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妃被接去了安王府后,便借着礼佛的事继续留在安王府。
献安殿内暂且只有长寿带着人看守。
褚明禧交代了康祥留意宫中动向后,便走出了皇宫。
汪峙赫然在宫门前等待。
只不过今日旁边多了一位大理寺少卿秦固。
“臣见过安王殿下。”
褚明禧颔首。
秦固道:“不知安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话?”
褚明禧看了看汪峙,男子穿回暗红色的官袍,岁月在他妖孽般的长相上还真是没有一点痕迹,见汪峙没什么提示,褚明禧点头,便随秦固走远。
来这秦固上辈子还差点与她定亲。
如果不是爆出秦固不是平兴侯亲生的那件事的话。
“本王还得多谢秦少卿朝堂之上仗义执言。”
秦固谦和道:“在朝为官,这是臣应当做的。”
想起总是四处乱跑的秦瑜还有那些梦中的画面,秦固面色凝重。
“安王殿下,臣接下来的那番话,不知您信与不信,还请安王留意于心。”
见他言语中突然严肃,褚明禧道:“但讲无妨。”
“臣近日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国库亏损的风声,不久后又逢万邦来朝之际,臣就怕外邦诸国蠢蠢欲动,欲犯我中原……”
秦固的话确实是让褚明禧瞬间重视起来。
作为知晓大致剧情的人,褚明禧当然知道秦固所言非虚,未来漠北确实会在朝局动荡时起兵攻打中原,但不应该这么早出现在万邦来朝这个节点。
此人不过踏入朝堂两月,也并无外放为官,何时对下政变这般敏锐?
她盯着秦固,带着探究的神色,嘴上却:“秦少卿多虑了,就算外邦来犯,我朝也有全战之力。”
秦固闻言顿时有些心急,“不是多虑,安王殿下,你要相信……”
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起梦中预知一事,他闭上眼,脑海中却全是那尸山血海,尸横遍野的画面。
褚明禧看在眼里,也无法去理解他的急切,不过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她对整个朝局心里有数。
“秦少卿是想国库亏损的消息传入外邦诸国耳中,会让那些异族以为中原大势已去,便起兵攻打中原,然……”褚明禧冷静地分析着,“然我朝紧握半边军权的刘氏或者江老将军恐有异心?”
秦固仿佛看见了神般,终于有人将他的话听入耳郑
他怀揣着希望,同少年王爷讲述他在梦中看到的一牵
“我朝今有兵力四十五万,刘、江两家各手握十五万,其余调动至各郡各省,若除去刘、江两家的兵力,整个皇朝能调动的士兵不足五万,安王殿下,此事不得不防!若来日外邦真的起兵来犯,又逢中原内乱,塞外边城将会被外族夷为平地,直攻京都!”
褚明禧讶异于他对兵力的了如指掌,“看来秦少卿平日除了处理公务,还对各地军事分布多有了解。”
她的目光带着审视。
“但秦少卿莫不是寻错人了,此事你应当上达圣听,再不济也应该去寻有领兵打仗之绩的太子,而不是本王。”
秦固面带苦笑,他寻过,他当然去寻过。
可得到的是一封封沉入海底的奏折。
和放下芥蒂去寻太子,还有燕王褚功越,结果都是觉得他的言语太过荒谬。
若非梦中的事情一步步验证,秦固自己也觉得荒谬。
可近来,那个梦越来越久,死的人越来越多,按照以往,梦印证的时限快到了……他也只能来找安王赌一把。
秦固道:“臣知晓安王心中定是疑虑重重,臣不求理解,但求安王将此事留意于心,若察觉一点异样也不要放过一丝求证的机会。”
他忧心无奈,让褚明禧也不得不沉思了起来。
其他人尚且不知,但她知道,迟早是会有外邦起兵攻城的这么一。
难道她的介入让书中的剧情提前了两年?以她一己之力提早引出,那朝局动荡之际……便是现在吗?
一代王朝何时这般的不堪一击……
褚明禧敛起眸光,她郑重道:“你的这些也并无道理,此事,本王会万分留意。”
若是她提前推动,那这个残局确实得由她来收。
秦固大喜过望,抬手作揖再行一礼。
此时他才明白为何阿瑜口中对安王称赞不已。
果真与那些不通人性的,差地别!
此子简直通神性!
……
今年的税收格外的高。
就连最繁荣的京城中都不少百姓叫苦连连。
而就在百姓觉得枯燥无味且难熬的日子里,京城权贵们爆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成王褚成德盗窃国库巨额钱财,只为吸食五石散和去南风馆寻草问柳一掷千金!
更是在被发现后,谋害长公主,陷害同胞兄弟定王!
百姓们瞬间炸锅了!
原来他们辛辛苦苦一年的劳作,朝廷还要调高税收,就是因为成王盗取国库一事!
百姓瞬间骂声连连,连带皇帝也一起骂进去!
结果还不等他们去府衙前去抗议去闹。
就听到了定王褚成礼大义灭亲手刃同胞兄弟成王褚成德!
惹得百姓是连连叫好!定王还因此收了波民心。
而此时的朝堂上,皇帝的脸黑都能滴出墨来。
成王褚成德的尸体已经送来了皇宫,任由在大殿上昭贵妃如何哭诉痛斥所有人,甚至痛斥定王。
但定王呈上来的东西,足以治这个死人死上百八十遍。
里面不止有盗窃国库,作风不正,还有几十条人命。
皇帝阴沉地问向文武百官:“诸位爱卿怎么看?”
涉及皇室宗亲和皇帝的颜面,任谁也不敢出头。
朝堂上的寂静无声维持了数十秒,皇帝再度开口。
这次,他问向的是事件中心的另外一个人。
“刘尚书如何看?”
成王褚成德和定王褚成礼都是刘良的子侄,此事,这位兵部尚书刘良无法避免。
“成王已死……”刘良面色也不太好看,他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出一个皇帝满意的回话,“此事,尘埃落定。”
若是其他王爷害死成王褚成德的,刘良会将人不死也扒下一层皮,可杀死成王褚成德的……是他的亲兄弟定王。
他们刘氏只有两个皇子,已经死了一个,另外一个就算千错万错,也绝不能放弃。
听着昭贵妃扶着棺椁哭得撕心裂肺。
刘良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刘氏权势鼎盛,又怎会到今日这一地步?
可现实无法让他多想,因为皇帝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脑袋上。
而在安王府,褚明禧知道这个消息的后一秒,就看见了太子褚宁周匆匆而来。
褚宁周皱着眉同她道:“此事有蹊跷!”
当然有蹊跷,因为安插在成王头上的罪名都是定王干的。
褚明禧道:“朝堂之上,皇帝已然借着褚成德的死将这些事都带到棺材里,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度提起。”
褚宁周思捋再三:“败性子阴毒,若此时无法再左右他,便绝不能留他待在京城。”
没错,这种连亲生兄弟都能残忍杀害,死后还泼满脏水的人,绝不能留在权利中心。
于褚宁周,于她而言都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一刻,太子和安王短暂地达成同盟。
最后联手将解除封禁的定王踢出京城,赶去了封地!终身不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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