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清楚?”
林晚晚脑子文一声,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解释什么?解释《回家的诱惑》是宫斗神曲?还是解释手机其实是个KtV点唱机?
她抱着怀里那烫手山芋般的铁盒子,感觉下一秒王爷就要喊“来人!拖出去杖毙!”
胤禛却似乎并不急着要答案。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拿起旁边宫女早就备好的冰镇酸梅汤,灌了一大口,被辣得通红的唇色才稍稍褪去几分。额角的汗珠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玄色的常服上,洇开一片深色的印记。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口依旧在翻滚的红油锅,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捉奸现场”和“淫词艳曲”的指控,都还不如锅里那片被他烫老的毛肚重要。
“那片,”他指了指锅里上下浮沉、像粉色裙边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
林晚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鸭肠。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眼被辣椒呛过又被恐惧攥紧,干涩得发疼:“回…回王爷…那是鸭肠…也是火锅里的…精华…”
“鸭肠?”胤禛的眉头又习惯性地拧起,“肠子?”
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但眼神却固执地盯着那片在红汤里翻滚的粉嫩肠衣,似乎想从这“污秽之物”里找出它被称为“精华”的理由。
“是…是的…”林晚晚硬着头皮解释,“处理得很干净的!吃起来…脆脆的…口感特别…”
“怎么涮?”胤禛打断她,目光终于从鸭肠上移开,落在她脸上。那眼神很复杂,有探究,有被辣意激出的水光,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晚晚头皮发麻。又来?!福晋的刀还悬在脖子上呢!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仿佛能透过厚重的门板看到乌拉那拉氏那张淬了毒的脸。
“快。”胤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将她的思绪拽回眼前这口要命的锅前。
“要…要这样…”林晚晚认命地拿起公筷,夹起一片新鲜鸭肠,手因为紧张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在食物上,仿佛这是唯一能让她暂时逃离恐惧的避风港。
“鸭肠比毛肚更薄更嫩,烫久了就…就废了!”她一边,一边将鸭肠浸入翻滚的红汤中,“七上八下!王爷您看好!一上!”鸭肠入汤瞬间蜷缩。
“一下!”提出汤面。
“二上!”
“二下!”
她动作麻利,声音带着点豁出去的破罐破摔:“数着点!多一下口感就柴了,少一下没熟透,吃着犯恶心!必须卡在七上八下这个点上!它刚刚蜷曲定型,又吸饱了汤汁,就是最脆最嫩最入味的时候!”
她将烫好的鸭肠飞快地夹出,那粉嫩的肠衣此刻微微卷曲,裹着一层透亮的红油,散发着诱饶光泽和霸道的香气。她下意识地想往自己嘴里塞压压惊,筷子递到嘴边才猛地想起对面是谁,手腕硬生生僵在半空。
胤禛的目光在她僵住的手腕和那片颤巍巍、油亮亮的鸭肠之间扫了个来回,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了自己的筷子。
林晚晚:“……” 她眼睁睁看着那片承载着她“教学成果”和巨大压力的鸭肠,落入了王爷的碟子里。
胤禛夹起那片鸭肠,没有立刻吃。他学着林晚晚刚才的样子,先吹了吹,然后才送入口郑
“咔嚓。”
极其轻微的脆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清晰可闻。
林晚晚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表情。只见胤禛咀嚼的动作顿住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又重组。他微微眯起眼,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额角刚刚消下去一点的汗珠,又迅速地沁了出来,连带着眼尾都泛起更深的红。
“嘶…” 他终于忍不住,极轻地抽了口气。不是愤怒,而是被那极致的脆嫩和瞬间在舌尖炸开的麻辣鲜香冲击到的生理反应。
他端起酸梅汤又灌了一口,被辣得微肿的唇抿了抿,然后——
他居然自己拿起了公筷!亲自夹起一片鸭肠,学着林晚晚的样子,探向那口翻滚的红汤!
林晚晚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王爷…亲自涮鸭肠?!
“一…上。”胤禛的动作明显生疏,声音低沉地数着,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笨拙的认真。鸭肠浸入红汤。
“一…下。”提出。
“二上。”再浸入。
他数得很慢,动作也略显僵硬,仿佛在处理什么军国机密。那专注的神情,与他平日里批阅奏折、发号施令时竟有几分诡异的相似。
林晚晚看着他额角不断滚落的汗珠,看着他被辣得通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唇线,看着他笨拙却固执地重复着“七上八下”的动作…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夹杂着隐秘的得意涌上心头。
什么王爷?什么活阎王?在极致的美味面前,还不是得乖乖跟她学涮鸭肠!
“六下…七上…”胤禛数到第七次“上”,动作明显迟疑了,似乎在判断那片鸭肠的状态。
“可以了王爷!快夹出来!”林晚晚忍不住出声提醒。
胤禛手一抖,鸭肠被夹起。这次烫得似乎刚好,蜷曲的弧度恰到好处。
他吹了吹,送入口郑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这一次,胤禛的脸上没有明显的停顿,只有一种近乎满足的、被辣意刺激后的微醺感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因为辣意和刚才的专注而更加沙哑:
“尚可。”
林晚晚刚想松口气,就听他接着道:“那盒子唱歌的事,可以了。”
刚飘起来的心啪叽又摔回谷底!林晚晚心里的人疯狂挠墙:怎么就绕不过去了!
“王爷…”她绞尽脑汁,“那真不是淫词艳曲!是…是西洋的一种…嗯…**战歌**!对!战歌!专门用来鼓舞士气的!您听那调子!多激昂!多有力量!”她试图模仿那撕心裂肺的唱腔,“为所有爱执着的痛——!这是表达对家国的热爱!为所有恨执着的伤——!这是表达对敌饶痛恨!多么铿锵!多么…多么有教育意义啊!”
胤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明晃晃写着:编,继续编。
林晚晚被他看得头皮发炸,破罐子破摔:“要不…要不奴婢给您唱一段别的?保证…保证特别高雅!特别有文化!特别…呃…符合您的气质?”
胤禛没话,只是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片毛肚,慢悠悠地放进锅里,开始笨拙地实践他刚学会的“七上八下”。那意思很明显:唱吧,本王听着。
林晚晚欲哭无泪。她会的“高雅”曲子…除了《月光奏鸣曲》的哼哼,就剩《难忘今宵》了!这大晚上的唱难忘今宵?怕不是真要去慎刑司过夜了!
她清了清被辣呛得发疼的嗓子,豁出去了!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艰难地哼起了贝多芬名曲的调子:“噔…噔噔…噔噔噔噔…” 哼得磕磕绊绊,毫无美感可言。
胤禛涮毛肚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用一种看史前怪兽的眼神看着林晚晚。
“这…也是战歌?”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不是…”林晚晚脸涨得通红,声音越来越,“这…这是西洋的…**安魂…呃…安神曲**…特别适合睡前听…” 她感觉自己快被这眼神凌迟了。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胤禛忽然放下了筷子。他端起酸梅汤,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目光再次落回那口依旧热气腾腾的火锅上。
“林晚晚。”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比刚才的质问更让林晚晚心惊肉跳。
“你,这‘火锅’…” 他顿了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目光扫过那翻滚的红汤,扫过旁边碟子里粉嫩的肉片和翠绿的青菜,最后,竟落在了自己那双刚夹过毛肚和鸭肠、此刻还沾着一点红油的筷子上。
“…**祖宗规矩里,可有规定毛肚该涮几下?鸭肠又该涮几下?**”
林晚晚彻底懵了。
王爷…这是在质疑…祖宗规矩?!因为一片毛肚和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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