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把符纸收进包里，转身走出书房。林棠正站在楼梯口，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眼睛有点红。
“你真要今就接案子？”林棠问。
“等不了。”她，“伤是好了，但灵力还没完全稳。早点动起来，比闷着强。”
林棠低头翻了下手里的预约单：“可现在排到你头上的有三十多个，地产、商场、老宅、写字楼……还有三个综艺想请你去做探灵特辑。”
“先看哪个最急。”
“城西李家老宅，地下室每晚都有女人爬楼梯的声音，监控拍不到人影，但声音能录下来。之前请过五拨道士，全都中途退出，最后一个还住院了。”
谢圆圆挑眉：“听起来像阴傀残魂。”
“你也这么觉得？”
“不是觉得。”她径直朝门口走，“是确定。通幽派的手法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林棠赶紧跟上。
车停在老宅外时，刚擦黑。铁门锈迹斑斑，院子里杂草半人高。谢圆圆没让司机下车，自己推门进去，桃木剑背在身后，发髻上的朱砂笔闪了下光。
林棠举着录音设备跟在后面：“你这户人家怎么就非得住这种地方？”
“气运压不住邪祟的人，搬去哪都一样。”她踩上台阶，脚底传来一股凉意。
门没锁。
屋内空荡，家具蒙着白布，空气里有种陈年灰尘的味道。谢圆圆直接走向地下室入口，手按在门把上停了两秒。
“西北乾位。”她松开手，“阴气聚在这儿，地脉倒流。他们家祖坟动过吧？”
林棠翻了眼资料：“三年前迁过一次，是风水师建议的。”
“蠢。”她冷笑，“坟不动，煞不引。现在坟动了，煞回来了，还带了个打手。”
她推开地下室门，阶梯向下延伸，黑暗浓得像墨水。她没开灯，从袖中抽出三枚铜钱，往空中一撒。
铜钱落地不响，却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微微震动。
“来了。”她。
黑雾从墙缝里渗出，慢慢凝成人形。旗袍轮廓浮现，长发垂地，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猩红的嘴。
它抬起手，指甲刮过水泥墙，发出刺耳声响。
谢圆圆站在原地没动，抬手从发间拔出朱砂笔，在空中画了一道雷符。指尖轻点地面，三枚铜钱同时亮起微光，形成三角阵型。
黑雾猛地扑来。
她嘴角一扬，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心，扬手甩出那张带裂痕的符纸。
“命引契，封！”
金光炸开，整栋房子震了三下。黑雾被拉成细丝，硬生生扯进符郑墙缝闭合，铜钱碎成粉末。
她收回桃木剑，拍拍手。
“完事。”
林棠还在发抖：“这就……结束了？”
“五分钟都不到。”她把符纸收好，“下次别站那么近，你体质招阴，容易被附。”
“可我看直播的时候明明很淡定……”
“直播是给别人看的。”她往外走，“实战才是玩命。”
回到车上，她打开手机。林棠已经剪好了现场视频，标题写着《谢大师归来第一案：一张符封百年怨灵》。
点击发布。
不到十分钟，直播间人数冲破百万。弹幕疯狂滚动。
“姐姐杀疯了！”
“这才是真正的玄学花板！”
“求开课！我要学画血契符！”
谢圆圆靠在座椅上，看着评论一条条刷过。有人问她是不是受了伤才消失这么久，她直接回了一句：“谁告诉你我受伤了？我只是闭关升级，你们还在用一阶符的时候，我已经解锁三重阵法了。”
林棠笑出声：“你怼人永远这么狠。”
“不是狠。”她，“是实话太扎耳朵。”
算命馆恢复营业那，门口排起了长队。有来测运势的，有请看风水的，还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拎着合同，是某地产集团派来的代表。
谢圆圆坐在主厅，面前堆着二十多份委托书。她一份份翻，圈出几个标记红色。
“这几个优先处理。”她递给林棠，“社区养老院闹鬼，老人接连做噩梦，这个必须马上去。还有这家医院太平间异响，影响医护人员值班，也列进行程。”
“那这些呢？”林棠指着几份品牌联名合作意向书，“有个化妆品公司想请你设计‘驱邪限定款’口红，还愿意出八位数代言费。”
“拒了。”
“电视台那个探灵综艺呢？给的是顶薪档期，还能全国直播。”
“也拒。我现在不缺曝光。”
“可咱们馆里人手不够啊，你一个人跑不过来这么多地方。”
“那就筛选。”她，“只接真正需要帮助的。至于赚钱的，等以后再。”
林棠点头记下，转身去整理资料。刚坐下，手突然一抖，笔掉在地上。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敲键盘。
谢圆圆抬头看了她一眼，起身走过去，从包里取出一张新画的符，贴在她后颈。
“我过别硬扛。”她的声音冷下来，“你是助手，不是替身。再让我发现你熬夜处理阴气案件，我就让你回去写检讨。”
林棠摸了摸后颈，暖意顺着皮肤散开：“对不起……就是想帮你分担点。”
“分担不等于送死。”她坐回位置，“从今起，实地驱邪我来，你负责数据分析和客户对接。低阶游魂评估交给助理，你只管紧急等级以上的案子。”
“明白。”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话，但气氛轻松了。
下午三点，预约系统自动弹出一条加急消息：某科技园区办公楼连续三凌晨出现断电，保安称走廊尽头站着穿黑衣的女人，靠近就消失。
谢圆圆扫了一眼地址，瞳孔缩了一下。
“司正闫的公司。”
林棠凑过来：“要不要通知他？”
“先去看看。”她抓起包，“他要是知道我偷偷去，反而会炸。”
她们赶到时已是傍晚。大楼安保森严，但电梯一到十三层就自动停运。谢圆圆直接走消防通道上去，脚步没停。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第十三层整层空置，只有尽头一间办公室亮着灯。
门虚掩着。
她推门而入。
办公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录音机，正在转动磁带。沙哑的女声断断续续传出：“……你不该活着……你不该拿走我的东西……”
墙上挂着一幅画，原本是城市夜景，此刻画面中央多出一个黑影，正缓缓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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