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门口“限购十根”的规矩,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非但没能平息抢购的热潮,反而像给烧红的烙铁上又浇了一勺热油。那扇每日准时开启的门,成了紫禁城里最炙手可热的“财富之门”,门里门外,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真正的需求,永远能找到它的出口。当官方渠道无法满足时,灰色的阴影便悄然滋生。
御花园假山后,几个低等太监正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 “顺子哥,今日行情如何?”一个瘦太监急切地问,手里捏着几块碎银。 被叫做顺子的太监左右瞅瞅,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露出里面红艳艳的辣条一角,压低声音:“紧俏得很!原价一包二十文,现在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文?”瘦太监咂舌。 “呸!三百文!爱要不要!就这,还是看咱俩交情好,别人我都要价五百文!”顺子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三、三百文?!”瘦太监眼睛都直了,“这…这都够我半个月的月例了!” “那你吃不吃?”顺子作势要收回,“后面多的是热着!敬事房的王公公,昨儿可是一两银子从我这儿包圆了五包!” “要!我要!”瘦太监一咬牙,把碎银全塞进顺子手里,抢过那包辣条,如同做贼般塞进怀里,一溜烟跑了。
顺子掂量着手里的银子,脸上笑开了花。他不过是起得比鸡早,排了两次队,一转手,就赚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钱。这冷宫辣条,哪里是零食,分明是行走的银锭子!
像顺子这样的“聪明人”,远不止一个。很快,一个自发形成的、隐秘而活跃的“二级市场”便在宫墙之下悄然运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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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内,齐妃对着桌上区区十根辣条,气得粉面含煞。 “十根!十根!够干什么的!塞牙缝吗?!”她猛地一拍桌子,“本宫派人去排了整整一上午的队,就拿回来这么点东西?!那林氏是存心跟本宫过不去是不是!” 贴身宫女战战兢兢地回话:“娘娘息怒…冷宫那边…规矩严得很,谁去都只能买十根…听…听外面有裙手卖,就是价钱…” “价钱怎么了?”齐妃杏眼圆睁,“本宫还差那点银子?!” “…听…已经炒到原价的十几倍了…”宫女声音越越。 “多少?!”齐妃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更是怒火中烧,“反了!真是反了了!一群下贱奴才,也敢趁机抬价!这是欺到本宫头上了!” 她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去!给本宫去找!找到那个倒卖的死奴才!本宫出双倍!不!三倍价钱!把他手里的货全给本宫买来!插队费也算上!本宫倒要看看,这宫里是谁的银子好赚!”
宫女吓得脸色发白,喏喏应声,心里却叫苦不迭。这差事,得罪人不,还不一定办得成。那些黄牛党精得很,见到生面孔,尤其是各宫主子身边有头有脸的,要么死不承认,要么坐地起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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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乌拉那拉氏正悠闲地听着绘春的汇报,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哦?已经涨到十几倍了?还有价无市?”她轻轻吹了吹茶沫,“这林晚晚,倒是无心插柳,弄出个点石成金的本事。” 绘春低声道:“福晋,咱们是不是也…” “不急。”乌拉那拉氏摆摆手,“让下面几个机灵的太监,也去排排队,买回来的,一半自己留着,一半…也学着那些人,加点价散出去。不必加太多,够赚个跑腿钱就校” 绘春有些不解:“福晋,咱们何需赚这点钱…” “蠢。”乌拉那拉氏瞥了她一眼,“这不是赚银子,这是摸清水有多深。咱们的人混在里面,才能知道这水底下到底游着多少鱼,有多大。谁在买,谁在卖,价钱几何,流向哪里…这些,比那几两散碎银子重要得多。” 她顿了顿,眼神掠过一丝冷光:“而且,咱们的人卖得便宜些,正好挤垮那些不开眼的,这市场…早晚得有个规矩。” 绘春恍然大悟:“福晋英明!” “年家那些铺面的账册和地契,内务府那边清理得如何了?”乌拉那拉氏话题一转。 “回福晋,已经快理清了,听不日就要上报皇上,请示处置办法。” “嗯。”乌拉那拉氏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正经肥肉。几根辣条,能翻起多大浪?我们要的是能下金蛋的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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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苏培盛心翼翼地将宫内外关于辣条黑市的情况,拣重要的禀报给了胤禛。 “…现在宫里不少太监,仗着腿脚利索,或是托了同乡故旧轮流排队,买了之后再加价倒卖给那些不得空、或是拉不下脸去排队的主子们…价钱翻了十倍不止。齐妃娘娘那边,据大发雷霆,扬言要出三倍价钱扫货…” 胤禛听着,笔下朱批未停,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淡淡问了一句:“冷宫那边,知道吗?” “回皇上,林格格想必是知道的,但…似乎并未干涉。依旧每日限购十根,售完即止。”苏培盛斟酌着用词,“倒是…因此更显供不应求了。” “由他们去。”胤禛放下朱笔,语气平淡,“市场自有其法则。只要不出格,不必理会。” 他关注的点,显然不在这点宫闱琐事的经济扰动上。只要这东西安全,来源可控,些许银钱流动,甚至某种程度上的“活力”,在他看来,无伤大雅,甚至…有点意思。他倒是想看看,这自发形成的秩序,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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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内,林晚晚看着桃盘点每日的进项,数目确实可观。但桌子从外面打听来的消息,却让她眉头越皱越紧。 “格格,您是没看见,外面都乱套了!御膳房两个帮厨的太监,为了抢排队位置打起来了,头都打破了!” “还有更离谱的,奴才听,直殿监有个苏拉,这个月月例全拿去买了高价辣条,饿得头晕眼花差点掉进井里!” “齐妃娘娘派人四处搜罗,放话要出三倍价钱呢!这…这要是惹恼了哪位主子…”
桃也忧心忡忡:“格格,咱们这限购,本是想让更多人吃到,也省得麻烦,现在倒好,肥了那些二道贩子,还惹出这么多是非来…”
林晚晚叹了口气。她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也低估了这宫廷社会对稀缺资源的扭曲放大效应。饥饿营销是一把双刃剑,她现在有点握不住这把剑了。 “是我们产能太低了。”林晚晚揉着额角,“如果能量产,铺开供应,这些黄牛自然就没了生存空间。” “可咱们就这么几个人,这么点地方…”桃看着狭窄的作坊,一脸愁容。 林晚晚沉默了片刻。她知道,作坊的模式已经到头了。要么维持现状,忍受这种混乱的二级市场和潜在的风险;要么…就必须突破产能瓶颈。 而突破产能,需要地方,需要人手,需要资源,需要…更大的资本和权力介入。 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了。 她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养心殿的方向。那位对眼下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态度?是乐见其成,还是已生厌烦?
宫墙之下,因辣条而起的资本游戏,正以一种原始而混乱的方式,自发性地演进着。混乱之中,孕育着巨大的利润,也潜藏着难以预料的危机。 而这场游戏的最终解释权和裁决权,从来都不在玩家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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