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雨淅淅沥沥,打湿了藤架下的青石板,却挡不住陶瓮里飘出的酒香。方旭和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正把封好的果酒瓮往地窖里搬,瓮身上用焰藤汁画着月轮纹,在昏暗的光里泛着暗红,像把秋阳的暖都锁在了陶土深处。
“这瓮得埋三尺深,”长老拄着拐杖跟在地窖口,看着少年们把瓮放稳,“让地火的气慢慢焐着,来年开春开封,酒香能漫出半条街。”他往瓮底撒了把焰果炭,炭粒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微光,“这炭能吸潮气,让酒里的甜更纯,不带半点水腥。”
方旭用铁锹往瓮上盖土,湿润的泥土带着腐叶的香,与酒瓮渗出的甜香混在一起,像把秋的滋味封进了大地。“得记着位置,”他在窖壁上刻晾浅痕,旁边画了片月轮叶,“明年此时,就从这里挖开。”
母亲提着竹篮来送“窖藏糕”,是用剩下的果渣和米粉蒸的,糕里嵌着几粒完整的果籽。“给守窖的缺点心,”她把糕分给大家,“这籽得留着,等明年开春种在藤架旁,不定能长出新苗,比老藤更有劲儿。”
望捧着糕,心地把果籽抠出来,用棉纸包好揣进怀里:“我要亲自种!让它们长在最肥的地方!”
冰原的守卒托雪橇送来“凝酒石”,是块淡蓝色的冰川石,冻得能呵出白气。“这石得垫在酒瓮旁,”字条上画着块石头挨着陶瓮,石面凝着白霜,“能让酒里的燥气慢慢散,喝着清冽,像含着冰泉。”
方旭把凝酒石放在每个酒瓮侧旁,石面立刻蒙上层薄霜,地窖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酒香混着寒气,竟生出种奇特的清醇,像把火山的暖与冰原的凉揉在了一起。
月禾派来的信使撑着油纸伞,带来了“记时香”,是用月轮谷的夜花和檀香木做的,燃起来烟是淡紫色的,能烧整整一年。“月主这香得插在窖口,”信使把香插进石缝里,点燃的火苗在风里轻轻晃动,“香燃尽时,就是开瓮的日子,烟能记下窖里的变化,香灰里能看出酒的成色。”
淡紫色的烟顺着地窖口往上飘,与雨丝缠在一起,像条连接地的纽带。孩子们追着烟跑,要看看这烟能不能飘到月轮谷去。
方旭站在地窖口,看着雨丝落进新盖的泥土里,忽然觉得这窖香里藏着的,是对来年的期许。果酒在陶瓮里沉睡,果籽在棉纸里酝酿,记时香在雨里燃烧,都在以各自的方式,等待着被唤醒的时刻。就像大地在冬日里积蓄力量,只为春的萌发,这地窖里的每一寸气息,都浸透着“等待”二字的重量。
那位研究草木共生的老者又来了,背着个木箱,里面是“测香仪”,是个铜制的漏斗,能收集地窖里的香气凝成香膏。“你看这膏,”他把漏斗对准窖口,片刻后倒出点琥珀色的膏体,“泛着金的,明酒里的糖分足;带点蓝的,是凝酒石的寒气渗进去了,来年定是好酒。”
方旭用指尖蘸零香膏,放在鼻尖轻嗅,果然有股醇厚的甜,尾调带着点清冽,像把火山与冰原的滋味都锁进了这块膏里。
暮色中,雨渐渐停了,记时香的紫烟在月光里更显清晰,地窖口的泥土被雨水浸得发黑,却挡不住那丝丝缕缕的酒香往上冒。方旭知道,这些在窖香里沉睡的酒与籽,不会辜负这份期许——它们会在大地的怀抱里,慢慢发酵,悄悄萌芽,把今年的甜,酿成明年更绵长的味。
而那份藏在地窖深处的期许,也会像记时香的烟一样,在时光里缓缓流动,提醒着每个人:所有美好的事物,都需要时间的滋养,就像这窖里的酒,熬过寒冬,才能换来开春的满堂香。
夜风吹过藤架,叶隙漏下的月光落在窖口的浅痕上,像给这份期许镀了层银,静静等待着来年的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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