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的风带着凉意掠过藤架时,旧藤的叶片已经黄透了大半,像被秋阳染尽了最后一抹暖。叶片在风中簌簌飘落,铺满了藤架下的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像层金色的绒毯。继藤的叶也开始泛黄,只是比旧藤更倔强些,还有半挂在枝桠上,不肯轻易离去。
“该给藤裹层‘棉衣’了。”母亲抱着几捆晒干的蔗叶过来,叶杆带着点韧劲,是去年暖棚里剩下的,“去年用它盖棚子,今年撕成条,缠在藤杆上,能挡挡寒霜。”
孩子们七手八脚地帮忙,把蔗叶条一圈圈缠在旧藤和继藤的主干上,缠得密密实实,只露出顶赌新枝。新核苗的枝干还细,母亲便用锦绣城送来的“暖绒布”给它做了个外套,布面上绣着的芽纹在寒霜里泛着淡淡的红,像点着簇火苗。
方旭按夜植录上的记载,在凝露石旁埋了些“温冬肥”——是火山的焰果炭碎混合了月轮谷的夜花干,黑红色的炭粒里混着紫色的花屑,埋进土里时,竟冒出点淡淡的白汽。“夜植录这肥能在寒夜里发热,”他拍了拍土,“让根在土里也能暖暖和和的。”
冰原的守卒托鱼带来了“抗冻浆”,是用冰川下的地衣熬的,墨绿色的浆体带着点涩味,装在冰瓷罐里,还冒着丝丝凉气。“这浆得涂在藤改蔗叶外,”字条上画着棵裹着浆的藤,“能形成层冰膜,挡住寒气,还不耽误透气。”
方旭用刷子蘸着抗冻浆,仔细地往蔗叶上涂。浆体遇冷很快凝固,在蔗叶外形成层透明的壳,像给藤杆加了层铠甲。旧藤的枝干在壳下轻轻颤动,像在感谢这份来自极寒之地的守护。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着“暖炉石”来了,是种能持续发热的火山石,用焰藤叶包着,摸上去温温的。“长老这石头埋在根旁,能暖一整个冬,”少年们往继藤根际挖坑,“去年我们部落的焰藤,靠这石头熬过了雪灾呢。”
暖炉石刚埋好,继藤泛黄的叶片就舒展了些,像打了个激灵。孩子们围着石头埋放的地方,把手贴在土面上,能感受到淡淡的暖意,引得一阵雀跃。
月轮谷的月禾派信使送来了“月绒草”,是种长在月轮谷崖壁上的草,绒毛雪白,像裹了层月华。“月主这草铺在藤架下,能聚月光的暖,”信使是个穿银衫的少女,把草捆解开,铺在新核苗周围,“草上的绒毛能接住霜花,化成的水带着月的气,能让藤更耐寒。”
月绒草铺在地上,像层白绒毯,霜花落在上面,果然慢慢化成了水,顺着草茎渗进土里。新核苗的根在土里轻轻蠕动,像在吮吸这份带着月华的滋养。
方旭坐在藤架下的竹凳上,看着三藤在寒霜里静静伫立。旧藤裹着冰膜铠甲,像位披甲的老将,沉稳地守护着这片土地;继藤靠着暖炉石的温,叶片虽黄却透着韧劲;新核苗裹着暖绒布,卧在月绒草里,像个被呵护的孩子,却也在悄悄积蓄力量。他忽然觉得,这寒霜里的相守,是份沉默的约定——冰原用抗冻浆筑起防线,火山用暖炉石送来暖意,月轮谷用月绒草聚来清辉,而“炊烟里”的蔗叶与绒布,则把这些守护紧紧拢在藤架下,让三藤在最凛冽的时节,也能安稳度日。
有位来自雪域高原的旅人,顶着寒霜找到藤架下,背着个牦牛皮袋,里面装着些“雪莲子”。“听这里的藤能聚万暖,”旅人搓着冻红的手笑,“这莲子埋在雪地里也能发芽,种在藤旁,能引雪水,让暖意往深处扎。”
方旭把雪莲子埋在旧藤根旁,浇上月绒草化的水。没过几日,莲子竟真的冒出了嫩芽,顶着层薄雪,像给旧藤捧了颗绿宝石。
夜里的寒霜更重了,月绒草上结了层薄冰,却依然透着淡淡的光。方旭裹着棉袄来看藤,抗冻浆的冰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暖炉石埋放的地方,土面竟没结冰,还透着点湿润。他知道,这些寒霜里的相守,会慢慢渗进藤的枝干里,变成来年春那股破土而出的劲,告诉所有等待的人:最凛冽的日子里,也总有人记得给你搭层铠甲,添份暖意。
而那份跨越维度的相守约定,会像雪莲子的嫩芽一样,在冻土下悄悄扎根,长成更坚韧的守护,护着三藤,等着它们在春日里,带着所有的暖意与坚韧,重焕生机。
寒霜还在凝结,相守的约定却从未松动,像首沉默的诗,在藤架下,静静写着关于陪伴与坚韧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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