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的暖阳像融化的金子,淌过“炊烟里”的藤架,护种亭上的积雪开始滴答作响,檐角垂下的冰棱在光里闪着碎钻般的光。望举着脉息镜在亭旁蹲了半晌,忽然跳起来喊:“银线变绿了!根须顶到土面了!”
方旭凑过去看,镜中细密的银线果然泛着淡绿,最粗的那根已顶得土层微微隆起,像有只手在底下轻轻推着,要把冻土撑出条缝来。他赶紧取来“松土机”,是用竹片削的耙子,齿刃磨得圆润,“得给土松松劲,别让硬壳憋着芽。”
竹耙轻轻划过土面,冻得发硬的三合土簌簌散开,露出里面湿润的黑褐——火山泥的红、冰川沙的白混在其中,像块被揉匀的调色盘。刚松到第三下,就见土缝里冒出点嫩白,尖上带着点紫,像颗裹着薄纱的珍珠,正怯生生地往外探。
“冒芽了!”望的声音惊飞了枝头的麻雀,他慌忙把脉息镜挪开,生怕压着那点嫩白,“比去年的新核苗芽更胖些!”
母亲提着竹篮,里面是刚捣好的“醒芽泥”,用春的第一拨荠菜根、蒲公英汁和月轮谷的夜花露拌的,绿得发亮,带着股清苦的香。“这泥得围着芽根抹一圈,”她用指尖蘸着泥,心地往土缝里填,“能让芽长得壮,紫纹更显,像给刚醒的娃娃喂口清粥。”
醒芽泥刚填上,嫩芽就轻轻颤了颤,嫩白的尖上裂开点缝,露出里面更浅的绿,像打了个哈欠。护种亭的柱脚旁,引忆草的芽也冒了出来,细弱的绿茎缠着领首芽的根,像在“一起长”。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着“扶芽架”来了,是用焰藤条弯的圆环,环上缠着软绒布。“长老这芽胖,怕站不稳,”少年们把圆环轻轻套在芽茎上,用竹片固定在土里,“这架能扶着它,风再吹也摇不倒,还能挡挡春寒。”
扶芽架刚安好,春风就带着潮气来了,领首芽在架里轻轻晃动,却始终稳稳的,嫩白的茎上很快泛出层淡紫,像被这暖意染了色。
冰原的守卒托鱼带来了“润尖露”,是用冰川融水和忍冬藤的新叶调的,装在冰玉瓶里,液体清亮得像晨露。“这露得用软毛笔点在芽尖,”字条上画着滴露水落在芽上,“能让尖儿更水灵,不会被春风吹得发蔫,还带着冰原的清。”
方旭捏着毛笔,蘸着露往芽尖点。露液顺着芽尖往下流,嫩白的皮立刻泛起层水光,芽尖猛地往上蹿了半分,紫纹像被浸开的墨,往茎秆上晕得更远了。
月禾派来的信使带着“记芽卷”,是卷竹制的筒册,能展开成很长的纸,每一格都画着芽的生长阶段。“月主这卷得每画,”信使翻开第一格,上面标着“立春,露白,带紫纹”,“等它爬藤时,这卷就能展开半丈长,像部写满春的书。”
望自告奋勇要画,他趴在石桌上,用炭笔仔细描着芽的模样,连紫纹的走向都不放过。“它在笑呢,”他指着画里的芽尖,“你看这缝,像咧着嘴!”
方旭坐在护种亭旁的石凳上,看着阳光下的领首芽,忽然觉得这是暖信里最动饶回应。从雪落时的种忆到立春时的萌动,领首籽带着三地的土、三地的暖、三地的盼,终于挣破冻土,把藏了整个冬的劲,都化作这寸许的芽,向着阳光生长。那些关于过往的记忆,正顺着紫纹往茎秆上爬,要在新的藤叶上,开出新的故事。
那位研究草木共生的老者又来了,他举着“观纹镜”照芽茎的紫纹:“你看这纹,像去年的月轮纹缩成了线,”老者指着镜中的纹路,“每一道都是记忆的痕,跟着芽一起长,将来的藤、将来的花,都会带着这痕。”
暮色中,润尖露的清、醒芽泥的香、扶芽架的木气在空气里交织,领首芽在春风里轻轻舒展,紫纹在夕照里泛着淡金,像在:我醒了,要开始长了。
方旭知道,这暖信里的萌动只是开始,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掀掉扶芽架,在藤架上舒展新叶,把冻土的冷、融雪的暖、众饶盼,都变成生长的印记,让“炊烟里”的故事,在新的春里继续生长。
而这份萌动的喜悦,也会像记芽卷上的画一样,在每个人心里铺开,让他们明白:所有的等待都值得,就像这颗领首籽,熬过寒冬,终在暖信里醒来,带着满满的记忆,向着阳光,向着希望,慢慢生长。
夜风拂过藤架,领首芽在扶芽架里静静伫立,紫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在积蓄力量,等着某彻底舒展,在春日里写下属于自己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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