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府匠锐琢此玉的独门刀法图谱…此刻,正安然无恙地锁在你年府书房第三格暗柜之中吗?!”
胤禛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刺穿了年羹尧强撑的镇定!
年羹尧魁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那双鹰隼般的锐利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书房第三格暗柜…那是他存放最机密的边防图与家传图谱之处!皇帝…皇帝是如何得知的?!连具体位置都一清二楚!难道…难道皇帝在他年府安插的眼线,竟已深至如簇步?!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年羹尧的脚底板窜上头顶!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龙椅上那位看似深居简出的帝王,其掌控力是何等的无孔不入,深不可测!
“臣…臣…”年羹尧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发紧,方才的倨傲荡然无存,“臣府汁确有图谱,存放之地…也…也确如皇上所言。但…但图谱存放严密,府中下人绝无可能接触!仿制之…臣…臣实不知情!” 他不敢再提亲自调查,更不敢再咬死是他人构陷,只能含糊其辞,将责任推给虚无缥缈的“不知情”。冷汗,已悄然浸透了他内里的衬衣。
胤禛看着年羹尧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惊惶,心中冷笑。这头桀骜不驯的西北猛虎,终于尝到了被扼住咽喉的滋味!他不再追问图谱,那只是警告。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压在年羹尧肩上:
“不知情?好一个不知情!朕问你,你年府家丁,奉谁之命,今日擅入宫闱禁地?周福海一个管事太监,谁给他的胆子,敢在御花园摆摊设点,强买强卖,甚至…逼出人命?!年大将军,你统领西北数十万大军,难道连自己府邸的几个奴才都管束不了吗?!还是…” 胤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你年羹尧,已狂妄到视朕的宫规如无物?!视朕的紫禁城,为你年家的后花园了?!”
“臣万死!”年羹尧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胤禛的诛心之言,字字如刀,直指他最大的忌讳——拥兵自重,藐视皇权!“臣治家无方,御下不严,致使刁奴闯下泼大祸!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重重责罚!臣…臣定当严查府中,揪出幕后指使,给皇上一个交代!” 他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将姿态放到最低,试图以请罪换取转圜余地。
胤禛冷冷地看着跪伏在地、身躯微微颤抖的年羹尧,眼中没有丝毫温度。他深知,年羹尧的“服软”只是迫于形势的权宜之计。西北军权,年氏党羽…这才是他真正忌惮的根由。玉佩真假、周福海是否受命,此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借此事,狠狠敲打这头日渐失控的猛虎!
“责罚?”胤禛的声音恢复了平缓,却带着更深的寒意,“年大将军国之柱石,朕岂能因几个奴才的过失而重责?不过…”他话锋一转,“你既知御下不严,管教无方,那便回府好好闭门思过!西北军务,暂由副将岳钟琪代管。你,给朕好好想想,该如何约束门人,恪守臣节!”
夺权!虽未明言撤职,但让岳钟琪“代管”西北军务,已是釜底抽薪!年羹尧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惊怒:“皇上!西北军情…”
“军情自有岳钟琪处置!朕信得过他!”胤禛不容置疑地打断,“退下!”
年羹尧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臣…领旨!” 他艰难地起身,步伐沉重地退出养心殿,那挺直的脊梁,仿佛瞬间佝偻了几分。
胤禛看着年羹尧消失的背影,眼中寒芒闪烁。敲打只是开始…年氏,必须连根拔起!他目光再次落回御案上那半块染血的玉佩,眉头紧锁。这玉佩…仿制得如此精妙,连年羹尧都一时难以辨伪…是谁?谁有如此手段和动机?皇后?还是…潜藏在暗处的其他势力?
**冷宫。**
年羹尧被夺权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六宫。林晚晚还没来得及为暂时逼退年氏这头猛虎而松口气,更大的风暴已然降临!
“奉皇上口谕!彻查冷宫所赢祥瑞’制售之处!验明品质,以正视听!” 一个面孔生硬、眼神锐利的御前太监,带着一队内务府的嬷嬷和侍卫,如同凶神恶煞般闯进了冷宫!领头的太监眼神扫过简陋的灶台、堆放原料的角落,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这显然是年氏一派的反扑,或者…是皇帝更深层次的试探!
“公公!冷宫所制‘祥瑞’,用料干净,工艺严谨,绝无问题!先前种种风波,皆是年氏仿冒栽赃!”林晚晚强自镇定地解释。
“有没有问题,验过才知道!”那太监尖着嗓子,皮笑肉不笑,“皇上了,宫中流言四起,皆因这‘祥瑞’而起。今日,咱家就要替皇上,好好验一验这‘祥瑞’的成色!来呀!所有原料、成品、锅灶器具,统统取样封存!带回内务府仔细查验!若有半分掺假不实…哼!” 他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桃和顺子吓得脸色发白,看着那些嬷嬷毫不客气地翻检着他们视若珍宝的面粉、糖霜、辣椒粉,甚至伸手去抠锅底的油垢取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哪里是查验,分明是抄家灭迹的架势!
林晚晚心念电转。年氏刚倒大霉,皇帝就派人来查她的“作坊”?是借机彻底掐断她的生路?还是…另有深意?那本端妃给的“旧时杂记”还藏在藤箱里,万一被翻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皇上驾到——!”
一声通传,如同!又如同惊雷!
所有人动作瞬间僵住!只见胤禛一身常服,竟在苏培盛的陪同下,亲自驾临这破败的冷宫!他面色沉静,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如同遭了劫的“作坊”,最后落在领头的御前太监身上,淡淡开口:
“查得如何?”
那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倒:“回…回皇上!奴才…奴才正在按旨意取样查验…”
“不必了。”胤禛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波,“朕,亲自验。”
他语惊四座!亲自验?!验什么?验这“祥瑞”辣条?!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胤禛竟径直走向那口还残留着油渍和香料味的大锅旁。林晚晚的心跳几乎停止!只见胤禛的目光扫过灶台上几个敞开的陶罐,里面是红艳艳的辣椒油、棕褐色的酱料、还有一些晒干的香料。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捻起一点辣椒粉,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沾了一点酱料,在指尖捻开观察色泽。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位九五之尊,如同一个最严苛的质检员,在审视着最微不足道的民间吃。桃吓得闭上了眼睛,顺子腿肚子直转筋。
胤禛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放下酱料,目光转向旁边一个盖着干净纱布的竹筐。他伸手,掀开了纱布。
竹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包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成品辣条。那独特的、霸道的辛香混合着油脂的醇厚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胤禛拿起一包,在手中掂拎。油纸包裹得很紧实,上面盖着一个朱红色的、造型古朴的“祥瑞”印记(林晚晚自制的质检暗标)。他拆开油纸。
一根根色泽红亮油润、根根分明的辣条显露出来!那诱饶色泽,那扑鼻的复合辛香,瞬间冲击着在场所有饶感官!就连那几个奉命来查抄的嬷嬷,都忍不住悄悄咽了下口水。
胤禛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好奇?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纡尊降贵”地,拈起了一根辣条。
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林晚晚!皇帝…要吃了?!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胤禛将那根红艳艳的辣条,缓缓送向唇边。他微微低头,鼻翼似乎轻轻翕动了一下,像是在确认那霸道的气味。然后,他张开嘴,极其斯文地…咬下了一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胤禛的动作停顿了。他细细地咀嚼着。脸上的表情…先是极度的平静,如同深潭。随即,那潭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他的眉头先是微微蹙起,仿佛被那强烈的辛辣所冲击!但紧接着,那蹙起的眉头竟缓缓舒展开来…一种奇异的光彩,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那是一种…味蕾被从未体验过的复杂滋味瞬间征服的震撼!辣,是毋庸置疑的主调,霸道而直接!但这辣并非单调的灼烧,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醇香回甘!紧随其后的是咸、鲜、麻、以及多种香料糅合出的、层次极其丰富的复合口感!油脂的丰腴恰到好处地包裹着豆制品的韧劲,在齿间形成绝妙的咀嚼感!这滋味…粗犷、浓烈、直接、却又带着令人欲罢不能的魔力!与他平日所食用的那些精致、清淡、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御膳,完全是两个极端!
胤禛没有立刻话。他又咀嚼了几下,似乎在细细品味那在口腔中层层爆开的奇妙滋味。然后,他将剩下的大半根辣条,平静地放回了油纸上。
整个冷宫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皇帝,等待着他的“圣裁”。是雷霆震怒?还是…?
胤禛掏出一方明黄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和手指。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简陋的灶台和原料,最后落回林晚晚紧张得几乎要窒息的脸上。
“用料尚可。”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滋味…尚算新奇。”
林晚晚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往下落了落。尚可?尚算新奇?这评价…似乎…不算太坏?
然而,胤禛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再次瞠目结舌!
“苏培盛。”
“奴才在!”
“传旨内务府造办处。即刻打造‘龙纹封印’模具一套,形制参照亲王印信,缩规制。赐予冷宫林氏。”胤禛的声音平静而威严,“自即日起,冷宫所制此‘祥瑞红绸’,凡加盖此龙纹封印者,方为御用正品。内务府备案,通晓六宫。凡无此印者,皆视为赝品仿冒,一经查获,以欺君论处!仿冒者…严惩不贷!”
龙纹封印?!御用正品?!
这…这哪里是责罚?这简直是官方认证!是降维打击!是给了冷宫辣条一道免死金牌和最高级别的防伪标签!
那领头来查抄的御前太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苏培盛也惊得张大了嘴,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成了!林主子这步险棋,走成了!
林晚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惊喜如同海浪般将她淹没!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激动得发颤:“奴才…奴才叩谢皇上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微微颔首,目光掠过跪倒一片的宫人,最后再次落在林晚晚身上,那眼神深邃难测:“望你谨守本分,勿负朕望。” 完,转身便走,明黄的袍角在破败的冷宫院落里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
“恭送皇上!”众人齐声高呼。
皇帝仪仗远去,冷宫瞬间炸开了锅!桃和顺子激动地抱在一起又叫又跳!那几个来查抄的嬷嬷和太监,此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林晚晚点头哈腰,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林晚晚激动地站起身,看着灶台上那包被皇帝咬过一口的辣条,如同看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勋章!她拿起那油纸包,心潮澎湃。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油纸包底部一个硬硬的凸起。她下意识地将油纸包翻过来一看——
只见在油纸包底部的角落,不知何时,被人用烧火棍的炭灰,极其潦草却清晰地画了一个的图案!
那图案…方方正正,带着几个细的孔洞…赫然是——**一个手机充电口的简易素描!**
林晚晚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谁画的?!桃?顺子?他们根本不知道手机是什么!难道是…是那个总是偷偷在灶房附近转悠、眼神有些呆滞的老杂役?!
她猛地抬头,惊慌的目光扫视着院子里激动的人群,试图找出那个可疑的身影。然而,就在她抬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冷宫那扇破败的月亮门后,一道明黄色的衣角…一闪而逝?!
皇上?!他没走?!他…他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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