做两件熊皮大衣。”
向羽在一旁插嘴,“结果您猜怎么着?老师傅了,这玩意儿做是能做,也确实保暖,可就是一样——太他娘沉了!”
陆阳接过话头,苦笑着继续道:“沉还是事,关键是我俩还在人那里试了一件成品的熊皮大衣,你猜怎么滴?
就我俩这体格子,穿上熊皮大衣,……好家伙,离远了看,那跟熊瞎子成精站了起来一模一样!”
他两手一摊:“我俩是为了上山打猎才穿的熊皮大衣,这要是赶上哪个眼神不好的老乡,远远看见我俩,以为是黑瞎子呢。
心里一慌,手一抖,‘砰’给一枪……那我们哥俩可就冤死了,没让真熊瞎子收拾了,倒让这身皮子给送走了!那不成笑话了吗?”
“哈哈哈哈!”陈经理被陆阳这绘声绘色的描述逗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笑道。
“哎呦我的妈呀!让你这么一,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点头道:“得,我明白了!这玩意儿是好东西,但也得看谁用,怎么用。
你们这顾虑太对了!那行,咱就不琢磨做大衣了,都换成钱,实在!”
他收敛了笑容,目光在满地的皮货上扫过,最后落在陆阳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话锋一转。
“行了,咱爷们也别藏着掖着了。有熊皮,那肯定就有熊胆。拿出来吧,让大爷也开开眼!”
陆阳闻言,嘿嘿一笑,竖了个大拇指:“大爷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
着,他对旁边的向羽使了个眼色。向羽会意,心翼翼地将一直背在身上的背包取了下来,放在办公桌空着的一角。
陆阳解开背包,伸手进去,动作轻柔地,一个一个地,从里面掏出了八个用油纸分别仔细包裹好的包。
他解开系着的细绳,将油纸一层层展开,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八颗形态饱满、色泽金黄,已经风干好的熊胆。
“嚯——!”陈经理看到这八颗熊胆,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忍不住又吸了一口凉气。
他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几乎是趴到了桌子上,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好家伙……八个!整整八个!还都是铜胆。
他心的拿起其中一颗,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那特有的、带着淡淡苦味的药香。
“了不得!真了不得!”陈经理轻轻放下那颗熊胆,又挨个检查了其他几颗,越看越是激动,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阳子,羽!你们俩子……真是这个!不仅手把硬,运气还好!厉害!厉害!”他冲着陆阳和向羽用力竖起了大拇指,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发颤。
“大爷,您过奖了,就是运气好,碰上了。”陆阳笑着谦虚了一句。
“运气也是本事的一种!”陈经理大手一挥,“行了,东西都齐活了!咱们这就估价!保证给你们一个最公道的价钱!”
陈经理又仔细清点一下所有皮子,又挨个上手摸了摸皮毛的厚度和柔软度,沉吟片刻,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陆阳和向羽。
“阳子,羽,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大爷也不跟你们玩虚的。”他指着地上的皮子,开始报价。
“这三张紫貂皮,品相是顶好的,毛色、厚度都没得挑,我给你这个数——四千!”
他伸出四根手指,然后指向桌上那八颗熊胆:“这八颗铜胆,颗颗饱满,成色都是上乘,一万!”
最后,他指了指那些狼皮和狍子皮:“这些皮子嘛,数量是不少,但大多有些破损,品相不算最顶尖的。大爷给你凑个整,一共一千!”
陈经理完,双手一摊,看着陆阳:“三样加起来,一共一万五!怎么样,大爷这价钱,够敞亮吧?”
陆阳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紫貂皮和熊胆的价格,和他们之前预估的差不多,那些略有破损的狼皮和狍子皮能给到一千,也确实是陈经理照顾了。
这个总价,相当公道,甚至可以是优厚了。
陆阳心里有磷,脸上露出笑容,对着陈经理点点头:“没的,大爷!就按您的这个价!您做事,我们放心!”
“哈哈哈!好!痛快!”陈经理见陆阳如此爽快,更是高兴,用力拍了拍陆阳的肩膀,“我就喜欢跟你们这样爽快的伙子打交道!”
他不再耽搁,立刻转身回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单据本和钢笔,唰唰唰地开始填写付款凭证。
“今收购陆阳、向羽二位同志,紫貂皮三张,作价肆仟圆整;熊胆八枚,作价壹万圆整;狼皮、狍子皮等一批,作价壹仟圆整。合计人民币壹万伍仟圆整。”
写完后,陈经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从抽屉里拿出公章,在印泥上按了按,郑重地盖在了金额和大写数字上。
“喏,条子开好了!”陈经理将盖好章的付款凭证撕下来,递给陆阳,“去财务科,找孙会计,他看见条子就知道怎么办了。”
“得嘞!谢谢大爷!”陆阳双手接过纸条。
“谢啥!以后有好货,还往大爷这儿送就行!”陈经理笑着挥挥手。
“必须的!有好东西肯定先紧着大爷您这儿!”陆阳和向羽异口同声地保证道。
“行了,快去吧,取了钱,好好置办点年货!”陈经理笑着催促。
陆阳却没急着走,反而神秘地笑了笑,对陈经理道:“大爷,取钱先不忙,还有点东西,得劳烦您跟我们出去看一下。”
陈经理正准备坐下喝口茶,闻言一愣,疑惑地抬起头:“嗯?啥好东西啊?还得去外面看?神神秘秘的。”
陆阳凑近了些,声音压低:“鹿角胶,和去年的成色一样,保证是上等货。”
“什么?!”陈经理刚端起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他猛地站起身,眼睛瞬间瞪圆了,声音因为惊愕而拔高了几分。
“你今年又弄到了大批鹿角?!你……你子从哪儿搞来的?那玩意儿可不好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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