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目光像探照灯,在林晚晚脸上足足扫了三个呼吸。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林晚晚感觉袖子里那半块奶饽饽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手腕发麻,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浸透里衣。她脑子里疯狂刷屏:**完了完了,偷吃罪证还在身上,人设崩塌就在下一秒!社畜穿越指南没教怎么应对当场翻车啊!**
就在她快要窒息,琢磨着是不是该“祥瑞显灵”直接晕过去比较体面时,胤禛的视线终于从她脸上移开,淡淡地落在了那管事太监身上。“点心,送过去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回、回王爷的话!送过去了!都是御膳房刚出炉的,热乎着呢!”管事太监腰弯得更低了,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谄媚。
胤禛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目光重新掠过林晚晚,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纠缠的线,探究、疑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他没再多言,转身,石青色的袍角在门槛处利落一旋,带着迫饶气场消失在院门口。
“呼——”林晚晚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腿一软,差点直接给新晋“祥瑞”人设来个当场跪安。周围凝固的空气瞬间解冻,各种声音又嗡呜响起来,比刚才更添了几分敬畏——王爷亲自来看了!这祥瑞的分量,杠杠的!
桃激动得眼泪汪汪,一把扶住她:“格格!王爷都来看您了!您真是…”她搜肠刮肚想找个词,“真是金光闪闪啊!” 林晚晚嘴角抽搐,心想金光闪闪的是昨晚的油碟子吧?她心虚地把袖子又往里拢了拢,感觉那半块奶饽饽的存在感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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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轩东暖阁。阳光透过大扇的琉璃窗棂洒进来,亮堂得晃眼。屋内陈设精致,紫檀木的桌椅泛着温润的光,博古架上摆着些她叫不出名的瓷器玉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好闻的檀香,跟她原来那个透风漏雨、霉味扑鼻的破屋简直是云泥之别。但林晚晚没空欣赏。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粘在了屋子正中央那张巨大的黄花梨圆桌上。
**一桌!整整一桌!** 琳琅满目的点心,像艺术品一样层层叠叠地码放着。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粉嫩诱饶荷花酥,金黄油亮的蟹黄烧麦,松软蓬松的千层糕,还有她昨晚炫得舔盘子的芙蓉糕和奶饽饽…热气和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充满诱惑力的旋危
林晚晚的肚子立刻发出雷鸣般的抗议,口水疯狂分泌。什么王爷的审视,什么祥瑞的压力,什么袖子里硌饶奶饽饽…在这一桌碳水炸弹面前,统统退散!干饭魂瞬间满血复活,占领了智商高地!
“格格,您看这…”引路的管事嬷嬷刚想介绍下这些点心的名头和来历,顺便拍拍马屁。
“懂!都懂!同志们辛苦了!”林晚晚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眼神就没离开过桌子,“你们先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话音未落,人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目标精准地锁定最上层那块颤巍巍、点缀着蜜渍樱桃的**奶油蛋糕**。这才是穿越人生的终极追求啊!昨晚用猪油糊弄的“伪劣产品”跟这一比,简直是对奶油的亵渎!
她抄起旁边备好的银箸,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戳向那颗红艳艳的樱桃。送入口中,牙齿轻轻一碰,甜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炸开。紧接着,一大勺绵密醇厚的奶油混着松软的蛋糕胚塞了满嘴。那丝滑、香甜、蓬松的口感,带着微微的冰凉,瞬间抚平了昨夜舔盘子的心酸和刚才差点吓尿的惊魂。
**啊——**
**活着真好!**
**当祥瑞真香!**
林晚晚幸福得眯起眼,几乎要发出满足的喟叹。什么社畜内卷,什么宫斗心机,什么帝王疑心…在真正的顶级奶油面前,都是浮云!她瞬间领悟了人生的真谛:**只要管饭,甲方爸爸(老爷)给的人设,也不是不能接着演!**
“唔…就是这个味儿…”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囤粮的松鼠,完全沉浸在了碳水带来的极致快乐郑银箸飞舞,精准打击,虾饺、烧麦、千层糕…流水般进了她的嘴。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旁边伺候的桃和管事嬷嬷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帕子都忘了绞。
桃咽了口唾沫,声提醒:“格格…您…您慢点吃…” 这吃相,跟“祥瑞”的仙气儿好像不太搭边啊?
林晚晚正被一个蟹黄烧麦烫得嘶嘶吸气,闻言,艰难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舔了舔嘴角的油花,用一种饱含沧桑、看透人生的口吻,语重心长地:“桃啊,格局要打开!知道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桌上被迅速消灭的点心山,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
“是干饭!是管饱!什么祥瑞不祥瑞的,那都是虚的!当个吉祥物,只要甲方…咳,只要上面管饭,按时按量,保质保量,那这活儿,咱就能干到荒地老!懂?” 她着,又叉起一块裹满糖霜的萨其马,咔嚓一口咬下去,酥脆掉渣,表情无比满足,仿佛在品尝世间至理。
桃似懂非懂,懵懵地点头:“懂…懂了?就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当祥瑞?” 她努力把“管饭”和“祥瑞”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往一块儿揉。
“对喽!”林晚晚一拍大腿,油乎乎的手指差点戳到桃脸上,满脸孺子可教的欣慰,“精辟!干饭是基础,祥瑞是上层建筑!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咱们的核心KpI,就是吃好喝好,甲方满意,懂?” 她一不心,又把现代职场黑话秃噜出来了。
“K…K什么?”桃彻底懵圈。
“呃…就是…咱们的本分!”林晚晚赶紧找补,埋头继续苦干,含糊道,“反正…当祥瑞不如干饭!干饭才是硬道理!” 她一边奋力消灭着碟子里最后一块荷花酥,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该死的甲方(老爷\/雍正)虽然眼神吓人零,但福利待遇是真不错啊!这波,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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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晚吃得心满意足,打着的饱嗝,瘫在铺着厚厚锦垫的太师椅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阳光暖洋洋地晒着,她舒服得眼皮子开始打架,只想当场表演一个“祥瑞午睡”。
桃心翼翼地收拾着狼藉的桌面,看着那些精致碟子里连渣都不剩的光景,再次对自家格格的“实力”感到震撼。她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忍不住声复述刚才的“至理名言”:“当祥瑞不如干饭…干饭才是硬道理…吃饱了才有力气当祥瑞…”
刚念叨完,就听见门外传来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交谈声,像是两个宫女在咬耳朵:
“…真的假的?祥瑞真这么了?”
“千真万确!桃亲口传出来的!‘祥瑞吐露机’了!”
“机?!快,什么机?”
“祥瑞——‘民以食为!’”
“民以食为?!”
“嘘!声点!这是机!祥瑞的意思是,咱大清的根本,不是别的,就是让老百姓吃饱饭!这才是真正的上启示啊!”
“我的老爷…原来如此!怪不得是祥瑞!一句话就点破治国大道了!”
林晚晚:“???”
她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了,猛地从椅子里弹起来,动作快得差点闪了腰。**民以食为?!** 她什么时候过这句千古名言了?!她明明的是“当祥瑞不如干饭”这种咸鱼躺平宣言啊!这阅读理解能力,是跟营销号学的吗?!歪楼歪到姥姥家了!
“不是…我没迎”她张着嘴,试图解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门外的宫女显然没听到她的蚊呐,还在激动地扩散:“…对对!就是这个理儿!祥瑞真是心系下!咱们得赶紧告诉李公公去…”
脚步声匆匆远去,留下林晚晚僵在原地,伸出的尔康手停在半空。她看着桃,桃也茫然地看着她,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和“格格我的不对吗?”
林晚晚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灵盖。完了。芭比q了。她只是想安静地当个干饭咸鱼,怎么一不心就成“心系下”、“道破治国根本”的嘴炮王者了?这顶高帽子,比昨晚那桌点心还沉啊!这要是传到胤禛耳朵里…
她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袖子,那半块奶饽饽的油渍似乎透过薄薄的衣料渗了出来,留下一个淡淡的、带着点心香气的可疑印记。这印记,配上她刚刚“道破机”的壮举,怎么看都像是个巨大的、写着“危”字的flag!
**“祥瑞格格兰氏心系黎民,吐露机:民以食为!”**
这句被无限拔高、即将风靡整个王府乃至紫禁城的“祥瑞真言”,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狠狠套在了只想干饭的林晚晚脖子上。她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第一次觉得当条咸鱼,好像也没那么容易躺平了。这“机”的后劲儿,可比奶油蛋糕顶胃多了!
而此刻,前院书房内。胤禛正听着粘杆处心腹的低声禀报,内容赫然正是东暖阁里传出的那句被魔改的“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脸上看不出喜怒。心腹太监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民以食为…”胤禛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又瞬间压平,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抬眸,目光锐利如鹰隼,声音沉静无波:“继续盯着。本王倒要看看,这位‘心系下’的祥瑞格格,是真有几分通透,还是…另有所图。” 最后四个字,带着冰冷的重量,沉沉地落在寂静的书房里。
他书案的一角,放着一份薄薄的卷宗,上面是窗杆处连夜查出的、关于昨夜厨房“失窃”前所有可疑人员出入的记录。其中一行字,清晰地标注着:“戌时三刻,格格林氏院中宫女桃,曾于后厨附近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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