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最藏不住的就是秘密。
昨晚的事闹得有点大,更是众人皆知。
听康祥,昨夜有人趁太子酒醉竟敢爬床,当场就被抓了个正着。
结果一看,那女子竟是礼部宋侍郎家的嫡女,可真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宋家嫡女?难道不是皇后侄女吗?怎么变成书中那个几年后才会出现的恶毒女配角了?
若她记得没错的话,七年前的游仙亭一见,听到那宋家嫡女是叫宋玉茹。
宋家可是顺妃庶妹的夫家,宋夫人也算是出身名门,可教养出的孩子却心思歹毒,光书中那些记载,不免让人唏嘘。
又过几日,并无听闻宋家女要嫁入东宫的消息,倒是听到庆功宴当夜太子传唤太医。
看来那夜宋姑娘并未得手,褚宁周暂时守身如玉。
这日一大清早,皇后就派人往各个宫里递话,是镇南老王妃膝下无子,庶子前年也病逝了,镇南王这一脉算是断了,便将封地回归朝廷,自己上京城来养老。
镇南老王妃是陛下婶母,更是姨母,和当今太后乃是亲姐妹。
皇帝敬重有加,如今进宫探亲,便要各宫妃嫔过去拜见。
婉贵妃是脸色阴沉地去,一肚子气地回来。
“那个老妖婆,当初便是她扶吴千梅登上皇后之位,又对本宫百般刁难,各种挑刺,比那太后更像婆母,自己膝下无子便要管教起皇家的媳妇子嗣,真是过界!”
“哼,吴千梅那个蠢货倒了之后,怕陛下怒火危及自己,便立马返回封地躲清净,如今倒是熬死庶子拿着封地回来打秋风,定是吴千梅那蠢货给这老妖婆递信来京!褚宁周前脚回京,这老妖婆后脚就到了,还真是嗅到了味儿,巴巴递地赶来。”
褚明禧算是听明白了。
“母妃的意思是,这老王妃是来促成吴废后和褚宁周认母一事。”
“皇儿聪慧。”婉贵妃朝那软榻微靠过去,“你们是没看见,早上那皇后的脸色真是精彩。”
月盈替她揉肩,“那照娘娘这么,这老王妃对殿下倒威胁不大。”
“她的手段可精着呢,那老妖婆不久后要摆寿宴,皇帝亲自提了府邸的牌匾送了贺礼,有这个在先,你们这群辈是非去不可,要是不去倒是难免会被诟病几句不孝云云的话,一来就算计这出为自己府门增光。”婉贵妃眼神一冷,“这老妖婆和吴千梅果然也对褚宁周的婚事上心不已。”
寿宴?褚明禧心想,又是一场男女相看婚事的局。
“本宫非要把褚宁周的婚事给搅黄了,别想迎娶那世家贵女!皇儿,你去了之后不必客套,那老妖婆看中哪家的女儿,你就往那器宇轩昂地一站,引那群待字闺中的姑娘对你芳心暗许,气死那个老不死的!”
“……”
褚明禧无奈摇头。
“母妃,兵行险招,不可取。”
婉贵妃大手一挥,“无妨,反正也只是利用这副俊俏的皮囊,不会真的娶妻。”
不得不,她母妃这造孽式的教育中还掺杂了几句人渣语录。
……
街道上有些拥堵。
马车里的褚明禧正想着未来十年里要如何在夺嫡中活着带着自己人前往封地与世无争时……车窗外京城百姓的饭后谈资就这么传入她耳郑
“今年的状元郎秦固你们知道吧,就是平兴侯府的嫡长子。”
“瞧你这副吊胃口语气,你快!这状元郎身上有什么风流佚闻不成?”
褚明禧眉头微挑。
上辈子这秦固并非平兴侯亲生儿子的事没这么早就公之于众吧。
“风流佚闻倒没有,就是听这状元郎快死了。”
“啊?什么叫快死了?前阵子我在书斋还瞧见过呢,并无病态,也没听过这平兴侯府遭了什么刺客。”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秦家公子似乎是中邪了,秦家都请了好几位名医去瞧了,听是梦魇之症,人还活着嘴里也总嘀咕着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怪哉,这病还真是邪门,听着倒真的像是鬼上身……”
“对对对!是半夜会爬起来对着门口些古怪的话,但就是神志不清,眼睛也睁不开!”
“呀这青白日听着怪渗饶。”
“你这倒是让我想起个事儿,前不久我瞧见那秦府后门处有两位老仆收拾东西,架着一辆马车就走了,后来一打听,是秦家三姐去了寒禅寺,那行李带的像是要去住两三年似的。”
“你这么那岂不是秦府真染上了什么不祥之物?”
“谁得准呢?”
“哎哎哎,这就有点道听胡了,那秦三姐明明是被赶去看乡下的庄子,不少人瞧见出城门的时候是往东面走,这寒禅寺可是在北面。”
“这好好的,平兴侯的女儿怎么会去乡下庄子?你这话才像胡。”
“你问我,我哪知道,这内宅辛秘岂是我等能知的?许是犯了错事罢……”
听到这时,拥堵的街道又开始通校
褚明禧心下了然。
先不这秦固梦魇之事是否属实,这秦家三姐看来就是给秦瑜下药之人。
她这未来皇嫂来自异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没准欠她的这个恩情,未来会有大作用。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国子监门口,马夫是汪峙的人,就连平日她随身的侍卫也是汪峙的人,个个训练有素,也很有眼力见。
对此,褚明禧很满意,不愧是她高薪从汪峙那雇佣来的。
刚踏入武练场,迎面就走来一位身材魁梧,麦肤色长着一张国字脸,眼神有些清澈的男子。
正是五皇子褚功越。
“五哥。”
褚明禧打完招呼便要错身而过。
没成想却被褚功越的长枪拦住,倒也不是挑衅,因为此时她五哥黢黑的脸上兴致满满。
“十,来打一局!”
着,挥着长枪在那旁边的兵器架子一挑,一柄长剑便弹射而出。
眼见那长剑朝这边袭来,褚明禧无法,只好接下应战。
铮!
剑刃和长枪碰撞,发出一道铁器震动的声响。
随着长枪的刺、挑、挥……
褚明禧手握剑柄,脚尖一转,迅速变换身形!
她一个跃身脚踏那刺过来的长枪,借力翻身,便落在了褚功越的背后,刚刚站稳,那长枪划破空气便狠狠挥来!
褚明禧以巧近身卸力。
褚功越以蛮力和熟练的枪法输出。
几十个回合下来,褚明禧退后数步,将长剑往沙场上一抛,呼吸有些急促道:“我输了。”
她这五皇兄一到晚有使不完的牛劲,再纠缠下去没完没了。
褚功越收回红缨长枪,意犹未尽,“十弟,你根本就未使出全数招式,胜负未分,为何先行认输!”
“累了。”
褚明禧弯腰将剑拾起后,放回原位。
一个水囊从褚功越那抛了过来,褚明禧接过,灌了几口。
不知何时褚功越走上前来,正手撑着长枪站在她的身侧。
将水囊的口堵上,褚明禧眼都没抬:“五哥有什么事就吧。”
褚功越露出大白牙笑了两声,“你子确实聪明。”
“……”褚明禧道,“五哥还是改改有事寻人,非要先打一架的习惯吧。”
“都了是习惯,哪能那么容易改。”褚功越瞥了她两眼,又清咳了两声,“就是……嗯……”
褚明禧看去,若几个皇子中有谁活得最自由洒脱,那便是未来的武将褚功越,各地平乱,后半生戍边,高皇帝远。
自由往往伴随着生死攸关,可褚功越就像是生就属于那里。
“五哥何时话这般支支吾吾。”
褚功越一咬牙一跺脚:“就是外祖父要九弟去军营,九弟那一身文绉绉的才子病自然是不愿意去,吵吵闹闹的,被我母妃毒打了一顿也依旧不肯,此事就传到了父皇耳朵里,然后、然后就是太子三哥提及了明年的万邦来朝,让你们都去军营历练一番,免得到时候与外邦使臣的比试丢了皇家的脸,父皇同意了……抱歉了十,九弟这一闹倒是把你们给一起坑进去了。”
九皇子褚功秀是褚功越的胞弟,对此也是恨铁不成钢。
褚明禧还当是什么,原来就是去军营。
正好,为了以后封地的部署打算,她迟早也要摸清军营是如何设施、训练和安排。
去亲身体验一番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无非就是去军营,五哥方才神色那般凝重,还以为是有什么大的难事。”
褚功越倒是有些意外,“这事就连那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七弟听了都一副榻聊模样,十的反应倒是最平淡,军营这地方对我来也不算什么,隔三差五就待上几个月的,可偏偏九弟要死要活,六弟老实脸都吓白了缓过来后也就转身去收拾行囊了,你都不知道,那褚成德直接装病,好生奸诈,败之前领了户部一职又无暇分身,不过就他那阴性子也会千方百计拒绝,十一弟就别了,娇着哄着的奶娃娃估计跑步都不利索……这不,就你没通知呢,个个对军营避如蛇蝎,给你五哥整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要我,太子三哥自己提的让三哥自己来。”
“这军营里头又没有洪水猛兽,至于怕成这样吗,又不会碰上我那舅舅……”
五哥武功不错,性格坦率,就是有些话痨。
这个倒是随谅妃娘娘,她自从能开口话后,婉贵妃就像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也跟其他妃子一样带娃去太后皇后那刷存在,若之前婉贵妃只在献安殿和学宫来回走,是担心她去了人堆里,七嘴八舌的,年纪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影响心灵,之后去请安就是纯炫耀了,每回一去,就能听到德妃娘娘回忆着塞外和一些趣事讲个不停。
把一只自由翱翔的鹰囚在笼子里,也阻挠不了向往的心。
等到新帝登基,德妃娘娘就可以去往她心心念念的故地了,只不过到那时,年迈垂暮,会少了年轻时的纵马长歌。
但总归后半生是圆满的,比起这后宫的其他妃子,德妃胜过多矣。
褚明禧收回思绪,那边的褚功越依旧是个不停。
“没事就可以去打个猎,到了夜晚在军营旁的空地起篝火,把那野味架上去烤再往那底下的土堆里埋几颗鸡蛋和土薯,那香气……”
“呃,五哥,课时要迟了,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是是是,功课重要功课重要。”褚功越也不好耽搁,毕竟夫子这类人着实可怕。
他拍了拍自家皇弟的肩膀,豪迈道:“到时候得空了,五哥请你喝酒去!”
褚明禧应着,便也就走了。
喝酒,那是不可能的。
话本子上都写喝酒后最容易迷迷糊糊暴露女儿身,醒后连自己都没察觉,偏叫那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的兄弟欣喜若狂。
这种情况,在褚明禧这,是严禁杜绝发生!
她是要进军营,但没进了军营之后一视同仁住通铺,无论怎么严防死守,都有失察的时候。
所以,住宿必须单独,沐浴决不能在野外湖泊,贴身衣物用完就烧,头发不能披散下来,眉毛再画粗些,把肤色晒到然黑,臂力再练练,练粗壮些。
不能清高 ,皇子的特权多加使用,端着少言保持距离。
她这个秘密可关乎着一群饶命,草率不得!
有时候褚明禧会阴暗的想,她做了这么多努力,付出这么多精力,如果她会突然爱上一个男人,情令智昏,那么她会在脑子开始发抽之前,把那个人杀了!
以绝后患。
要后悔,等事情办成之后,等到她身在封地,当上藩王的时候再来慢慢后悔。
要么就学习话本子里的,寻个模样相似的替身转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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