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倒是龙颜大悦,翻开手中的奏疏,得意的又看了吕芳一眼。
那眼神中的意思明显就是在。
“朕就老严家心里终究是装着朕的,吕芳你这回可是看走眼了。”
嘉靖道长显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有多生气!此时翻看着奏疏上的五百万银两,内心之中不知道有多开心。最近花钱太厉害,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富有过了。
一想到这银子马上就要进京,嘉靖脸上露出来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好在玉熙宫今日也没有其他人。
“这鄢懋卿,倒是比往年那些盐政官吏能干得多。下面的人办事不易,能筹集到如此巨款,花费三十万两,也算情有可原。”
“只是,朕怎么还听闻,另有两条大船,满载银两……去了江西?严爱卿,你可知情?”
严邵庆心头一凛,果然嘉靖道长是洞悉的!还想隐瞒,瞒个鬼。幸好事先前来坦白,尚有转圜余地。
“陛下圣明烛照,臣正欲奏明此事!那两条船,装载的正是盐税余银,整整两百万两!”
“哦?”
嘉靖哦了一声后,静待下文。
“陛下,此二百万两,乃是鄢大人与家父深思熟虑后,特为陛下划出,专供内廷之用!然,若将此银与前面的船走明路入库。
必遭那些不明就里、只知空谈的言官清流群起攻讦,定要将其银两逼入国库。届时不仅徒惹陛下烦忧,更恐耽搁陛下清修与宫廷内一应用度。”
听到这,嘉靖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下来,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真切的笑意。
“故此,鄢大人才行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明面上让船只取道赣江,看似前往江西,实则是为了避开朝野耳目,混淆视听。
船队最终目的地,乃是通州码头!届时,将由司礼监与内官监的公公们直接接手,将这二百万两雪花银,全数、稳妥地送入陛下的内承运库!”
“此举,只为确保陛下用度宽裕,不受外朝掣肘,此乃鄢大人与家父对陛下的拳拳忠心,地可鉴!”
嘉靖点点头,“嗯”了一声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严世蕃和鄢懋卿倒是难得,事事都能想在朕的前头。这才是真正为君分忧的忠臣。比那些只会站在干岸上,指手画脚,却拿不出一个铜板的人,强了何止百倍。”
嘉靖道长脸上的满意之色愈浓,看严郎中那叫一个顺眼啊!
“起来吧,地上凉。跪着做甚。你们严家,此事办得很好。朕,心甚慰。”
“谢陛下隆恩!”
严邵庆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依言起身。
看着严邵庆这子,嘉靖又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在玉熙宫还骂老严家上下,却没想到老严家赤胆忠心,始终把自己这个皇帝装在心里。
嘉靖便做关心的问起来:
“严阁老既身体不适,便让他好生将养几日,不必急着入阁视事。朕回头让御药房送些温补的药材去府上。”
严邵庆连忙躬身道谢。
“臣代祖父,谢陛下隆恩体恤!祖父只是略感风寒,将养两日便好,不敢耽误朝廷大事。”
嘉靖点零头,随口又问。
“那你父亲呢?今日怎不见他一同前来?往日这等报喜之事,他可从不落于人后。”
严邵庆只好硬着头皮胡扯道:
“回陛下,我爹他……也偶感不适,在府中休憩。”
“哦?”
嘉靖道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拖长了语调。
“严世蕃也病了?呵……这病,怕是心病吧?”
严邵庆头皮发麻,不敢接话,只能把头得埋的更低。
嘉靖见他这副模样,不由轻笑出声。
“罢了,朕看他是心痛那还没捂热乎的银子,舍不得来见朕,怕朕再割他的肉吧?你这做儿子的,倒是有孝心,难为你了。”
“臣……臣不敢。”
严邵庆额角沁出细汗。
“行了,朕也就是这么一。”
嘉靖摆摆手,语气都带着一副对严邵庆的宠溺。
“他能想通,把银子送到朕的内库里,这份病便算没白得。回去告诉他,朕记着他的忠心了。”
严邵庆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嘉靖道长能这么挑白的,那就明没把老严家的犯得一些罪放在心上了。只要老爹往后不要作死,那老严家最后的大危机也就是剩下二王相争,只要不要乱站队,苟起来不难。
严邵庆连忙叩首:
“陛下明察秋毫,体恤臣下,臣父子感激涕零,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嘉靖道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深究,便转移了话题。
“朕听闻你在那个工部搞的学堂,当真要教那些匠户子弟识字演算?”
“回陛下,正是。臣以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匠人若能通晓文墨,明辨算学,于军器制造、工程营造之上,必能更有裨益,精益求精。”
“嗯,有些想法。好好做。”
嘉靖点零头,随即又道。
“不过,也要把更多心思花在朝廷大事上,多多帮助你爷爷分担。朕记得此前许你在内阁学习办事,怎么许久不见你人影了?”
嘉靖转向吕芳:“吕芳,去,给严爱卿在内阁值房设个固定的座位。以后就让他在内阁办事,朕若要寻他问话,也方便些。免得这滑头子,一到晚不知在哪个衙门里乱窜,找都找不到人。”
吕芳躬身应道:“老奴遵旨。”
吕芳看向严邵庆的目光带着感慨,这严家未来的权势估计是要延续,圣上这是点名要培养严家子了。
严邵庆听到这个安排,也是立即整理衣冠,在御前恭敬地行跪拜大礼。
“陛下恩,臣感激涕零。内阁乃机要重地,臣年少学浅,蒙陛下不弃,赐此学习之位,必当朝夕惕厉,追随诸位阁老虔心学习,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呵,就你贫嘴!年纪少学你爷爷一本正经的。”
嘉靖笑骂了一句,挥挥衣袖,“滚去吧,好好当你的差,少在朕面前耍贫嘴。”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严邵庆略感尴尬。
“诶!臣这就滚去内阁,专心给陛下当差!”
严邵庆笑嘻嘻地应了下来,又麻利地磕了个头,这才起身,跟着吕芳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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