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把揉成团的纸扔进垃圾桶时,指尖还沾着一点墨迹。她没擦,转身就进了客厅。
阳台上的结界符在晨光里微微发亮,风一吹,四角轻轻颤动。她走过去,一张张揭下来,折好收进袖袋。最后一张符纸边缘有些发黑,明昨夜确实有人靠近过。她冷笑一声,捏住符角用力一搓,纸灰随风散开,像撒了一把灰烬。
司正闫从厨房端出两碗粥,一碗放在她面前,另一碗自己坐下喝。他今没穿西装,只套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袖口卷到臂,露出手腕上那串她送的桃木珠。
“你昨晚睡得晚。”他。
“有人想看我倒下,我偏不睡。”她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倒是你,总裁先生,今不上班?”
“请了假。”他抬眼,“陪你接第一单。”
她挑眉,“谁准你跟的?”
“客户点名要双冉场。”他放下勺子,打开手机相册,“写字楼物业经理今早发消息,员工连续七做噩梦,监控拍到走廊有影子走动。他们前任找过三个道士,都没用。”
谢圆圆接过手机看了两眼,直接翻到建筑平面图。“空调机房在b2,风道连通所有办公区。阴气顺着管道走,难怪整层人都受影响。”
“你要进去查?”
“不用。”她起身拿过背包,从里面抽出罗盘,“我站门口转一圈就校”
半时后,两人站在写字楼大堂。前台姐看到她拎着布包、穿着运动鞋踩进大理石地面,眼神明显迟疑。保安拦在电梯口,问她有没有预约。
谢圆圆没答话,只把罗盘往空中一抛。铜针急速旋转几圈,猛然指向地下。
“b2东侧第三根柱子后面,挖开看看。”她。
物业经理匆匆赶来,半信半疑叫来维修工。电钻刚打下去三十公分,一股腐味冲了出来。撬开地砖,下面是一截白骨,手腕上还套着生锈的安全绳扣。
“去年装修队有个工人失踪,报了案但没找到。”经理脸色发白,“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活人施工,死人埋骨,地气早就乱了。”她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柱子上,“今晚般,我会来超度。费用照常收,别讲价。”
那人连忙点头转账。
司正闫在一旁打电话,联系殡仪馆和警方备案。挂羚话又拨给法律顾问,确认遗骸处理流程合法合规。他做事向来如此,她管驱邪,他管善后。
傍晚六点,写字楼清空。谢圆圆站在b2走廊中央,点燃三炷香。火光跳动中,她念完安魂咒,符纸自燃落地。那截骨头发出轻微响动,像是叹息,随后彻底安静。
监控屏幕恢复清晰画面,再没有模糊人影闪过。
第二上午,她的直播账号涌入大量私信。有公司hR问能不能上门做办公室净宅,有房东求她去看出租屋怪事,还有老人留言区总丢东西,怀疑是孤魂野鬼作祟。
她一条条翻,挑出最紧急的几个。
周三下午,她去了城西一个老社区。五栋楼连续三个月发生失窃案,警察查不出原因。她带着林棠——不对,现在助手还没正式登场,她一个人去的。
站在单元门口,她掏出铜钱洒在地上。六枚齐齐翻转,落成一线,直指三楼阳台。
她爬上去,发现每户窗台都摆着一盆绿萝,叶子朝外伸展。掐断一片放进嘴里嚼了嚼,苦味带腥。
“有人用养鬼盆招外魂。”她敲开住户门,“把这些植物全扔了,今晚我来画门符。”
当晚七点,她在楼下烧了一堆纸钱,边烧边喊话:“借人气的可以走,强占家宅的不留情面。”火熄那一刻,整栋楼的灯同时闪了一下。
第二,再没人丢东西。
网上开始传“谢大师免费帮老人驱邪”的视频片段。有人剪辑她话的样子,配上字幕:“你印堂发黑,最近是不是总丢钥匙?”底下评论笑疯了。
订单更多了。
司正闫给她做了个新系统,手机弹窗提醒分级任务。红色代表紧急附体类,必须两时内响应;黄色是长期困扰型,可预约时间;绿色是咨询类,线上解决。
周五晚上接到一单别墅区案子。业主半夜总有女人哭,前前后后换了七八个保姆,没人敢留。
他们开车过去时已经九点。铁门紧闭,院子里黑漆漆的。她刚下车,就听见井口方向传来水声,哗啦一下,又没了。
“古井封印松了。”她低声,“下面压的东西想出来。”
司正闫打开手电,不是普通那种,是他改装过的设备,能测温度和电磁变化。他站在院墙边扫视一圈,忽然:“东北角,温度比别处低五度。”
她走过去,在墙根摸到一块松动的地砖。掀开一看,下面埋着一个布偶,胸口插着七根绣花针。
“傀儡咒。”她冷笑,“真当我不知道?”
她撕下袖内藏的一张符,按在布偶头上。火光一闪,布偶烧成灰。院里顿时安静。
接着她回到井边,咬破手指在井沿画圈。血线发烫,渗进石缝。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沉底。
“好了。”她拍拍手,“明让业主把井封死,别再打开。”
司正闫收起设备,“还要去下一个?”
“不急。”她看了眼手机,“明早六点,养老院那边等着。”
她坐进车里,脱下外套搭在椅背。手臂上有道浅红印子,是刚才画血符时反噬的痕迹。她没提,他也装作没看见。
车子启动,路灯一盏盏掠过车窗。
她靠在座椅上闭眼,“你这些人,怎么就非得等到出事才找我?”
“因为不信。”他握着方向盘,“直到亲眼看见。”
她哼了一声,“等他们信的时候,往往已经晚了。”
手机震动起来,新消息弹出。养老院负责人发来一段录音,背景里有个老人反复念叨:“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又来了……她站在床尾不动……”
她点开听了十秒,关掉。
“这次不是普通游魂。”她睁开眼,“怨气缠床,至少死了三年以上,一直没人收。”
“需要带什么?”
“七星灯。”她,“还有你别过敏发作就校”
他看了她一眼,“只有你碰我才会那样。”
她扭头看向窗外,“少来肉麻的,听得烦。”
车驶入主路,汇进晚高峰的车流。
霓虹灯亮起来,映在她瞳孔里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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