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掩着，谢圆圆一步跨进去。
老式录音机还在转，磁带沙沙作响，女声断断续续：“你不该活着……不该拿走我的东西……”
她没关灯，也没后退。手腕一翻，朱砂笔已经落在掌心。指尖疾点，在空中划出一道符纹。淡金色的光痕一闪而过，符成即落，直击录音机外壳。
“啪！”
机器冒烟，磁带断裂，黑红色液体从出音口缓缓渗出，滴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谢圆圆低头看了一眼，冷笑：“连载体都选电子设备，班纳真是越来越懒了。”
她抬手按在眉心，眼通开启。整层楼的气流瞬间变了模样。花板通风口、电梯井、配电箱，三处阴气最重，细如发丝的黑线从中延伸，汇聚到墙上的城市夜景画。画布中央的黑影正在缓慢转动头颅，嘴角裂开一条缝。
“三才聚煞，借电成形。”她从包里抽出三张黄符，“东南巽位主风，西北乾位主气，明堂居中控局——封！”
符纸贴定，整层楼的灯光忽闪两下，恢复稳定。黑丝震颤，却无法挣脱。
她抽出桃木剑，剑尖挑破画布。黑影猛地膨胀，发出刺耳尖啸，直扑她面门。
谢圆圆不退反进，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剑刃上。她另一只手在空中画符，笔锋凌厉，最后一笔落下时，整道符纹燃起微弱金焰。
“雷火敕令，给我镇！”
轰——
一声巨响从楼体内部炸开，十三层所有玻璃同时震颤。黑影被符火缠住，扭曲挣扎，最终化作灰烬，随空气流动消散。
地上只剩一张烧焦的画框，和几缕还在冒烟的电线。
她收剑入鞘，拍了拍手。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脚步声。安保人员还没靠近，电梯门就开了。司正闫大步走出来，领带微微松动，脸色冷得能结出霜。
“谁让你进来的？”他盯着满地狼藉，“这是公司禁区，你没有权限，也没有报备。”
谢圆圆弯腰捡起一块烧焦的电路板，顺手塞进证物袋，递过去：“这里面有怨念残留，dNA能对上前项目主管。三年前火灾那起，你们查过她不是自杀吧？”
司正闫没接，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受伤没有？”
“没樱”
“有没有人看见你？”
“除了你，没人上来。”
他沉默两秒，解开邻二颗领扣：“下次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你要信流程，还是信结果？”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还残留着施法后的金光，像没熄灭的火种。
“我都信。”他声音低下来，“只要你没事。”
她把证物袋塞进他手里：“这玩意儿不是普通闹鬼。有人把怨灵和电子系统嫁接，形成数据阴祟。它会影响决策判断、干扰通讯、破坏设备。你最近开会总是出错，股价波动的时间也对得上三点零七分断电——这不是巧合。”
司正闫低头看手中的袋子，指节收紧。
“监控呢？”她问。
“原始文件被加密了。”
“那就找陈默破。”她转身往消防通道走，“顺便查查是谁批准这层楼装修的，图纸、材料、施工队，一个别漏。”
“等等。”他叫住她，“你怎么知道是十三楼？”
她回头：“我手机收到自动预警。你公司风水阵眼在西北角，现在被人挖了个洞。要是再晚两，整个集团气运都会被抽干。”
他站在原地没动：“你是……有人专门针对司家？”
“不然呢？”她扬了扬眉，“你以为鬼会自己接电线？”
楼下传来骚动。几个保安围在电梯口，手机对着十三层拍视频。有人已经把片段传上网，标题飞快刷出来：《神秘女子持剑闯入司氏大厦》《风水大师私闯企业重地》《深夜驱邪？还是非法入侵？》
谢圆圆打开直播软件，镜头对准自己。
“今晚加更。”她，“主题：现代科技也能养鬼。”
弹幕立刻炸开。
“姐姐真的来了！”
“刚才那个视频是不是你？”
“我家路由器老是断网，是不是也有鬼？”
她把证物袋举到镜头前：“这是从配电箱里扯出来的怨丝，附着在信号模块上。它会干扰数据传输，制造系统故障。你们家里电器莫名失灵，iFi半夜断连，冰箱自动开门——都不是bug，是煞。”
“怎么破？”
“买张安神符贴路由器背面。”
“这么简单？”
“你觉得鬼比5G高级？”她冷笑，“再了，它们怕的不是符，是我写的字。”
直播间人数飙升，礼物刷了一排。
她关掉直播，刚放下手机，陈默的消息就跳出来。
“刚才那段阴网结构，和我们查到的黑客攻击路径高度相似。”
她盯着那句话，眼神变了。
重新打开电脑，调出司氏大楼的建筑图纸。她在十三层平面图上圈出三个点——通风口、配电箱、电梯井。连线之后，图形赫然和某个符号重合。
那是通幽派的标记。
但线条走向又有细微差别，像是被人刻意修改过。
她放大细节，手指停在西北角一个不起眼的检修口。那里原本不该有线路通过，但现在，一根独立光纤从外部接入，直通主控系统。
“不是班纳。”她低声，“是他在本地有个帮手。”
手机震动。司正闫发来一条消息：“监控原始文件已提取，今晚十二点前能看完。”
她回：“别一个人看。”
对方秒回：“怕我过敏？”
“怕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她合上电脑，抓起包往外走。路过前台时，顺手把一张符压在花瓶底下。
走出大厦，夜风吹乱了她的发带。她没整理，抬头看了眼十三楼那扇空荡的窗户。
灯已经全灭了。
但她知道，那里面还有东西没清干净。
手机又响。林棠发来一张截图——某玄学论坛新帖，《谢圆圆非法侵入企业设施，涉嫌破坏公共资产》。
她冷笑，直接拨通对方电话。
“标题改了没？”
“刚删了。”林棠声音发抖，“但他们又发了个投票，问‘谢圆圆是不是装神弄鬼’，现在票数快五千了。”
“让他们投。”她，“明我会让所有投‘是’的人家里的智能音箱半夜唱歌。”
挂羚话，她钻进车里。司机问去哪，她报了算命馆地址。
车子启动后，她打开录音机功能，对着麦克风：“第一条线索：司氏十三楼阴网与黑客路径重合。第二条：外部光纤私自接入。第三条：怨灵目标明确——针对司正闫决策失误时间点发动干扰。”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这不是冲公司来的，是冲他本人。”
车窗外霓虹闪烁。一座写字楼的LEd屏正在播放司氏集团广告，画面中司正闫站在高楼顶端，目光冷峻。
广告突然卡顿一帧。
那一瞬间，他的脸变成了另一个人。
谢圆圆猛地坐直身体，拍打隔板：“回去！马上回公司！”
司机踩下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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