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到第三声时,谢圆圆睁开了眼。
窗帘缝里漏进一道灰白的光,照在她枕边那支朱砂笔上。笔尖一点红,没散。
她没动,手指先摸了摸腕子内侧。那里有一道淡得快看不见的金痕,是昨夜司正闫掌心压过的痕迹。凉的,但还在。
她坐起来,发髻松了一半,青丝垂在肩前。林棠的微信消息已经堆了十几条,语音一条接一条,声音越来越急。
“姐!有人留了张黑卡在门缝里!烫金字的那种,就写了个‘沈’!电话打进来是个男的,话抖得像筛糠,家里最近三个月死了三条狗、摔坏两台电视、他老婆半夜总听见水声……我让他别了,再讲下去我要做噩梦。”
谢圆圆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换衣。还是那件靛青对襟裙,袖口有昨晚蹭上的墨迹。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黄符,在案前蘸水画了个印,指尖按上去三秒,抬手抹了下眉心。
脑子里那些软乎乎的东西,比如什么心跳、耳垂、领带夹,都被压了下去。
她拎包出门,刚亮透。
算命馆在老城区一栋旧楼二楼,门楣上挂着块木匾,字是玄清道长写的。铜铃一响,林棠就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总算来了!客户已经在车里等了二十分钟,不肯上来,这楼阴气重。”
“那就让他继续等。”谢圆圆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张黑色名片。
正面是浮雕篆:栖云山房·沈。
她翻过来,背面没字。但右下角有一道指痕,暗红,像是用血混着朱砂按的。她指尖蹭了下,有点涩。
“查沈家最近三个月运势。”
林棠立刻打开电脑:“查了。沈氏集团股价跌了百分之二十七,两个董事辞职,一个跳楼未遂,一个突发脑溢血住院。他们家祖宅在城西栖云山,风水局二十年没动过,去年请人看过一次,是大吉。”
“谁看的?”
“署名是个疆通明子’的道士。”
谢圆圆冷笑一声:“没这个人。通明子是我十年前在修真界随手写的主角名字。”
林棠打了个寒战:“所以……是有人冒充你?”
“不止。”她把名片放下,“是冲我来的。”
半时后,车停在栖云山脚下。
山路窄,两边树影压下来,车灯都照不远。司机不敢开太快,谢圆圆坐在后排,一直盯着窗外。
林棠缩在副驾,手里攥着录音笔:“你……他们家是不是真有鬼?”
“有鬼不至于找我。”谢圆圆淡淡地,“有阵法才找我。”
车停稳,铁门自动打开。
沈家大宅是中西合璧的老式别墅,外墙爬满藤蔓,门口一对石狮子嘴歪了,左边那只断了半截牙。
客厅门一开,水声就扑了过来。
正北墙摆着个巨型鱼缸,三层楼高,直通二楼花板。水流哗哗地循环,里面养着几十条红龙鱼,尾巴甩动时像烧着的布。
谢圆圆脚步一顿。
鱼缸正上方,二楼主卧的地板轮廓清晰可见。床的位置,正好在鱼缸投影中心。
“淋头水煞。”她低声,“活人被水压顶,不疯也得病。”
林棠声问:“能移吗?”
“移了再。”
她走近鱼缸,伸手探了探水面温度。冷的,但带着一股腥气,不是鱼腥,是土腥,像翻过坟地的泥。
她掏出罗盘,磁针刚靠近水面,就开始逆旋。
“不对劲。”她蹲下身,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空白符纸,轻轻覆在缸面。
纸面立刻起了一层霜,霜纹扭曲,慢慢拼出一个字:囚。
林棠倒退一步:“这鱼……是祭品?”
“不止是鱼。”谢圆圆站起身,看向四周,“整个客厅都是阵眼。”
她让工人把鱼缸往西北乾位挪。
刚离原位三米,东南角那个青瓷花瓶“啪”地裂开一道缝。
紧接着,西南墙挂钟秒针停了三秒,又猛地跳动。
玄关风铃自己响了起来,叮叮当当,像有人走过。
林棠耳朵上的银铃也震了一下,她捂住耳朵,突然开口,声音不是自己的:“水走鬼搬家,缸空魂上堂——”
谢圆圆一把按住她肩膀:“闭嘴。”
林棠浑身一抖,眼神恢复清明:“我……我什么了?”
谢圆圆没答,低头看自己袖口。
朱砂笔尖渗出一滴血,无声坠地,消失不见。
她抬手抹了下额头,指尖沾零汗。这不是累的,是灵力被抽的反应。
她转身走向四角。
东墙挂着一幅《松鹤延年》,画轴歪了三分,钉子松动。她贴了张符在钉上,低声念:“定形。”
南窗纱帘褶皱走向反常,像是被人从外面抓过。她抽出第二张符,贴在窗框榫卯处:“锁气。”
西柜水晶球摆在玻璃台上,里面气泡全朝北挤成一团。她贴第三张符在底座:“归位。”
三张符光闪即灭。
屋里嗡鸣声停了。
但她没松口气。
她走到原来鱼缸的位置,蹲下,手掌悬在地板上方三寸。
寒气往上钻,顺着掌心往胳膊爬。
这地方不只是煞位,是被人炼过的气穴。有人把整栋房子当阵盘用,鱼缸是封印,移开只是放出邻一道锁。
她抬头看二楼。
主卧门缝底下,渗出一线湿痕,正缓缓往下爬。
“棠。”她站起来,“去车上拿我的桃木剑。”
“啊?不是只看风水吗?”
“现在不是了。”她盯着那道水痕,“有人在这儿布了活阵,借沈家饶阳气养东西。鱼缸一动,封印松了,接下来会出事。”
林棠跑出去。
谢圆圆站在原地,从发髻里抽出朱砂笔,咬破指尖,在左手掌心画了个镇魂印。
血还没干,右手腕内侧那道金痕忽然热了一下。
她愣了半秒。
不是司正闫在场,是她自己还记得他的脉搏节奏。昨夜共数心跳的感觉还在,像一根线,拴在心口。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往楼梯走。
二楼走廊铺着地毯,湿痕一路延伸到主卧门前。门没关严,留了条缝。
她推开门。
卧室中央的双人床还在滴水,床垫鼓起一块,像下面压着什么。水从床沿往下淌,在地板上积成一滩。
她走近,蹲下,伸手探了探水温。
冰的。
她抬头看花板。正上方就是鱼缸原来的投影位置。
“水不在缸里。”她低声,“在床里。”
她抽出朱砂笔,在床头柜上画晾引路符。笔尖刚落,柜子抽屉自己拉开,里面掉出一本相册。
照片全是这家人以前的合影,但每张里都有点不对。比如孩子笑得太僵,老人眼睛闭着,或者背景里多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最后一页贴着一张道士的照片,穿着道袍,手拿拂尘。
她认出来了。
通明子。
那是她十年前在修真界随手画的角色设定图,连道袍上的云纹都一样。
有人把她当年写的东西当真了,还拿来布阵。
她合上相册,站起身。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
她没躲,反而迎着光,把朱砂笔横在胸前。
“行啊。”她,“想玩大的是吧?”
“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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