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扉合拢的刹那,月姬广袖倏然翻飞,四道朱砂符咒如赤蝶般扑向四角。几乎同时,阳炎指尖弹射出四张银纹符纸,与朱符精准重叠——结界光华如水波荡漾,将外界喧嚣彻底吞没。
阳炎屈指轻叩泛起金光的壁障,眼底映流转的咒文:啧啧,抬手就是四重结界...您这是防窃听呢还是防刺杀呢?”
月姬指尖掠过结界边缘,符咒纹路骤然亮起幽蓝光芒:“只是习惯而已。”
“所以你找我不会只是想跟我分享一下这家的甜点吧。”
阳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中银勺在修长的手指间利落地转了个圈,调侃道:“公主殿下,怎么可能嘛?我特意选了这家招牌芭菲超级甜的店,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找你一起分享甜品的吧?”他还是那副没个正形、嬉皮笑脸的模样,接着道:“我再郑重邀请一次哈,有没有兴趣加入时政执法部呀?”
月姬的银叉本来正悬在提拉米苏上方,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直接刺了下去,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没。”
阳炎不紧不慢地挖了满满一勺冰淇淋,上面还顶着摇摇欲坠的奶油山,他把勺子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总得给个理由吧?那可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的部门,到你这儿咋就跟毒药似的?”
这时,银叉突然发出一阵危险的嗡鸣声。月姬拿着叉尖轻轻点零桌面,只见檀木桌面瞬间像蛛网一样裂开。他慢悠悠地:“你猜猜,我为啥从本家逃出来?”
“难道不是因为你那个当家作主的老妈……”阳炎话刚一半,突然就停住了。
“咔嚓!”银叉贯穿桌面的声音就跟打了个惊雷似的。裂缝迅速蔓延开来,旁边的草莓慕斯杯猛地倾斜。阳炎眼疾手快,一把抢救住自己的芭菲杯,跳起来大喊:“我去!在我面前你还动用灵力啊?”
月姬慢悠悠地转动着插在桌面里的叉柄,木屑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从窟窿边缘簌簌落下,他淡定地:“少来,我可没动用灵力。”
阳炎心有余悸地抱着芭菲杯,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那道狰狞的裂缝,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道:“你这力气啥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啊?”
月姬不紧不慢地拔出叉子,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桌面的裂痕。紧接着,幽蓝色的灵流像丝线一般涌了出来,开始将断裂的木材重新编织、愈合。
他一边做着这些,一边慢悠悠地:“我的力气一直就这么大。”完,他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宽大的衣袖拂过已经复原的桌面,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只不过你们老是把我当成那种连出门都得有人帮忙掀帘子的公主。再了,在本家那种地方,难道还需要我亲自去搬山移海不成?”
“好像也是。”阳炎尴尬地笑了笑,随手挖了一勺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淇淋,突然转着勺子指向月姬束发的发簪,那可是那家伙送给他的礼物。
他盯着月姬,勺尖上渐渐凝出细的金色咒纹,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可尾音却沉得像是已经下了定论,“那聊聊灵力的事儿?桐花那件事……你参与了吧。”
月姬正把修复桌面后最后一丝灵流收回指尖,听到这话,随手叉起一块草莓蛋糕。鲜红的果酱顺着银叉缓缓滴落,他垂眸轻轻一笑,反问道:“你为什么就认定是我呢?”奶油沾在他的唇畔,就好像初雪落在朱砂上,格外醒目,“不过就是刚好在合战场,又刚好捡到被封印的江雪罢了。况且,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不是吗?”
阳炎手中的银勺“咔咔”地发出细碎冰裂声,勺柄上金色咒纹像活物般扭动起来。“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才最让人起疑。”他身子往前一倾,冰淇淋杯沿瞬间凝结出一层霜花,“当时在审讯室,可是我亲自对桐花做的记忆搜查。”
刹那间,结界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月姬指尖夹着的草莓蛋糕停在唇边,连奶油表面的光泽都渐渐变得僵硬。
“她的记忆到折磨鹤丸国永那一刻就断了,”阳炎的声音低沉,仿佛融进了那蜜糖般的甜香之中,“之后所有画面都被一片白光给盖住。等她再醒过来,人已经在咱们看守所里了。”
着,他突然用勺尖在桌面上一划,新愈合的木纹上立刻浮现出用冰晶勾勒的记忆碎片,“江雪左文字也是一样,记忆在踏上守阁台阶的瞬间就没了,阁里面发生了啥,完全空白,就像被月光仔仔细细洗过的石板。”
月姬轻轻咬下叉尖的草莓,鲜红的汁液顺着唇角滑落。“然后呢?”他垂眸擦拭银叉,宽大的衣袖如流云般扫过冰晶图示,那些画面瞬间化成一滩水珠。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记忆清洗……”阳炎猛地捏碎勺柄上凝结的冰凌,碎冰在他掌心化成一幅星芒闪烁的灵子图谱,“没足够强大的能力,根本办不到。”
“这种强大的灵力时政不也有吗?”
“不,因为那是满月。”阳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锁住月姬,仿佛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
月姬神色平静,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满月?怎么了呢?”
阳炎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起来:“你知道‘千颜’吧,那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术法,效果是改变,能改变样貌,也能让灵力发生一些变化。然而,这个术法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在满月那一,‘千颜’会完全失效。”
他顿了顿,继续道:“桐花出事那刚好是满月,时政对现场进行灵力搜查的时候,发现灵力的波动与平时他们所熟知的情况不一样。虽然他们会怀疑其中有猫腻,但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毕竟,在满月时‘千颜’失效,灵力自然就恢复了原本的状态,而恢复后的灵力与他们印象中的又不完全匹配,这就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
阳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直直地看着月姬:“但我可是和你从一起长大的,你的灵力特征,就像我自己的呼吸一样熟悉。即便经过了‘千颜’的掩饰,在满月失效的那一刻,我还是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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