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堂,督公汪峙上奏,是当初亲王褚尧起兵谋逆一案疑点重重,不见尸体,疑似褚尧假死脱身。
还参吴废后干政,送信南郡阻扰当初国之危难调兵之事,还呈上了不少罪证。
皇帝脸色难看。
文武百官也是顿时哗然,纷纷都看向太子褚宁周。
其中有太子党派的朝臣走出来辩驳,直指督公汪峙道听胡,受人指使,胡乱编造有意陷害太子。
支持安王褚明禧的那些臣子也不乐意了,谁不知道汪峙明面上是直属子,实际在对安王忠心耿耿,这些话不就是在含沙射影么?
什么有意陷害,明明就是事实!
两方在朝堂中明里暗里地互相反击,谁也不输谁。
但目前看来,先发制人呈上的那些罪证更引皇帝在意。
“对于此事,太子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解释!?”
褚宁周默然,此事翻出,他大概能猜到是谁设的局。
他朝侧面看去。
金銮殿中,朝臣之前,少年一袭朱红色衮龙服,白底内衬,腰挂金玉革带,头戴亲王翼善冠,巍然屹立站如青松。
曾经在学宫同人打架的皇子,如今也踏入了朝堂,甚至更早地成为了权势中心的存在。
短短几息,褚宁周便收回了目光。
既然必有一争,那确实只能各凭本事了。
“回父皇,此事不过是捕风捉影,乱臣贼子褚尧已死,当年的尸身在回京途中,儿臣也让人快马加鞭禀告父皇,其就地埋葬也是太妃恳求,父皇仁慈才下的令。”
这番话倒是在提醒皇帝,当初尸身带不回京城和如今这个没有确凿证据的疑点都是当初皇帝的旨意造成的,而并非他有意隐瞒。
皇帝一噎,却只好先行跳过这个,拿起那封递上来的信,喜怒不形于色,却带着极致的压迫福
“这些年你尊吴氏为亲母,朕也是看在眼里,这封送往南郡的书信里写的那些内容是吴氏写的,还是吴氏代谁写的?”
褚宁周弓腰俯首回道:“这信中写了什么,儿臣并不知晓,但若问是不是吴姨写的,也得查证一番对比字迹方才能下定论。”
正常人若是知道信中内容,便已经开始惊慌失措地辩解,摆脱关系。
但此番看来,这信封,太子是真的不知晓。
“既然要查,不若便让本王来查。”
出这句话的,便是安王褚明禧,她冷漠的目光落在那上方的龙椅之上的皇帝。
“褚尧起兵谋逆假死脱身和南郡一事有内贼插手,即关乎朝堂后宫又牵连当时的各方将士,大理寺卿秦固与太子查办南郡贪污案,刑部审理过当时的谋逆案,而都察院于之后的盗取国库案中失职,三方都不合适……此事了是家贼家事,大了是下国事。”
刑部那边的人坐不住了。
“臣等不过是秉公办案,安王此话又是何意?莫不是觉得我堂堂刑部徇私枉法?”
受其苦的武将们也不是吃素的。
“怎么不能觉得?难不成是真中了,戳到你们刑部的心肺子了?这般跳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匹夫你别忘了!这里是朝堂,不是你撒野的疆场!”
“撒野?好啊,原来你们都是这样想,若不是为了守住国门,为了你们这群坐在明堂上高谈阔论的人,江老一代英勇将军又何至于被砍断双腿,至今蜗居在床榻!?”
双方不和,又开始吵了起来。
到后面连都察院和内阁六部都掺和进来。
直到汪峙出那句。
“陛下,若此事是造谣作假,又何怕被查?可若此事是真的,那便是在挑战国威,欺瞒至此,威严何在?!”
活了大半辈子,坐了大半辈子这个位置,皇帝又怎会不明白今日朝堂之异举,暗潮涌动。
但今日所的字字句句和书信上的那些内容都在挑战着他这个真龙子的逆鳞。
皇帝将书信甩出,低咳了一阵后,怒声道:“那就由安王去查,朕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借用皇室联姻之事,觊觎朕治下的万民臣兵,包含如此阴损祸心!”
那张折痕又深又皱的书信恰巧就飘到了太子褚宁周的侧前方。
而看去时,刚好能看清几个字,熟悉的字迹在脑海中浮现,而那些字……
拒兵、姻亲、谈和……
褚宁周微微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如遭雷击。
这几个字给出的信息已经足够让他万分震惊。
所谓的谈和姻亲,极少会是皇子娶妻,而是公主远嫁……毕竟下人都明白的一个道理,男子三妻四妾,感情做不得数也长久不了,而公主只有驸马一人。
若之前皇室间的斗争不过是各自门下之臣的势力较量,而当初的鸾皇妹择驸马一事,百般抵抗才得以挣脱,其中艰辛,他都看在眼里,也意识到某些错误。
可如今,这个所谓的朝堂在告诉他,他若想往上走,无论他怎么想平衡手足亲情,到最后总会有人摧毁掉。
因为他走上的,是一条孤寂的路……
利用、害人、联姻、猜疑……幼时母亲教导的那些观念在提醒他,告诉他这是错的,错的,错的!
皇帝已然退朝。
朝臣四散。
褚宁周目视这一切,最后失望地垂下眼。
从最初的心累疲倦渐渐变成了厌恶抵触……
墨黑色的皂靴在他的视线中停下,修长的手拾起那张微皱的书信。
褚宁周随着那双手抬起的幅度看去,是穿着暗红衮龙衣袍的少年。
俊美脸庞上是寡淡的漠然,褚明禧眉眼微压,两指夹着那薄薄的纸张幅度地挥了挥,冷声道:“皇兄要是放弃,便不会输得太惨。”
褚宁周心里自嘲,他还有回头的路吗?
那些簇拥他的朝臣和背后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位储君也注定只有登上皇位,活,废除太子位,死。
或许连褚宁周自己都想不通,这太子之位为何就偏偏轮到他的头上,是大的恩赐,可实际上谁也不清是恩赐还是惩罚。
褚宁周道:“如若输赢已然注定,什么结果孤都接受,却唯独无法放弃……”
他的话,褚明禧听懂了,也不再相劝。
她迈步走出这压抑的朝堂,也独自走向那未知的前方。
只不过她比褚宁周多了一丝狠决。
少年的声音传入这空荡的金銮殿。
“跟褚尧和吴千梅分道扬镳吧,你们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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