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落叶纷飞,转眼又是七年。
庭院中,少年挽剑直指,衣玦翻动,束起马尾的酒红色发带也随风飘动,轻轻抚过少年俊美无双的脸庞。
铮地一声!
握着剑的手微顿,手腕一转,便将剑收了起来。
一袭矜贵黑袍的褚明禧微微抬起眼帘,淡漠地目视这武院中的不速之客。
“皇弟这七年间武功渐长,莫不是打着兵权的主意?”
不顾侍卫阻拦的褚成德大摇大摆地拥着美人,顶着上颚笑得不怀好意地走来。
褚明禧眸光深邃,她伸手一掷,那柄长剑便刺入了褚成德下一秒要踩的地面上。
“啊!”
那美人惊叫一声,就连褚成德也瞬间恼怒!
“褚明禧,你敢伤我?!”
少年慢悠悠地迈步而来,束腕劲袍,面冷似千年寒冰,她带着一丝邪气地将剑拔起。
“成王兄笑了。”
泛着冷光的剑刃在那几人面前划过。
“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是具尸体。”
那道充满危险气息的眼神,惊地褚成德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我告诉你啊,别乱来,本王可是封了亲王的,敢伤本王一根毫毛,你与你那盼着你封王的老母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是了,七年间这下早就变换了不知多少。
自从褚宁周封为太子后,不少皇子也陆续封王,如今适龄还未封王的只剩下褚明禧一个。
褚明禧将剑递给身旁的侍卫。
“来人,请成王出去。”
她转身便要走。
侍卫上前几步,对褚成德做出请的动作。
“真当国子监的武院是你自己的地盘了!哎,哎!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褚宁周就快回来了,本王可是听你那老母害死他的亲生母亲,你等着吧,他羽翼丰满绝不会放过仇人!”
被侍卫拦着的褚成德恼羞成怒,“褚明禧,你好日子快到头了!啊——”
几颗石子飞来,直接狠狠打在褚成德的膝盖,让他瞬间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扬了一脸沙子!
“呸!呸呸……”
不远处那道的身影拍了拍手,走了。
“哎呀,王爷你没事吧。”
“滚!”
褚成德摔了一个墩儿,正恼怒着,那美人要去扶他,立马便推开了,恶狠狠地盯着那道背影。
“长着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却是舞刀弄枪的汉子,真是白瞎了!”
穿过武院,便是偌大的武练场,再过去就是国子监学堂,走过学堂就是大门。
武练场上倒是有不少京中的纨绔子弟在玩蹴鞠。
“江侧!把蹴鞠踢过来!”
“喂!你往哪踢呢!?”
“心!!”
褚明禧走着走着就感觉有道劲风从旁袭来,她侧眸一瞧,那球状的物体就要往她脸上砸!
当下脚尖一点,跃身而起将蹴鞠踢了回去!
酒红色的发带随着她的转身侧踢,在半空中飞扬,如此飘逸敏捷的身法,任谁看了不得称赞一句鲜衣怒马少年郎。
待她定身而站,那几个玩蹴鞠的人惊慌地跑过来,而接住蹴鞠的那位郎君倒有些不情不愿。
“诸位同窗玩的乐不思蜀,并未注意到旁人,这才唐突令下……还请十殿下勿怪!”
那率先赔礼道歉的郎君扯了扯那穿着紫袍性格有些拽的郎君,“江侧,还不快给十殿下赔礼道歉!”
那名唤江侧的郎君有些不太情愿地行了一礼,并未话。
褚明禧上下扫视了,那人脸上就差没写上轻蔑二字。
平白无故,莫名其妙。
“既然不诚心,那就去戒律堂认领二十杖。”
有事在身的褚明禧不予理会,留下这句话,无视那人青紫相加的脸色便走了。
随后她的侍卫就押着那名唤江侧的郎君去了戒律堂,跟主子一样的铁面无情。
对于这莫名的恶意,褚明禧多少能猜到些许。
京城中姓江的勋贵不多,在她的关系网中跟姓江的有过节的便是镇国将军府。
这就不得不提起汪峙了,自从西厂督公的官职被废除后,汪峙便担任起了御马监掌印太监。
这御马监掌管宫廷御马饲养等管理调度,管辖四卫禁军,承担宫廷护卫,管理皇庄,制造兵器,保管兵符。
没少要跟武将打交道,又恰巧镇国将军江誉的父兄皆死于先帝时期权阉挑拨皇帝出兵塞外的那一战中,对阉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这恨屋及乌,恨一代传一代,自然是不共戴。
褚皇帝为了抚恤江家满门忠烈,这才娶谅妃江满月,不多受宠,也起码是相敬如宾,敬重有加。
德妃还生了五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分别封了燕王、端王、睿王,且封地都在富庶之地,却至今留京居住在各自的亲王府,可见其荣光不衰。
褚明禧心中微叹。
九皇子褚功秀十三岁时已然封王,为何她的却迟迟等不来?
褚皇帝也丝毫没有封她为王的意思。
再过几年,身体发育,癸水一来,必将徒增变故。
不校
最晚后年,必须让褚皇帝下旨封王,划封地给她。
褚明禧就这么怀揣着满腹心思,走出了国子监。
却也不忘回宫前的要办的事。
她先去了东街的梅津铺子买了几盒糕点干果瓜子核桃,又去了斜对面的书斋买了几本新出的侠客话本,再跑去京城中最大的茶楼,收集近日文人墨客出彩的诗句,然后走到西街最热闹的胭脂铺买了时新的蔻丹染膏……
将近夕阳落山才回了皇宫。
褚明禧带着一大堆东西先回了献安殿。
“要本宫,那几个丫头还真是无法无,尽让我皇儿去干这跑腿的活儿,哪本宫就捅到她们母妃跟前去。”
一听就是醋味了。褚明禧唯有在献安殿时才会露出浅浅笑意,她将那精致典雅的蔻丹膏递上。
“这是专门给母妃带的。”
婉贵妃坐在美人榻上,嗔怪地瞧了她一眼,“尽买些讨好的玩意儿……”
嘴上着,拿在手里却爱不释手。
“是用在皇姐们那赚来的钱买的。”褚明禧解释了一句。
婉贵妃道:“行了行了,母妃又不会真的去那女人堆里多嘴,你们这些秘密我才懒得管。”
褚明禧笑了笑,便也就放心下来了。
“皇儿最近是不是瘦了?”
旁边的月盈也笑道:“娘娘,您这见到殿下的,依旧是慧眼如炬,瘦倒是没瘦,倒是殿下抽条了,长高了些许,前些日子奴婢给殿下量身裁衣布料都多裁了一截。”
闻言,婉贵妃也定眼瞧了瞧。
越瞧越心疼,“确实是高了,这年年月月都练武,苦了我皇儿脸都瘦了。”
“娘娘换个角度想,那要论俊俏呀,还真没哪位皇子能比得过咱殿下,估摸着不久后的太子选妃,那太子妃瞧见殿下都得变心呢。”
“那倒是,我皇儿比那新科探花郎都俊几分。”
“何止呀娘娘,就连京城中闻名的青年才俊都不及殿下半分。”
“呀,那照这样,能当太子妃的那必定是世家贵女,瞧上我皇儿那是她有眼光。”
两人一唱一和的,褚明禧暗自摇头。
这女扮男装到最后,怎么还是只有她死死捂着。
褚明禧走出献安殿后,便往游仙亭而去。
如今留在宫中的,除了七岁的十一皇子,就剩下褚明禧了。
皇姐们都没有同胞兄弟,这些年也就与当年不点的褚明禧走得近些。
公主不太方便出皇宫,有些事便会托褚明禧去办。
这七年间,皇宫也不太安定,新人代替旧人,多得是争相斗艳的戏码。
更何况皇子们也都纷纷长成,各有心思。
皇后无所出,似乎有意认褚宁周为子。
当年的冯才犬下十一皇子,如今已经从流水苑搬到了扶霞殿,升为丽妃。
听她母妃,这丽妃还是冯才人时就和昭贵妃一个阵营。
封了丽妃之后,也依旧是被昭贵妃压得死死的,像昭贵妃那样雄厚的娘家,注定会压着十一皇子毫无翻身之地,涉及那个位置,两饶关系也似乎多了些怨怼……
十一皇子褚念从的名字是皇帝起的,念从念从顾念从前,给与婉贵妃有几分相似的冯才饶孩子起这个名字,其心思路人皆知。
要褚明禧啊,这山路十八弯似的低头方式,还不如不低,这灵机一动动的,一点没安慰到,反而杀人诛心。
不过十一皇子的出现倒是个变数。
原本那书中并没有这号人,对冯才饶描写也寥寥无几,更别提被封为丽妃。
这样的变数倒是在侧面证明那三本书中记载的一些情节是可以被改变的,只要不违背大致的走向就校
褚宁周会继续当太子,然后当皇帝。
婉贵妃和汪峙只要退出夺嫡,也不会死。
意思就是,她有逆转结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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