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药研藤四郎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掌隔着那层微脏但柔软的里衣布料，触碰到的并非预想中的女性柔软，但也并非属于成熟男性的坚实宽厚。
那触腑…更近似于尚未完全发育开来的少年躯体，带着几分单薄和青涩，平坦而纤细，几乎感觉不到明显的性别特征。就像早春抽出的新枝，模糊了性别的界限，只余下一种中性的、未完成的脆弱福
药研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紫眸瞬间瞪得溜圆，脸上的红晕原本是因为焦急和尴尬，此刻却迅速被极度的震惊、困惑和一种不清道不明的茫然所取代。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触感，让他一时间失去了判断，甚至忘了立刻抽回手。他只是僵在那里，感受着掌心下那微妙得令人无所适从的弧度（或者，近乎没有的弧度）。
“喏，明白了吧？”月姬对着彻底石化的药研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模糊的、近乎狡黠的意味，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所以真的没关系啦。”
这一刻，时间仿佛再次静止。
离得最近的宗三左文字清晰地看到了药研手掌下的动作以及他脸上那混合了震惊与困惑的剧变神色，那双异色瞳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了悟，随即化为更深的、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而稍远一些的明智光秀，凭借其敏锐的观察力，也从药研那瞬间的僵硬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推断出了某种超乎寻常的、难以界定的可能性，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诧异和审慎，但很快又被更深沉的思虑所掩盖。
至于温泉池里那些家臣和门口的随从们，虽然没完全看清具体动作，但月姬拉着药研的手按向胸口的举动本身，以及药研那副仿佛认知被颠覆的震撼表情，已经足够让他们的大脑陷入更深的混乱和猜测之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刚才更加诡异、更加难以形容的死寂。月姬这个出人意料的、反而让情况更加暧昧不清的“证明”方式，非但没有缓解尴尬，反而将场面推向了一个更加扑朔迷离和难以收场的境地。
好的，接续月姬拉着药研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后，那石破惊的尴尬场面：
药研藤四郎的指尖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又像是触碰到了某种禁忌的法则，在极致的震惊与茫然中停滞了短短一瞬。
他紫罗兰色的瞳孔剧烈收缩，里面倒映着月姬那张带着点无辜、又有点“看，我了吧”意味的懒散笑脸。掌心下那模糊了性别界限的触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一贯冷静理智的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是……？！大将的身体……？不，不对，这种感觉……像是……）
然而，药研终究是历经战火淬炼的短刀，极致的混乱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呼吸。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思绪，他几乎是触电般猛地收回了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经迅速找回了焦点，只是那焦点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难以磨灭的震撼与探究。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稳（但细听仍有一丝紧绷）的声音快速道：
“我明白了，大将。” 他不再纠结于当众沐浴的问题，而是迅速切换到了解决问题的模式，“既然如此，那更不应急于一时。还请稍候片刻，待其他人使用完毕……”
他的话还没完，就被一个爽朗又带着点然呆的声音打断了。
“哦？月轮，药研，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手感怎么样？” 三郎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最前面，正好奇地打量着脸色古怪的药研和一脸“解决了”表情的月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问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
（主公\/信长公——！！！）
在场除了三郎和月姬之外的所有人，内心再次齐声呐喊，几乎要吐血。光秀的额角似乎有青筋隐隐跳动了一下。
药研的脸瞬间又黑了一层，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信长公，并非如此！”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明智光秀终于上前一步。他完美地收敛了之前所有的错愕与审视，脸上挂回了那副优雅从容、无懈可击的社交面具，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适时地插话，宛如一股清泉（或者灭火器）浇在了这团混乱的火焰上：
“殿下，”他先是对三郎微微颔首，随即目光转向月姬，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体贴，“此番疏漏，实乃我等安排不周，让姬君受惊了。这处温泉既已先行安排将士们使用，人多眼杂，终究不便。”
他微微侧身，向月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无可挑剔：“不如这样，我即刻吩咐下人，将洁净的热水与浴桶送至姬君帐中，供您单独沐浴更衣，亦可免去诸多不便。不知姬君意下如何？”
他的提议合情合理，既保全了月姬（在众人认知中）的“颜面”，也解决了实际的清洁需求，更是将这场眼看要朝着更诡异方向发展的闹剧强行拉回了正轨。
月姬眨了眨眼，看了看眼前彬彬有礼的光秀，又瞥了一眼旁边还在状况外、似乎觉得泡温泉更好的三郎，再感受一下身边药研和宗三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拜托您快答应吧”的恳求目光，从善如流地点零头。
“嗯……光秀先生考虑得真周到呢。”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仿佛刚才那个引发轩然大波的“手感验证”从未发生过，“那就这么办吧！在房间里洗确实更舒服点，也不用担心再吓到谁了。” 他到最后一句时，语气里还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目光扫过温泉里那几个依旧缩在水里、惊魂未定的家臣。
（到底是谁吓谁啊？！）
这是在场几乎所有旁观者的心声。
三郎见状，也恍然大悟般地一拍手：“啊！对啊！送水到房间！光秀你这主意好！我怎么没想到！” 他脸上露出“学到了”的表情，转头对月姬乐呵呵地，“月轮，那你快回去吧，我让他们多给你送点热水！泡澡……哦不，洗完了好好休息！”
一场由主君粗心引发、被月姬非常规操作推向高潮的温泉危机，终于在明智光秀的圆场和三郎后知后觉的“助攻”下，算是勉强落下了帷幕。只是，关于月姬那模糊不清的性别之谜，以及药研那瞬间空白又强行镇定的表情，恐怕会成为今夜许多目睹者心中一个难以言、又充满好奇的谈资了。
月姬对着光秀礼貌地笑了笑，又朝三郎挥挥手，这才顶着那个依旧显眼的大包，带着一脸如释重负的药研和宗三，步履轻松（虽然羽织依旧破烂）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将一池的尴尬和满地的议论留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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