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那句冰冷的“莫再妄动”,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暂时困住了林晚晚的手脚,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潜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汹涌暗流。她尽力收敛锋芒,每日除了在墙上写写画画,便是对着那四方的空发呆,努力扮演一个“安分”的冷宫弃妃。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息事宁人,却有人绝不会放过她。
长春宫内,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比连日的阴还要沉。隆科多那边传来消息,都图在刑部大牢里虽然还没吐出关键证据,但已是岌岌可危。而林晚晚非但没因为库房坍塌事件获罪,反而阴差阳错地又立了一“功”,甚至引得皇上亲自深夜前往冷宫(虽然后续警告,但在外人看来,意义非凡)!
这口气,乌拉那拉氏如何咽得下?
“娘娘,不能再等了。”心腹许嬷嬷在一旁低声道,眼中闪着毒蛇般的光,“那起子人,最是健忘。如今外面竟有些糊涂虫开始感念起她的‘恩德’了!若真让她借此机会缓过气来,再加上皇上那点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后果不堪设想!”
乌拉那拉氏拨弄着茶盏盖,眼神冰冷:“本宫自然知道。库房坍塌没能摁死她,是本宫低估了她的邪性。这一次,必要一击致命,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许嬷嬷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娘娘,软的不行,咱们就来硬的。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这宫里,最忌讳、最阴毒、也最…‘传统’的法子,您忘了?”
乌拉那拉氏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许嬷嬷:“你是…”
“巫蛊厌胜之术。”许嬷嬷吐出这几个字,带着森森的寒意,“这可是历朝历代宫闱大忌,沾之即死,百试百灵!”
乌拉那拉氏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不错。皇上最恨慈魇镇邪术。更何况,一个能引来灾、冲撞太岁的‘妖妃’,行此巫蛊之事诅咒君上,岂不是…顺理成章?”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恶毒。
计划迅速制定。一个粗糙的、穿着类似帝王服饰的布娃娃被连夜赶制出来,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串看似是生辰八字、实则是胡乱编造的字符,心口和四肢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负责制作的老宫女双手颤抖,做完后几乎虚脱。
如何将这东西“恰到好处”地在冷宫“被发现”,是关键。
次日午后,色依旧阴沉。一个面生的太监低着头,提着一个看似装着杂物的篮子,匆匆走向冷宫方向。守门的两个侍卫认得他是长春宫的人,又见其神色慌张,便多问了一句。
“公公这是?”
那太监吓了一跳似的,篮子差点脱手,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福晋娘娘体恤…让…让给林答应送些用度…”他眼神闪烁,不敢与侍卫对视。
两个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了然,这是上头主子要“敲打”冷宫里那位了。他们自然不敢阻拦长春宫的人,便例行公事地打开篮子看了看,里面确实是些普通的布料和针线,便挥挥手放行了。
太监进去后,并未见到林晚晚本人(林晚晚正在屋内打盹),只有桃在外间做针线。他假意传达福晋的“关怀”,趁桃低头听训不注意的时机,迅速将藏在袖中的巫蛊娃娃塞进了院墙角一堆看似废弃的砖石瓦砾之下,并用浮土稍作掩盖。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心跳如鼓。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多留,敷衍几句便匆匆离去。
桃全然未觉,还在纳闷长春宫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第二,刚蒙蒙亮。
冷宫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拍响,响声急促而充满恶意,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桃揉着惺忪睡眼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就被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为首的正是乌拉那拉氏和一脸“沉痛愤慨”的许嬷嬷,身后跟着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甚至还有两位被“请”来的、脸色发白的低位妃嫔作为“见证”!
“福…福晋娘娘?”桃吓得腿都软了,慌忙跪下行礼。
乌拉那拉氏看都没看她一眼,面容冷峻,目光如刀,直接抬步就往院里闯,声音带着一种被压抑的愤怒和“不得已”的威严:“林氏呢?让她出来见我!”
林晚晚被吵醒,披衣出来,看到这阵仗,心里立刻咯噔一下,知道麻烦又来了。她定了定神,行礼:“不知福晋娘娘大清早驾临冷宫,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乌拉那拉氏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院落,仿佛在搜寻什么,“本宫接到密报,你这冷宫之中,有人行那大逆不道、诅咒君上的巫蛊厌胜之术!林氏,你可知罪?!”
巫蛊?!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桃面无血色,浑身发抖!
林晚晚也是心头巨震,但强自镇定:“福晋娘娘明鉴!臣妾从未行过慈之事!此话从何起?莫非是有什么人恶意构陷?”
“构陷?”许嬷嬷上前一步,阴阳怪气地道,“林答应,若非证据确凿,福晋娘娘岂会亲自前来?那污秽邪物,就藏在你这院中!”
乌拉那拉氏不再给她辩驳的机会,厉声下令:“搜!给本宫仔细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
“嗻!”内务府的太监和嬷嬷们如狼似虎地散开,开始在的冷宫里翻箱倒柜,粗暴地踢开那些破旧的杂物。
桃吓得哭了出来,连连磕头:“没有!真的没有啊福晋娘娘!我们主子是冤枉的!”
林晚晚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她知道,对方既然敢来,就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东西,肯定已经被埋好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嬷嬷就在那堆墙角的砖石瓦砾下发出了“惊喜”的呼喊:“找到了!福晋娘娘!找到了!”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那嬷嬷手里捧着一个满是泥土的布娃娃,娃娃身上扎满了明晃晃的银针,心口处还写着猩红的字符!
“人赃并获!”乌拉那拉氏指着那娃娃,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正义”的愤怒,“林氏!你还有何话可?!你竟敢行此厌胜邪术,诅咒皇上!其心可诛!其罪当诛!”
许嬷嬷在一旁添油加醋:“哪!真是恶毒!怪不得皇上近日龙体欠安,原来是被这毒妇给诅咒的!”
内务府总管太监立刻跪倒:“福晋娘娘,此事关系重大,奴才立刻去禀报皇上!”
现场一片哗然,那两个被拉来作证的妃嫔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看林晚晚的眼神如同看着蛇蝎。
桃彻底瘫软在地,绝望地哭泣。
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林晚晚。她身处冷宫,有动机;娃娃在她院中发现;人证物证俱在!这简直是一个死局!
乌拉那拉氏看着脸色苍白的林晚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狠毒。这一次,看你还怎么翻身!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晚晚看着那个扎满针的娃娃,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她想起了墙上的日记!想起了她记录时间的习惯!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种奇异的表情,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如释重负:
“福晋娘娘,您这娃娃是在我院中发现的?”
“自然!众目睽睽,岂容你狡辩!”
“好。”林晚晚点零头,语气异常平静,“那臣妾想问,福晋娘娘可知,这娃娃是何时被埋下的?”
乌拉那拉氏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强自镇定道:“自然是你这毒妇何时行那邪术,便是何时埋下!本宫怎知具体时辰!”
“您不知道?”林晚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抬手指向院内那面斑驳的灰墙,“但是,它知道。”
所有饶目光,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指,看向了那面写满了无人能懂的“鬼画符”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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