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的蝉鸣比往年更躁,藤架上的花瓣刚落尽,花托处就鼓出了青果,模样却比去年的花苞更出奇。红藤的青果红中泛银,表皮上的褐纹绕着银斑转,像给果子系了串银铃;金藤的青果粉里带褐,金粉顺着褐痕淌,在果尖积成个的金褐疙瘩;紫藤的青果最是古怪,紫皮上的银线碎纹没消,反而在纹隙里嵌满了红珠与金粒,像把星星撒在了紫绒布上,果形也不圆不扁,带着点歪扭,像被什么东西撑得变了形。
“长得怪!比花还怪!”望举着记春册,蹲在藤架下数青果上的红珠,册子里新画的青果像群调皮的娃,红果银斑处标着“带响的”,金果疙瘩处写着“揣糖的”,紫果星粒处注着“装星星的”,“去年的果规规矩矩,今年的果咋都长歪了?”
方旭搬来“托果架”,是用弯竹条做的弧形架,架面铺着软草,分别托在三藤最怪的果串下。“今年的果长得沉,又不规整,”他调整着架子的弧度,“别让枝蔓被压弯了,也别让这些怪模样被蹭坏了——怪才稀罕呢。”
托果架刚放稳,紫藤的一串青果就轻轻晃了晃,最歪的那颗紫果撞到架面,嵌在纹里的红珠金粒竟发出细碎的响,像果里藏了把沙锤。望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听,猛地抬起头:“它会响!紫果会唱歌!”
母亲提着竹篮,里面是“养果浆”,用新磨的豆粉、忍冬蜜和今年的异花花瓣调的,浆体里混着红的、金的碎瓣,像碗撒了花的粥。“往年只按藤分浆,”她用木勺往紫果的歪处抹浆,“今年得混着喂,让它们带着花的怪味长,熟了才更有嚼头。”
养果浆刚抹上,红藤的青果就渗出点红汁,顺着褐纹往银斑处流,把银斑染成镰红;金藤的青果抖落些金粉,落在褐痕的疙瘩上,让疙瘩更显了;紫藤的青果最是特别,浆体一沾,银线碎纹立刻亮了亮,把红珠金粒衬得像要跳出来。望的记春册上立刻添了新画:“暑,怪果长,红染银,金堆疙瘩,紫果星星会闪光。”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来“护果笼”,笼眼比去年的大些,笼身缠着焰藤与忍冬的混合藤条。“长老今年的果气脉野,”少年们把笼轻轻扣在紫果串外,“笼眼大点透气,缠混藤条让它们闻着熟味,长得更稳当。”
护果笼刚扣好,山风就顺着笼眼钻进来,吹得紫果轻轻打转,红珠金粒的响声更清了。红藤的青果被风一拂,银斑处泛出层油光,像果上打了层蜡;金藤的青果晃了晃,疙瘩处的金粉簌簌往下掉,落在托果架的软草上,像撒了把碎金。望捡起片沾着金粉的草叶,夹进记春册:“这是金果掉的糖渣!”
冰原的守卒托人送来“观果镜”,镜面嵌着层细纱,能让果面的纹路看得更柔。“守卒长今年的果纹太跳,”附来的字条画着镜中星粒模糊成光的样子,“用这镜照照,看怪纹里藏没藏新故事。”
方旭举起观果镜对着紫果,镜中的银线碎纹果然柔和了许多,红珠金粒变成了团团光点,像紫果里裹了片星空。“不是乱长,是在纹里记新事呢,”他让望来看,“你看这光团,红的是芒种的雨,金的是夏至的日头,银的是夜里的风——它把今年的事都记在里面了。”
月禾带着“果变图”来了,图上画着三藤果的生长轨迹,红果的银斑是从花苞银尖长来的,金果的疙瘩是从花苞褐圈堆的,紫果的星粒是从花苞银线结里绽的。“你看这紫果的歪处,”他指着图上的标记,“是去年埋的酿花酒气脉冲的,酒气往上走,把果顶歪了,却也让红珠金粒长得更实——凡事有失有得。”
望听不懂“得失”,但他能看见紫果的歪处越长越厚,银线碎纹在歪处缠得更密,像给果加了层补丁。“它在补自己的歪处呢!是不是知道自己长歪了?”
方旭却笑了,他想起去年核里的银线网,今年花苞的异状,再看眼前的怪果,忽然明白:“是在长记性呢,把今年遇到的风雨、闻到的杂香、受的磕碰,都刻进纹里,才长得这么特别。”
日头偏西时,托果架的影子在地上织成歪歪扭扭的网,怪果们在暮色里静静待着,养果浆的甜混着护果笼的草香漫开来。望找来根细棍,轻轻敲了敲紫果的歪处,红珠金粒又响起来,像果在回应他。
那位研究草木共生的老者背着竹篓来,篓里装着去年的果核。“你看这旧耗纹,”老者掏出颗紫核,“规规矩矩;再看今年的果,歪歪扭扭——这才是日子,一年一个样,哪能重样呢?”
暮色中,护果笼的藤条在月下泛着淡光,托果架上的软草沾着金粉与红汁,像铺了层花毯。望的记春册上添了新页,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果,旁边写着“怪果不怪,是装了太多新故事”。
方旭知道,这些怪果还要在暑气里长很久,才能从青转熟,但他不急。他知道今年的果熟了,红果咬开或许有银斑的脆,金果嚼着或许有疙瘩的甜,紫果掰开或许有星粒的响——这些怪,都是今年独有的记号,是藤架在:日子在变,故事也在变,变了才更活。
夜风拂过藤架,怪果在护果笼里轻轻碰撞,红珠金粒的响声混着蝉鸣,像支特别的夜曲。那些藏在纹里的新事、新味、新模样,正随着果的生长慢慢沉淀,等着熟了那,给每个人一个带着响、闪着光、藏着星星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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