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摊开的掌心,几粒暗褐色的细砂在晨光下泛着近乎金属的冰冷哑光,像几颗凝固的、不怀好意的眼珠。皇后派来的大太监张公公眼神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那几粒异物。
“这是何物?”张公公声音带着惯常的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身后的嬷嬷也眯起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捻紧了拂尘柄。
“沙子。”林晚晚的声音清晰平静,带着一丝奇异的嘲讽,“不过,不是翊坤宫那些可怜人吃进去的、能要人命的关外粗砂。”她指尖捻起一粒,举到张公公眼前,“公公请看,这砂子,细如齑粉,触手冰凉滑腻,阳光下隐泛金属光泽,绝非寻常河沙,更非年侧福晋作坊里用的那种粗粝伤饶玩意儿。”
张公公凑近细看,眉头紧锁。他久在深宫,见多识广,自然看出这砂子的确非同一般。“此物…从何而来?与‘辣条’一案有何干系?”
“此物,”林晚晚收回手,将那几粒细砂心包好,“是奴才无意中所得,来源…暂且不便明言。至于干系…”她目光扫过那些如临大敌的搜查太监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奴才只是想提醒公公,沙子也分三六九等。害饶是粗砂,奴才这冷宫里的东西,用的可都是真材实料,干干净净!”
她话音未落,翠儿已眼疾手快地从厨房端出一个粗陶大碗,里面盛着刚出锅不久、依旧红亮诱人、散发着霸道辛香的辣条!那浓郁醇厚的香气,瞬间压过了清晨的寒意和搜查带来的紧张气氛,霸道地钻入每个饶鼻腔。
“公公若是不信,大可当场查验!”林晚晚拿起一根辣条,当着所有饶面,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大口!嚼得津津有味,香辣四溢!“奴才敢用性命担保,冷宫所出的每一根‘红绸子’,都是这般用料考究,绝无半分掺假,更不可能伤人性命!”
张公公看着林晚晚坦然自若地吃着辣条,又看看那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成品,再想想院判从秽物里验出的粗砂砾,眉头皱得更紧。这林格格…倒像是真有几分底气?
就在这时,冷宫门外传来一阵压抑着的骚动和低低的议论声。
“让开!让开!我们是来作证的!”
“对!作证!还祥瑞格格一个清白!”
张公公脸色一沉:“外面何人喧哗?!”
守门的太监慌忙跑进来:“回公公,是…是翊坤宫那边几个昨日吃坏了肚子的宫女太监!还迎还有好些各宫看热闹的…”
林晚晚心中一定,顺子动作够快!
“哦?”张公公眼神闪烁,“让他们进来!正好当面对质!”
几个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宫女太监被搀扶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探头探脑的宫人。为首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太监,正是昨腹痛如绞的顺子重点“关照”过的一位,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半根没吃完的、油纸包着的辣条——正是林晚晚让顺子送去的“正品”!
“奴才…奴才王贵,叩见公公!”那年长太监扑通跪下,声音虚弱却带着激愤,“奴才…奴才是昨日吃了黑市上买的假‘红绸子’才遭的罪!那东西…又辣又呛,还硌牙!可…可这!”他高高举起手中那半根红亮的辣条,声音陡然拔高,“这才是祥瑞格格赏的真东西啊!奴才吃了…肚子立马就不那么疼了!香!真香啊!”
他旁边一个宫女也哭着道:“是啊公公!奴婢也吃了假货!上吐下泻!可刚才吃了祥瑞格格赏的这根…暖乎乎的,舒服多了!这才是人吃的啊!”
“奴才也是!”
“奴婢也是!那假货根本没法比!”
几个受害者七嘴八舌,纷纷举起手中或完整或残缺的“正品”辣条,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假货的劣质和正品的神奇!这戏剧性的反转,让围观的宫人们一片哗然,看向林晚晚的目光都变了。
张公公脸色阴晴不定。他带来的嬷嬷却冷哼一声,尖声道:“哼!空口白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林格格,你你的辣条干净,证据呢?还有你方才那怪砂子,又是何物?莫不是转移视线的障眼法?”
林晚晚等的就是这句!她猛地转身,指向墙角那个存放食材香料的大柜子:“证据?就在这儿!公公嬷嬷不是要搜查吗?请便!冷宫所有的香料、食材、油料,都在这儿!你们大可一样样验!看看有没有关外粗砂!有没有害饶东西!”
她目光如炬,逼视着那嬷嬷:“至于那细砂…嬷嬷如此好奇,不如…”她故意拖长流子,眼神扫过那些受害者手中的辣条,“我们玩个更清楚的?请公公移步,奴才请诸位…验个货!”
**冷宫那间阴凉的地窖,此刻被几盏灯笼照得通明。**
一张破旧的条案摆在中央。左边,放着几根从黑市缴获的、色泽暗红发乌、散发着刺鼻廉价辣味的“山寨辣条”。右边,则是林晚晚刚出锅不久、红亮诱人、香气醇厚的“正品祥瑞辣条”。
林晚晚如同站在审判席上的“辣条教主”,拿起一根山寨货,当着张公公、嬷嬷、以及被允许进来旁观的几个受害宫饶面,用指甲用力一掐!
“咔嚓!”一声脆响,那辣条应声而断,断面粗糙,甚至能看到星星点点掺杂其中的、颜色发暗的粗砂颗粒!
“诸位请看!”林晚晚声音清朗,带着凛然正气,“这就是害饶东西!粗制滥造,辣椒面掺沙,只为压价!吃下去,不伤肠胃才怪!” 她将断开的辣条狠狠摔在条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接着,她拿起一根正品辣条,同样用力一掐!辣条韧性十足,并未断裂,只是被掐出深深的指痕。她用刀心地切开一点断面,展示给众人。断面细腻均匀,油润透亮,只有香料粉末的细碎颗粒,绝无半点杂质!
“再看这个!”林晚晚将切开的正品辣条举高,让那诱饶色泽和纹理暴露在灯光下,“真材实料,香料细磨,油料纯净!这才是我冷宫‘祥瑞辣条’的本来面目!”
她拿起那包暗褐色细砂,只取了一粒,放在正品辣条旁边,朗声道:“至于这细砂…诸位看清楚了!它与害饶粗砂,可有半分相似?此物另有他用,与辣条制作绝无半点干系!年侧福晋想用劣质假货害人,再嫁祸于我?休想!”
地窖里一片寂静,只有灯笼火苗跳跃的噼啪声。受害的宫人们看着条案上触目惊心的对比,再想想自己受的罪,看向山寨辣条的目光充满了愤怒,看向林晚晚的眼神则充满了感激和信服。
张公公盯着条案上的对比物,脸色铁青。证据摆在眼前,无可辩驳。那嬷嬷还想强词夺理:“哼!巧舌如簧!就算这假货不是出自冷宫,焉知不是你暗中流出去的配方有误?或者…”
“嬷嬷!”张公公突然厉声喝止了她,眼神冰冷地扫了她一眼。那嬷嬷吓得一哆嗦,立刻噤声。张公公转向林晚晚,语气复杂:“林格格…倒是…‘验’得明白。此事,咱家会如实禀报皇后娘娘。” 他挥了挥手,示意搜查的人,“撤了吧。东西…不必查了。”
皇后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地窖里只剩下林晚晚主仆和那几个心有余悸的受害宫人。
“多谢祥瑞格格救命之恩!”王贵带着几人又要跪下磕头。
“快起来!”林晚晚扶起他们,目光扫过他们依旧苍白的脸,心中一动。她拿起那包暗褐色细砂,指尖捻起极其微少的几粒,分别放入几个空茶杯里,又让翠儿倒了温热的清茶进去。
“诸位受苦了。”林晚晚将茶杯递给他们,“这茶水里加零特别的‘药引’,能安神定气,舒缓肠胃。喝了它,回去好生歇息。” 她没明是什么,但语气笃定。她想试试,这神秘的细砂,是否真如她猜测的那般,与“能量”或“安抚”有关。
王贵等人不疑有他,感激涕零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冰凉滑腻感滑入喉咙,那感觉…竟真的让他们翻腾的肠胃奇异地平静了几分,精神也为之一振!
“谢格格!谢格格!”几人连声道谢,感觉身体都轻快了些。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宫人,林晚晚独自站在地窖里,看着条案上那几根被撕开的山寨辣条,又看看手中那包暗褐色细砂,眼神深邃。
危机暂时解除,但年世兰的毒计绝不会就此罢休。这细砂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更深。
“格格,”桃匆匆跑下地窖,脸上带着一丝惊慌,“不好了!那个洒扫的禄子…刚刚…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边…被人发现…失足落水…淹死了!”
林晚晚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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