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院落里的狂喜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
林晚晚死死盯着油纸包底部那个炭灰绘成的、无比刺眼的手机充电口素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灵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
谁画的?!
桃和顺子还在激动地抹眼泪,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那几个内务府的嬷嬷太监,正围着苏培盛留下的一个太监,谄媚地打听“龙纹封印”的细节。院子里一片劫后余生的喧嚣,唯有林晚晚如坠冰窟!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激动或谄媚的脸,最终死死锁定在角落那个总是佝偻着背、眼神浑浊呆滞的老杂役身上!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总在灶房附近徘徊,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与外表不符的探究!他什么时候画的?是刚才皇帝验看辣条时混乱的瞬间吗?
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刚才余光瞥见的那一抹明黄衣角!皇上…他折回来了?!他看见了吗?他看见这个超越时代的诡异图案了吗?!
“格…格格?您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桃终于发现了林晚晚的异常,担忧地凑过来。
林晚晚猛地回过神,一把将那张画着素描的油纸攥紧在手心,揉成一团!仿佛要捏碎这可怕的证据!她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就是…就是太高兴了!有点晕!快!快收拾收拾!圣旨!圣旨要紧!” 她语无伦次,只想尽快把所有人支开。
众人不疑有他,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开始七手八脚地收拾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院子。
然而,林晚晚的恐惧很快变成了现实。
**一个时辰后。**
苏培盛亲自来了冷宫。他没有带来预想中关于“龙纹封印”的好消息,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圆滑笑意的胖脸,此刻却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林格格,”苏培盛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皇上…在御书房…召您即刻觐见。”他刻意强调了“即刻”两个字,目光复杂地扫过林晚晚瞬间惨白的脸。
该来的…还是来了!林晚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甚至来不及换身衣服,就被苏培盛近乎半押送地带离了冷宫。桃和顺子追到门口,只看到主子那决绝而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留下满院子的惶恐不安。
**御书房。**
烛火通明,却驱不散殿内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胤禛没有坐在御案后,而是负手站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架前,背对着门口。明黄的常服勾勒出他挺拔却紧绷的背影,如同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林晚晚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额头触地:“奴才林晚晚…叩见皇上!” 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怀里,那部紧贴着心口、冰冷坚硬的手机,仿佛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胤禛没有回头,也没有让她平身。死一般的寂静在御书房里蔓延,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良久,胤禛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寒潭深渊,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风暴!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直刺向跪伏在地的林晚晚!
“林氏,”胤禛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金砖上,带着刺骨的寒意,“朕赐你龙纹封印,是念你…‘祥瑞’尚算新奇,用料尚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那“尚算新奇”、“用料尚可”的评价,此刻听来充满了讽刺。
“朕要你谨守本分,勿负朕望。”他向前踱了一步,明黄的靴尖停在林晚晚低垂的视线边缘,“可你呢?”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如同平地惊雷!
“你竟敢在御用之物上,私绘逆党信符!意欲何为?!”
逆党信符?!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林晚晚耳边炸响!她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愕和茫然:“皇上…奴才…奴才不明白!什么逆党信符?奴才冤枉啊!” 她真懵了!那明明是个手机充电口!怎么就成了逆党信符?!
“不明白?”胤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滔的怒火和深不见底的怀疑!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啪”地一声,狠狠摔在林晚晚面前的地上!
正是那张被她揉皱、又被展开抚平的油纸!底部那个炭灰绘制的手机充电口素描,在御书房明亮的烛光下,清晰无比!
“给朕看清楚!”胤禛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这图案!这方方正正、带孔洞的图案!朕认得!化成灰也认得!”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
“当年九龙夺嫡,朕的‘好败’胤禩!就曾用慈怪异符号,与其党羽秘密联络!朕亲信截获过数封密信,信笺角落便绘有此符!虽不知其具体含义,但必是逆党标识无疑!” 胤禛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此案结后,所有与此符相关的物件、书信,皆被朕下令付之一炬!宫中更是严禁提及!你…一个冷宫废妃,从何得知此符?!还敢绘于朕亲封的御用之物上?!!你与那胤禩余孽,是何关系?!潜伏宫中,意欲何为?!”
林晚晚如遭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八爷党?!九龙夺嫡?!这都哪跟哪啊?!一个手机充电口…竟然被脑补成了前朝夺嫡的逆党符号?!这误会…简直要命了!
“皇上!冤枉!大的冤枉啊!”林晚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尖利起来,她砰砰磕头,“奴才…奴才根本不认识什么八爷!更不知道什么逆党信符!这…这图案…奴才…奴才是瞎画的!对!瞎画的!看着灶台砖缝…随手涂鸦!绝无他意啊皇上!” 她只能咬死是巧合,是涂鸦!穿越和手机的秘密,是死也不能的!
“瞎画?”胤禛俯视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随手涂鸦,便能画出已被销毁十余年、宫中无人敢提的逆党秘符?林氏,你以为朕是三岁孩童吗?!”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书架,震得架上典籍嗡嗡作响!帝王的怒火如同实质般席卷了整个御书房!
苏培盛跪在角落,吓得浑身发抖,宽大的袖袍里,几片薯片碎屑随着他的颤抖簌簌落下,掉在光洁的金砖上,发出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但这细微的声音,在此刻死寂的御书房里,却如同惊雷!
胤禛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地上那几点微黄的碎屑!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形状…那色泽…分明是…薯片?!
他缓缓转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射向抖如筛糠的苏培盛:“苏培盛…”
“奴…奴才在!”苏培盛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袖汁是何物?”胤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苏培盛魂飞魄散!完了!彻底完了!他连滚爬地膝行上前,捡起那几片碎屑,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回…回万岁爷…是…是奴才该死!是…是‘祥瑞’铺子的薯片碎渣…奴才…奴才嘴馋…偷偷藏零…奴才万死!奴才万死啊!” 他涕泪横流,疯狂磕头。
胤禛看着那几片熟悉的、微黄的碎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辩称“涂鸦”的林晚晚,再看看抖如鹌鹑、承认偷藏薯片的苏培盛…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苏培盛…他的贴身大总管!竟也沉迷这“祥瑞”零嘴?!
林晚晚…一个冷宫废妃,竟能画出早已被销毁的逆党秘符?!
这两者…是否有关联?!
难道…这所谓的“祥瑞”,这令人上瘾的滋味…连同这突然出现的逆党符号…都是一个巨大的、针对他胤禛的阴谋?!是前朝余孽卷土重来的信号?!
帝王的疑心病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峰!他看向林晚晚的眼神,再无半分之前的“新奇”和“尚可”,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滔的杀意!
“好…好得很!”胤禛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朕的身边…朕的宫里…还真是藏龙卧虎!”
就在胤禛那滔的怒火与杀意如同实质般压向林晚晚,整个御书房仿佛即将被点燃的瞬间——
“嗡…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带着金属质感的细微声响,突兀地从林晚晚的怀里传了出来!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御书房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林晚晚浑身猛地一僵!心脏骤停!
手机!是手机自动开机的声音!还迎那声“咔嚓”…是拍照的快门声?!它…它竟然在自动拍摄胤禛此刻惊怒交加的表情?!
胤禛和苏培盛的目光瞬间被这诡异的声音吸引!胤禛的眉头死死锁紧,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林晚晚紧捂着的胸口!那里面…藏着什么?!
“何物作响?!”胤禛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拿出来!”
林晚晚面无人色,大脑一片空白!拿出来?把手机拿出来?!在清朝皇帝面前拿出一个智能手机?!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可不拿…皇帝已经听见了!苏培盛也听见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线之际——
“哐当!”御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御前侍卫统领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调: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乾清宫…乾清宫出事了!年…年贵妃娘娘她…她…”
侍卫的话音未落,林晚晚只觉得怀里那部刚刚“作完妖”的手机,屏幕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陷入沉寂——仅存的5%电量,终于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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