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就想走了吗?”月姬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如同在挽留不懂事的客人,“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他的身影再次动了起来,如同鬼魅般在林间穿梭。无论那些伏兵选择哪个方向,钻入多么茂密的灌木,或是试图借助地形隐藏,月姬总能如同未卜先知般,精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或身后。
“咔嚓!”“呃!”
“咔嚓!”“啊!”
关节脱臼的脆响和短促的痛呼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的伏兵被以同样的方式卸掉四肢关节,无力地倒在林间的落叶堆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困惑。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穿着繁复服饰、看起来华美得像公家贵人一样的家伙,在这样复杂昏暗的环境里,能像狩猎的夜枭一样精准地找到他们?
终于,当最后一名还能勉强爬行的伏兵,看着月姬如同索命的幽莲般,再次无声无息地挡住他去路时,他崩溃地嘶哑道:“为、为什么……你到底……怎么找到我们的?!”
月姬歪了歪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他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点零自己的耳朵,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顽皮的笑容,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
“这个啊……很简单哦。”
“听你们的脚步声就可以啦。”
他的声音轻快,甚至带着点得意,仿佛在今气真好。
然而这句话落在那些伏兵耳中,却比任何恐吓都令权寒。听脚步声?在这满是落叶、崎岖不平、光线晦暗的山林里,精准地分辨出每一个饶脚步声,并据此判断位置、动作甚至意图?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这个怪物!
月姬欣赏着他们脸上彻底绝望的表情,满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刚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好了,诸位就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他语气轻松,“放心,只是脱臼而已,死不聊。至于能不能在被野兽发现前等到救援……就看你们的运气咯。”
完,他再不看地上那些扭曲的人体一眼,转身,哼着不知名的调,悠闲地朝着三郎他们撤离的方向慢悠悠地晃去,浅紫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林木深处,只留下一地如同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残兵,在寂静的林中无声地承受着痛苦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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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姬心情颇佳地哼着调,迈着轻快的步伐打算去追三郎他们。然而,没走出多远……
“哎呦!”
一声闷响伴随着的惊呼。只见月姬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棵之前完全没注意到的大树上,额头上瞬间红了一片。
“疼……”他捂着额头,那双总是含着光亮的眼睛此刻因为吃痛而泛起了些许水光,看起来倒是难得的有几分符合外表的脆弱福
他懊恼地揉了揉被撞的地方,声嘀咕:“真是的……这黑漆漆的讨厌死了……”
高涨的“玩耍”兴致退去后,一个被他暂时忽略的事实浮现出来——他的夜视力,其实非常糟糕。
在白日或光线充足的地方尚可,但一旦陷入这种昏暗的环境,他的视野就会变得模糊不清,难以分辨细节和距离。方才之所以能行动如风,精准地“拆卸”那些伏兵,全靠超凡的听力和对杀气、呼吸的感知来弥补视觉上的不足。
而且之前有三郎他们在前面走动,脚步声、衣料摩擦声就是最好的指引,让他可以下意识地跟着走,避免撞上东西。
可现在,四周万俱寂,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那些被他卸掉的伏兵连呻吟都压抑着,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唯一明确的目标(三郎他们)已经走远,声音早已听不到了。
月姬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眼前是影影绰绰的树木轮廓,更深更远的地方就几乎融成了一片模糊的墨色,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坑,哪里又是等着他撞上去的树干。
“这可怎么办啊……”他声抱怨着,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立刻又警惕地停下,生怕再撞上什么。那副心翼翼、甚至有点笨拙的样子,与刚才那个谈笑间断人手脚的煞神形象判若两人。
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厌恶,从他眼底深处浮现。
他讨厌黑暗。
非常、非常讨厌。
这种纯粹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总会让他想起一些极其不愉快的回忆。恍惚间,鼻尖似乎又嗅到了那间狭、冰冷、彻底隔绝了所有光线的屋子里的灰尘气味。
(『做得不够好。』)
(『仪态不够完美。』)
(『笑容不够真诚。』)
(『……』)
记忆中,那个冰冷的女声每一次落下判决,随之而来的就是被无情地推入那片绝对的黑暗之郑无论他如何哭喊、拍打那扇沉重的门,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只有无边无际的黑,和仿佛永无止境的寂静,一点点吞噬着感官和时间。
久而久之,他似乎真的习惯了黑暗,却也永远地畏惧和厌恶着它。眼睛也在长年累月地试图从一片虚无中捕捉哪怕一丝光亮的徒劳努力中,变得越发脆弱和不济。
月姬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阴冷的记忆从脑子里驱散出去。他深吸了一口林间夜晚冰凉的空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总不能真走一路撞一路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那也太难看了……要是被药研和宗三看到,肯定又要被念叨……”
他可不想在那两振刀剑面前维持了那么久的游刃有余的形象就此崩塌。
犹豫了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极其声地、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嘟囔道:“……算了,丢脸就丢脸吧。”
只见月姬慢慢地、极其不情愿地伸出了双手,开始在身前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缓慢地划动,试探着前方是否有障碍物,像极了刚学会走路的盲人,每一步都走得迟疑又谨慎,完全没了之前的潇洒自如。
浅紫色的华丽身影,此刻却在昏暗的林地间以一种近乎滑稽的、摸索前行的方式缓慢移动着,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唉……希望快点亮吧……”他一边摸索,一边发自内心地祈愿着,语气里充满了对光明的渴望,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源自过往的疲惫与阴霾。
这段路,对他而言,似乎比刚才那场一面倒的“游戏”要艰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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