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细碎的雪花打着旋儿从上飘下来,给藤架和屋顶都蒙了层白。方旭一早起来,就看到新核苗的暖绒布上积了薄薄一层雪,像撒了把糖霜。
“得把雪扫下来,别压坏了枝桠。”他扛着竹扫帚出门,刚走到藤架下,就见继藤的枝干上挂着冰棱,晶莹剔透的,倒像串然的水晶。旧藤裹着的蔗叶被雪浸湿,沉甸甸地往下坠,他赶紧用扫帚轻轻扫去上面的雪,露出里面裹得严实的冰膜铠甲,在雪光里闪着冷亮的光。
“方叔,我来帮你!”隔壁的望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跑过来,脸蛋冻得通红,“我娘,雪化了会结冰,得赶紧扫干净。”
方旭笑着把大扫帚换给他一把的:“轻点扫,别碰着继藤的新枝。”
望踮着脚,心翼翼地扫着继藤低处的雪,忽然指着远处喊:“那是不是月轮谷的信使?”
方旭抬头,只见雪地里有个穿银衫的身影,正提着个木盒往这边走,脚印在雪地上踩出一串浅坑。走近了才看清,是月禾身边的侍女,手里的木盒冒着丝丝白汽。
“月主让我送‘暖根汤’来,”侍女把木盒递给方旭,“这汤用月轮草和雪莲子熬了一夜,埋在根旁能防冻。”
方旭接过木盒,触手温烫,打开一看,里面是稠稠的褐色汤汁,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他赶紧找来铲,在三藤根旁各挖了个浅坑,把汤倒进去,土面上立刻冒出些白汽,像给根部裹了层暖毯。
雪越下越大,藤架下渐渐积起了厚雪。方旭正打算去拿草帘盖住新核苗,却见远处的雪地里又出现了几个身影,是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着捆干柴和几个陶罐。
“长老雪烧柴能驱寒!”领头的少年把陶罐往地上一放,揭开盖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焰心炭”,黑红色的炭块上还带着火星,“埋在藤根旁,能烧一整,保准冻不着根!”
方旭帮着他们在旧藤和继藤根旁挖坑埋炭,焰心炭遇雪发出“滋滋”的响,冒出的热气混着雪雾,在藤架下缭绕,像层暖云。新核苗旁边,望正把月绒草往根部拢了拢,嘴里念叨着:“别冻着,别冻着……”
雪落无声,却把所有的牵挂都裹进了这白茫茫的世界里。冰原的抗冻浆、火山的焰心炭、月轮谷的暖根汤,还有孩子们笨拙的守护,都在这雪地里融成一股劲,护着藤架下的生机,等着晴。
火焰在炭块上跳跃,映得周围的雪都泛着橘红。方旭拍了拍手上的雪,忽然发现新核苗的嫩芽竟顶破了薄雪,露出点嫩黄的尖儿,像在探头看这热闹。他赶紧把望拢的月绒草又往根际堆了堆,笑道:“这家伙倒精神,雪也敢冒头。”
火山部落的少年蹲在继藤下,用树枝扒开积雪,指着一处鼓起的土包:“你看,这根须都快冒出来了,烧点炭正好给它暖着。”着又往坑里添了块焰心炭,火星溅起,落在雪上“滋”地化出个洞。
侍女站在廊下裹紧了披风,看着藤架下的忙碌,忽然:“月主还,要是雪下得太大,就把那床‘云絮被’送来。”她指的是月轮谷特产的绒毯,据轻得能浮在水面,却比棉被暖三倍。
方旭刚想“够暖了”,就见旧藤的枝干上,挂着的冰棱忽然“咔嗒”断了截,掉在雪地里摔成碎晶。他抬头望了望色,雪片越来越密,像要把整个院子都埋起来似的。
“得找些木板挡挡,别让雪压弯了新枝。”方旭转身要去柴房,望却拽住他的袖子,指着新核苗的嫩芽:“它好像在抖呢,是不是冷呀?”
少年们立刻七手八脚地解下身上的兽皮袄,叠在一起搭在新核苗的枝桠上,粗糙的皮毛上很快落满雪花,倒像给嫩芽撑了把伞。火山少年拍了拍袄子:“这皮袄是去年猎的雪狐皮,防水得很!”
雪越下越急,藤架下却暖融融的。焰心炭烧得正旺,暖根汤在土里慢慢渗开,兽皮袄上的雪花化成水珠,顺着边缘滴进土里,倒像给根须喂了口水。方旭看着三藤在雪地里静静立着,旧藤的粗干裹着冰壳仍显沉稳,继藤的枝桠挑着雪团像戴了顶白帽,新核苗的嫩芽顶着兽皮袄,倒像个裹在襁褓里的娃娃。
“这样该冻不着了吧?”望踮脚摸了摸兽皮袄,触手温温的。
方旭笑着点头,眼角瞥见侍女正往回走,身影很快被雪幕吞没,想来是去取那床云絮被了。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雪填满,只有藤架下的那片暖光,在白茫茫里透着点生气,像在:再冷的,抱团守着,就冻不透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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