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那扇朽坏的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门外侍卫低沉威严的呵斥声如同催命符,瞬间将佛堂内“沉浸式破案”的诡异气氛击得粉碎!
太后手中的破布飘然落地。熹贵妃脸上的镇定裂开,露出惊慌。齐妃的哭声硬生生噎住,打了个嗝。懋嫔和安常在抱在一起,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崔嬷嬷更是面无人色,下意识地挡在太后身前。
林晚晚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是:完了!集体社死!还是以这种“夜聚荒寺、装神弄鬼”的方式!皇上知道了非得把她们全炖了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后到底是经历过风滥。短暂的惊愕过后,她老人家迅速恢复了镇定,甚至脸上还闪过一丝被打扰了兴致的薄怒。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对崔嬷嬷使了个眼色。
崔嬷嬷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走到门后,清了清嗓子,拿出积年老嬷嬷的威严,隔着门板沉声道:“门外何人喧哗?惊扰了太后娘娘清静,该当何罪!”
门外的拍击声和呵斥声戛然而止。显然,侍卫们也被“太后娘娘”这四个字砸懵了。深更半夜,太后不在慈宁宫,跑这荒废佛堂来…清静?!这比闹鬼还离谱!
短暂的死寂后,侍卫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带上了惶恐和难以置信,但依旧坚持职责:“末…末将不知是太后娘娘凤驾在此!惊扰凤驾,罪该万死!只是…方才听到内有惊呼巨响,恐有险情,故而…故而…”
“故而就能持刀惊驾了?!”崔嬷嬷语气陡然严厉,“太后娘娘近日凤体违和,需绝对清静,特来此旧日礼佛之地静养片刻!方才不过是风吹倒了旧物,有何大惊怪!还不速速退下!今夜之事,若敢泄露半句,仔细你们的皮!”
门外传来一阵窸窣声和压低的交谈,显然是侍卫们在极度困惑和恐惧中快速权衡。最终,队长惶恐的声音传来:“末…末将遵命!这就退下!太后娘娘恕罪!”
脚步声迅速远去,如同潮水般退走。
佛堂内,死里逃生的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重衣。
“好险…”齐妃拍着胸口,脸色煞白。 熹贵妃也心有余悸,看向太后的目光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姜还是老的辣!
太后却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满意:“扫兴!正到关键处!” 她弯腰捡起那块掉落的“线索”破布,蹙眉道:“这布料粗糙,并非僧衣常用,倒像是…车夫苦力所穿?林氏,这线索你从何得来?”
林晚晚还在后怕,闻言一愣,赶紧凑过去:“娘娘慧眼!这…这是臣妾从…从打扫此处的太监那儿换来的…”她胡乱编造,“许是之前修缮宫殿的工匠落下的?”
太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完全没在意林晚晚的胡扯,反而陷入了自己的推理:“若是工匠…便有机会提前熟知佛堂结构,布置密室…不对,时间对不上…”
眼看太后又要沉迷,林晚晚赶紧趁热打铁,进行下一环节:“娘娘圣明!接下来,我们需要找出关键凶器!剧本所述,乃是一根淬了剧毒的银簪!请各位分头寻找!”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暂时忘了刚才的惊吓,开始在昏暗的佛堂内四处摸索起来。佛像后、供桌下、蒲团里…翻找得不亦乐乎。
然而,找了半晌,一无所获。
“没有啊?” “是不是藏得太隐蔽了?” “林格格,你那银簪什么样啊?”
林晚晚也急了,那根“毒簪”是她用一根破筷子削尖、裹了层锡纸做的,明明就藏在香炉灰里啊!怎么不见了?!难道刚才侍卫拍门时,被谁不心踢走了?还是…
就在这时,一直在角落默默寻找的安常在(沉默镖师),忽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找…找到了!是不是这个?!”
众人立刻围拢过去。只见安常在从一尊倒塌的罗汉像底座缝隙里,抠出了一件东西!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东西折射出幽冷剔透的绿光,造型精致,分明是一支…通体碧绿、水头极足、雕刻着繁复蝶恋花图案的翡翠耳坠! 那尖锐的尾端,在光线下闪烁着寒芒,看起来确实能当凶器使!
林晚晚:“???” 这啥?我的破筷子呢?这耳坠哪来的?看起来好贵!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群中的年世兰(她今晚也被熹贵妃硬拉来凑数,抽了个“香客”的角色,一直闷闷不乐)突然脸色大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了过来,声音尖利得变流:
“这是我的耳坠!南洋进贡的玻璃种翡翠!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一把从安常在手里抢过耳坠,心疼得手指都在发抖,仔细检查着,生怕那尖锐的尾端沾了灰尘或者有了磕碰。这对耳坠是她最爱的一套首饰之一,价值连城!今晚来之前还戴着的,肯定是刚才慌乱躲藏或者寻找时,不心勾到哪里脱落了!
安常在吓得不知所措:“奴…奴婢不知道…就从那里捡到的…”
年世兰猛地抬头,怒火中烧地瞪向林晚晚,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林晚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想使什么妖法,偷我的耳坠来当你的劳什子证物?!你这穷酸样,是不是看上了我的翡翠,想趁机据为己有?!那是南洋贡品!不能沾灰!更不能沾假血!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番茄酱事件才过去多久?这妖妇又盯上她的翡翠了!
林晚晚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摆手:“年妃娘娘息怒!误会!大的误会!臣妾哪敢啊!这…这纯属意外!肯定是您不心掉落的!臣妾那凶器是根银簪子,不是您的耳坠!”
“意外?!”年世兰根本不信,举着那支翡翠耳坠,如同举着血淋淋的罪证,“这么巧就掉在‘凶案现场’?这么巧就被找出来了?林晚晚,你当本宫是傻子吗?!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毁了本宫的心爱之物!”
她越越气,竟然转向太后,哭诉起来:“太后娘娘!您要给臣妾做主啊!林晚晚她屡次三番作践臣妾!先前用那污秽之物毁我妆容,如今又觊觎我的首饰!这耳坠若是被当成凶器,沾了晦气,以后还让臣妾怎么戴啊!呜呜呜…”
太后看着那支确实精美绝伦的翡翠耳坠,又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年世兰和一脸无辜(实则头大)的林晚晚,皱了皱眉。她倒不觉得林晚晚真有胆子偷东西,但这巧合确实惹人生疑,而且…年世兰哭得她头疼。
“好了好了,”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一支耳坠而已,瞧你哭的。既是无意掉落,捡回来便是。林氏,你那银簪到底怎么回事?”
林晚晚有苦不出,她哪知道破筷子去哪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许是…许是掉到更隐蔽的地方了…或者…被谁不心…收起来了?”她目光扫过众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摇头或避开目光。
就在这时,熹贵妃忽然幽幽开口,眼神锐利地看向年世兰:“年妃妹妹,你口口声声耳坠是方才掉落。可我记得…剧本里提到,那毒簪的特性是‘见血封喉,毒性剧烈’。若妹妹的耳坠真是刚从地上捡起…为何不惧那可能残留的‘剧毒’呢?还是…妹妹早知道上面没毒?”
这一问,如同毒蛇出信,精准狠辣!
年世兰的哭声瞬间卡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光顾着心疼翡翠,完全忘了这茬!她拿着耳坠的手僵在半空,扔也不是,拿也不是,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不出来。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难道…年世兰才是真凶?!她故意掉耳坠混淆视听?或者…她就是用这耳坠尾端下的毒?!
佛堂内的气氛,瞬间从一场闹剧,转向了真正的疑云丛生!
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佛堂那布满灰尘的窗棂之外,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无声地注视着屋内的一牵黑影的手中,似乎把玩着一根…裹着破烂锡纸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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