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风带着燥热掠过藤架,领首花的花瓣已微微蜷曲,粉白的瓣边染上浅褐,像位卸了妆的美人,褪去了绽放时的惊艳,却添了份沉静的温柔。但那股子香反而更浓了,混着新抽的嫩叶气息,在空气里织成张绵密的网,连路过的风都带着甜。
“它要结籽了吗?”望举着记苞册,指着领首花的花蒂处——那里已鼓出个的圆疙瘩,绿得发亮,像颗缩微的青果,“比去年的果蒂更圆呢!”
方旭搬来木梯,心地给花蒂处系上“护籽袋”,是用透气的棉纸缝的袋子,能挡住飞鸟啄食,又不耽误透气。“得让这颗‘领首籽’稳稳当当长,”他把袋子系紧,“它带着时光絮的劲儿,结出的籽定不一般。”
母亲提着竹篮,里面是刚晒好的“干花片”,是把半谢的花瓣剪下晒干的,褐色的花瓣上还能看出月轮纹的痕迹。“这花片能泡水喝,”她往陶壶里放了几片,冲上热水,“喝着带点苦,后味却甜,像这花的一生,有盛放的艳,也有凋零的静。”
干花片在水里慢慢舒展,茶水染成淡褐,飘出的香比新鲜花瓣更醇厚。望捧着茶杯,看着杯底的花瓣影子,忽然:“它们好像在话呢,沙沙沙的,像在讲花开时的故事。”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着“收香笼”来了,是用焰藤条编的笼子,笼底铺着焰果绒。“长老谢聊花还藏着香,”少年们把蜷曲的花瓣捡进笼子,“挂在通风的地方,能香整个夏,让我们别忘了花开的样子。”
收香笼刚挂在藤架上,就有蜜蜂循着余芳飞来,在笼外盘旋不去,像舍不得这最后的甜。
冰原的守卒托鱼带来了“凝香脂”,是用冰川下的“寒脂草”和半谢的花瓣熬的,膏体呈淡粉色,摸起来滑溜溜的。“这脂得涂在花蒂周围,”字条上画着颗青果被脂膏包裹的样子,“能让养分往籽里聚,结出的籽更饱满,还带着冰原的清冽气。”
方旭用指尖蘸着凝香脂,往领首花的花蒂上轻轻抹。脂膏很快化开,顺着花蒂往下渗,那个圆疙瘩似乎更鼓了些,绿得发亮,像吸足了养分的娃娃。
月禾派来的信使带着“记香簿”,是本线装的册子,每页都能闻到不同的花香——有初绽的浓、盛放的烈、半谢的醇。“月主把余芳的香记下来,”信使翻开册子,让方旭闻最新的一页,“明年花开时再对比,就知道时光把香酿成了什么味。”
望抢过记香簿,使劲往鼻子前凑,鼻尖蹭得沾零粉:“是甜的!比去年的余芳更甜!”
方旭坐在藤架下,看着收香笼里的蜷瓣在风里轻轻晃动,忽然觉得这余芳里的絮语,是场温柔的回望。花瓣把绽放时的光痕、时光絮的暖、众饶期待,都揉进最后的余香里,像位老人在絮絮叨叨地讲着过往,不疾不徐,却字字含情。
那位研究草木共生的老者又来了,他举着“闻香镜”照收香笼,镜中映出淡淡的粉雾。“你看这雾的浓度,”老者指着镜中的雾团,“余芳的香比盛放时更沉,是把所有的劲儿都敛起来了,像陈酒,越久越有味道。”
暮色中,干花片的茶香、凝香脂的甜、收香笼的醇在空气里交织,像把夏的滋味都熬成了蜜。方旭知道,这些在余芳里絮语的花瓣,不会真的离去——它们会变成香脂的润、茶水的甘、花籽的劲,在时光里慢慢发酵,把花开的故事,讲给下一个春听。
而这份余芳的絮语,也会像记香簿的味道一样,在每个饶记忆里沉淀,让他们明白:最美的不只是绽放的瞬间,还有凋零时的从容,是把所有的绚烂都酿成余韵,在岁月里久久不散。
夜风带着最后一缕花香掠过藤架,领首花的花蒂轻轻颤动,那个圆疙瘩又鼓了些,像在:别急,我会把余芳的絮语都藏进籽里,等明年发芽时,再讲给你们听。
喜欢穿越不同维度空间体验不一样人生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穿越不同维度空间体验不一样人生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